光屏上沒有回答,池念轉手抽了第一排男生的一支筆,朝門外扔出去。
被拋過門框線的瞬間,碳素筆在空中化成了粉。
池念動了下眉,還想嘗試別的方法,薑息說:“晚了。”
池念順著薑息的視線,把眸光落在門外的瓷磚牆上。
走廊的瓷磚擦得非常亮,透過反射的光線正好看到隔壁拐角處的另一間教室的講台。而在那上頭,被收繳的白色小紙條滿滿當當,已經幾乎堆了半個講台。
其他考場想必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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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考場裡,數學老師趙哥跟物理老師分在一組,跟昨天一樣,兩個人已經收了一講台的空白紙條。
想到物理老師昨晚提到的可能性,趙哥看著眼前的一堆紙條,也實在覺得心裡沒底,乾脆朝隔壁大喊了一聲,“你們那邊怎麽樣?紙條也還全是空白的嗎?”
但意外的是,四周一片安靜,傳出去的聲音悠悠飄蕩在走廊裡,似乎傳向了完全未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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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了筆化成灰的全過程,一考場整個安靜下來,但也才安靜不過一兩分鍾,又有一團紙條出現在視野裡,再次被池念抓包。
池念垂眼看了看身邊不停哆嗦的瘦弱男生,“你也念念。”
男生邊哆嗦邊撐開揉成一團的紙條,“一……隻耳朵。”
接二連三地,不斷有紙條在教室裡出現。
“一條左腿。”
“一隻腳……”
“……一顆頭。”
“一,一條右腿。”
“念。”到第七張,池念乾脆沒起身,坐在講台面向被抓包的男生,“念大聲點。”
男生點點頭,扯著嗓子,“兩、條、腿!”
池念回頭看了眼薑息,悠悠地說:“一個人已經不夠了。”
已經出現了一條左腿,又出現了兩條腿。
如果這些紙條代表的是闖關者需要付出的東西……
後果不堪設想。
薑息說:“昨天學生寢室三樓的廁所,裡面那些血水裡纏著些東西,可能是人體組織。”
手電筒照射過去的時候,血水裡混著很多雜質,起初還以為是廁所地面的垃圾,現在仔細想想。
其實跟昨晚教師宿舍裡的混亂的場景很相像。
或許,消失的政治老師,昨晚也在那間廁所裡。
池念說:“他們收錯了紙條。”
周彤說昨天收上來的紙條全部都是空白,但就是空白,才更顯出問題可能就出在紙條上。
“第一條廣播說,學生可能會傳遞寫有題目答案的小紙條。後來的廣播卻沒有再說的這樣仔細。”
而問題大概就出在這裡。
在學生傳遞的紙條裡,只有少數的紙條是關於□□的。其余的這些則寫了奇怪短語的紙條,應該都是會觸發死亡機制的詛咒紙條。
但昨天的闖關者們完全沒想到這一點,把空白紙條都收了上來。所以到晚上,惡靈首先對收繳紙條最多的三考場老師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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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有小紙條?接著念。”
小紙條已經念到了第五十九張,終於出現了不太一樣的內容。
“X=13。”白胖胖的小女生說完,急忙就坐下,很自覺地把紙條往桌子裡塞。
但意外地,無動於衷地聽了半天的語文老師突然站起身走過來,“給我。”
池念俯下身,笑得溫和但語調嚴肅,“同學,考試期間傳紙條是非常不好的行為,你不知道嗎?”
已經被拒收了五十八張紙條的學生們:“……?”
一串鈴聲響起,是考試結束的意思,廣播裡的聲音道:“請將試卷與收繳的小紙條一同上交到三樓教務處。”
池念站起身,拿起試卷和那張小紙條,和薑息一起出了考場。
在教務處外頭的走廊,幾個闖關者碰了頭。數學考試的時間比英語長一些,其余三個考場的老師已經都把試卷和小紙條交進了教務處。
等發現池念和薑息幾乎空著手走過來,隻拿了一疊試卷和一張紙條時,眾人都愣了。
任盼問:“啊?你們考場怎麽只有一張?你們這也太糊弄……”
話沒說完,門口的教導主任接過了池念和薑息手裡的東西,仔細看了看那張紙條,抬頭道:“一考場監考老師池老師,薑老師監考非常認真,值得鼓勵。”
聽到這一句,幾個闖關者徹底驚了。
數學老師趙哥問:“他這是什麽意思?只收一張才是對的?還是那一張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池念說:“只有那一張是學生傳遞答案的紙條。”
“什麽?”周彤也愣了,“紙條上不是都沒有字嗎?全是空白的,有什麽區別?”
“有字。”池念解釋,“我們看不到,只有學生能看到。”
“你們早就知道?”任盼語氣有些發急,“那你們怎麽不告訴我們!”想了想,又說:“難怪你們昨天晚上一點都不急!”
事關生死,任盼語氣很差,責備的意味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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