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趕到去救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看見……看見她被塞西莉亞生生剖開了肚子,而不足月的你被她親手挖了出來。”
那個畫面連周九鴉都很難去面對。
塞西莉亞左手抱著血淋淋艱澀啼哭的嬰孩,右手捏著刀,她渾身都是血,完全沒有任何悲傷的神色,反而是在歇斯底裡地大笑。
簡直就像一個毫無理智的惡鬼。
“……”
江瓷呆住。
“那個時候你不足月,又被母體的聖痕感染了,差點沒活下來。所以你父親不得已才去找了賀啟初。通過一年多的治療,你才恢復了健康。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就改小了一歲。”
江瓷明白了周九鴉的言下之意。
不足月的嬰孩,被聖痕感染,是絕對活不下來的。但因為本應該活不下來的江瓷,活下來了,這也就讓教會注意到了賀啟初的存在。
“所以我母親的死……”
他默了片刻,嗓音艱澀,
“是因為……那個塞西莉亞?”
·
“塞西莉亞……”
這個名字,也同時出現在了萊茵斯特的口中。
此刻,他正急促地喘息著,語氣中的嫉妒和惱意顯而易見。
“小鬼……你來找我,又是為了她?”
“別咬……疼。”
這句話過後,賀準感覺後頸的刺痛感放緩了,轉而被對方用力地舔著,粗糲的舌苔讓賀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野獸佔有。這是萊茵斯特怎麽都改不了的臭毛病,哪怕對方知道他是beta,沒有腺體,也沒法標記,這家夥每次還是要咬破後頸那塊肉注入大量的信息素進去。
“你不想知道……她從你這裡奪取了教皇的信任過後,重新獲得了……什麽秘密任務嗎?”
賀準果赤的胸膛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他的身形非常符合一個beta的特征,清瘦,乾淨,因為常年居於室內而有幾分蒼白。心臟的位置,蔓延開金色的紋路,向四周發散。
這一刻,賀準透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面穿梭飛行的戰機軍艦。不過他知道一般這種機密辦公室的落地窗,都是會是單向透視的玻璃,但即便如此,依舊會產生一種被窺視的錯覺,這讓賀準感到很緊張。
——萊茵斯特是故意的。
“哼……”
alpha的動作很重,但發出的冷笑倒是輕,
“是你這隻狡猾的小狐狸……想讓我幫你去刺探吧。”
“……唔!”
賀準沒忍住哼了一下,他死死撐著玻璃,繼續道,
“教會和帝國……遲早是要開戰的,現在明城沒了……裴長雲跟蟲族聯手……幻神教勝算不大……但教皇冕下卻沒有對明城出手,說明他有別的……別的殺手鐧……我猜是塞西莉亞。”
“塞西莉亞給了……聖痕研究所負責人伯納德一個……基因運輸箱,我剛進入研究所,權限不夠,接觸不到伯納德的核心實驗室,但我跟塞西莉亞確認過了……裡面的基因,既不是霍閑風,也不是江瓷的。”
“萊茵斯特,正面的作戰……你應該見過霍閑風的,禁淵現在在他手裡,而且你也知道跟蟲族軍隊作戰……是怎樣慘烈的場面。所以你重整明城的殘兵,以及軍事基地其他軍隊……意義不大。”
萊茵斯特懂他的意思。
軍隊作戰,教會優勢不大。所以教皇才沒有直接攻擊明城,而是放出了前聯盟議長去恆雲星攪局,打擊裴長雲。但這不夠,他們還得準備一樣東西,一樣能夠對付霍閑風的東西。
而很明顯,這項重要的任務,因為萊茵斯特上次任務失利,教皇交給了塞西莉亞。照這樣下去,塞西莉亞會把他壓得毫無翻身之地。
萊茵斯特把小狐狸翻身抱起來,
“你想知道什麽,小鬼?”
“原因……”
賀準呼吸急促,他伸手抱著男人的頭,撫摸著對方扎手的短寸發茬,感受細細密密的刺痛在掌心蔓延。
“塞西莉亞告發白憫的原因,還有,還有那年綁架案,塞西莉亞在做什麽,她為什麽沒有來,以及,以及江瓷的年齡……為什麽比出生晚一年。”
賀準劇烈的顫抖著,但還是要把所有的問題一氣呵成地說出來。
“原因,我知道的只是塞西莉亞憎惡江燼生,同時她也能以此獲取到教皇的注意,不過具體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萊茵斯特笑了一下,
“但告訴你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吧,在塞西莉亞告發白憫之前,我就已經接到了埋伏周九鴉的任務。”
“……!”
賀準瞬間睜大了眼。
“你是……是說,即便沒有塞西莉亞告密,你們也知道,也知道……”
萊茵斯特沒有多說,但這個態度也就是默認。
“你記得塞西莉亞身邊那個機械傀儡武士嗎?”
“嗯……嗯,那是被塞西莉亞頂替的克裡斯,他給……給塞西莉亞注射了洛米爾劑……。”
這個上次萊茵斯特跟他說過。
“塞西莉亞被注射洛米爾劑的時間,就是十三年前,也是她剜掉自己腺體的日子。”
“……”
賀準的眼睛陡然張大,
“可是,可是塞西莉亞不是當大主教的時間不是有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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