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回國後不久就開學了。

　林寶寶開學時，譚默又馬不停蹄地離開， 去處理譚家那一堆爛攤子。

　開學季對於大四生來說， 是個忙碌的日子， 林寶寶身兼幾職， 自然也忙得飛起， 以至於連和譚默的交流都少。

　國慶過後， 迎來大四生的實習季。

　林寶寶如今是大四生， 早已經挑好要實習的地方，是同城的一家廣告設計公司。

　對於她選擇這家公司實習，樓齡和裴尋萱都十分不解， 她們都以為她不是挑選樓家的公司， 就是譚默的公司， 哪裡知道挑了一家並不相干的。當初林寶寶還未和譚默交往時， 曾信誓旦旦地說，畢業後要進樓家公司。

　當然，她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樓殿什麼的自然和她沒關係，有其他的選擇也是正常的。只是哪知她也沒有選擇男朋友的公司， 難道是想要自立更生？

　譚默也特地打過來電話詢問這事， 林寶寶早有說辭，“反正只是實習，在哪裡不是一樣？你現在不是很忙嘛？不用操心我的事情啦， 等你忙完再說。”

　譚默顯然真的很忙， 這通電話還是抽空打來的。

　心疼他要忙譚家那一堆爛攤子， 林寶寶最近也頗為克制，很少會打電話去打擾他。

　然而這次，林寶寶敏銳地聽到那邊似乎有什麼怪異的聲音，其間還伴隨著幾句不同國家的語言，仿佛他身邊彙集了很多來自不同國度的人，這讓她有些警惕。

　“譚默，你現在在哪裡？”林寶寶試探地問。

　譚默沉默了下，說道：“在沙漠……”

　他沒說是在哪個沙漠，背景的聲音卻越來越吵雜，伴隨著某種讓人心驚肉跳的可怕聲音。

　林寶寶越發的狐疑，“你去哪裡做什麼？你不是在M國嗎？”

　那邊沉默了會兒，方才傳來譚默的聲音。

　“寶寶，以後我再和你解釋，好麼？”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溫柔，縱使身邊的聲音聽起來很危險可怕，他依然十分從容鎮定。

　林寶寶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會有危險麼？”

　“對我而言，並不危險。”譚默柔聲說。

　直到掛斷電話後，林寶寶一顆心仍是提著，滿心的狐疑不安，但譚默的態度又過於從容輕鬆，讓她由衷地產生一種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感覺。

　譚默在做什麼呢？他不是去處理譚家的事情麼？怎麼跑到沙漠了？作為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不是只需要和人勾心鬥角就行了麼？怎麼還需要跑到不知名的危險之地歷險？

　一時間，林寶寶對於譚默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可惜，她就算懷疑擔心，但下意識地又不敢再給他打電話，生怕自己干擾到他，讓他置身危險……

　林寶寶煩躁地扯了扯頭髮，最後決定按捺下來，等他下次回來再問他。

　接著，林寶寶和南大所有的大四生一樣，開始奔走在忙碌的實習生涯中。

　同寑室三人，選擇實習的地點皆不同，裴尋萱也是自己找的實習公司，因為她有豐富的工作經驗——經常打工接單，很快就進一家不錯的跨國大公司，樓齡不意外地進了樓家的公司實習。

　對此，樓齡是想要拒絕的。

　可惜她家的大魔王殿下非常強大，壓根兒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樓齡只能暗暗羡慕裴尋萱和林寶寶的自由選擇。

　明明她都沒交男朋友，卻覺得家裡有個牢頭在死死地管著她。

　隨著天氣開始轉涼，深秋過後，南城的冬天很快就降臨。

　趁著一次休息，三個好友難得聚在一起吃烤肉，彼此說一些實習和生活上的事情。

　“對了，你家的譚大少最近都沒回來麼？”裴尋萱一邊吃烤肉一邊問。

　林寶寶的筷子夾向一片烤好的肉，含糊地說：“他忙呢。”

　“我覺得你也挺忙的。”樓齡跟著說。

　“就是，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在忙，可別真忙成了個工作狂。”

　聽到兩個好友的話，林寶寶笑道：“正在適應期，是忙了一點，再過段時間就好啦。不說我，你們不也一樣？對了，小齡，你和樓殿……”

　“啥都沒有，不用想太多。”樓齡想也不想地回答。

　這個反應，讓林寶寶和裴尋萱忍不住用懷疑的目光看她，看得樓齡鬱悶不已，索性什麼也不說了，埋頭吃肉，順便將話題引到林寶寶和許久未曾謀面的譚大少身上。

　許是提到譚默，林寶寶突然覺得挺想他的。

　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他了。

　知道他忙，甚至可能在忙什麼危險的事情，她不敢輕易地打電話去打擾他，每次都是他主動發資訊或者打電話回來，而且每次都只能簡短地交流幾句，格外忙碌的樣子。

　幸好這段時間，她也在忙著實習，適應學生向社會人士的身份的轉換，使得她無瑕多想。只是偶爾的時候，也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想著他在哪裡，是不是有危險，會不會受傷。若不是譚默每隔段時間都會和她聯絡，她估計保持不住現在的淡定。

　林寶寶也曾打電話給譚明博，試探地問過，不過也不知道譚明博是否已經識破她的試探，還是真一無所知，回答得滴水不漏，林寶寶沒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消息，這讓她十分鬱悶。

　比起林寶寶的鬱悶，譚明博這當父親的，也是同樣鬱悶，鬱悶中更是心驚肉跳。

　又一次應付完未來媳婦的試探後，譚明博有些心累，想了想，決定給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兒子打個電話，否則他也不是那麼放心。

　這次才響了幾秒鐘，那邊就接通了，讓譚明博十分欣慰。

　以往都是打不通，或者打通了卻又占線，甚至可能連一句話都不說就掛斷，這次如此爽快，讓譚明博這當爸的終於生起欣慰之感。

　“爸？”譚默的聲音響起，夾帶著異樣的風聲，讓譚明博忍不住猜想他現在是在哪裡。

　“阿默，你幾時回來？”這是譚明博最關心的事情，“你爺爺最近又問你在哪裡，你不能總將這些事情交給我，譚家是你的，你不回來處理，難不成要你的老父親做牛做馬？”

　“爸，你還不老。”譚默說。

　譚明博差點被他氣死，“過幾年，我都要當爺爺的人了，哪裡還不老？兒子，你說句實話，你到底在做什麼？那些人是幹什麼的？他們將你叫去做什麼？”

　譚默沉默了下，說道：“知道這些對你沒好處，爸你不用管。”

　譚明博心驚了下，不由沉默下來。

　一直以來，他以為譚家已經足夠強大，在譚家的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其他都不算什麼。但他這兒子，每次都打破他的想法，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其實他也明白譚家之外，還有更強大可怕的存在，譚家只是商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譚家接觸不到的東西。正如兒子正在做的事情，那些來找兒子的人，每一個身上都彌漫著與普通人不同的可怕氣息，仿佛遊走在另一個世界之中。

　他的兒子，竟然也是那群危險人士中的一員。

　而這些危險份子，不僅不能以常態論之，甚至可能和更高級的一個機構有關，連譚家這樣的存在，也無法觸摸的存在。

　直到譚默要掛電話時，譚明博趕緊問：“兒子，你老實和我說，你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險？”

　“是。”譚默簡潔明瞭地說：“不過對我而言，不算什麼？”

　譚明博的心先是涼了下，又被他弄得差點吐血。

　好吧，他知道自己是管不了這兒子了，最後只能問：“阿默，譚家你不要了麼？”

　“不是有你麼？”譚默對他爸的能力十分信任，“你幫我看著，哪個不安份，我回去再收拾。”

　譚明博：“…………”我兒砸真是膩害了。

　“寶寶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不知道，以後我會和她說，爸你別多嘴。”

　“我也不想多嘴啊，她都問到我這兒了，我能怎麼辦？”譚明博好生無奈。

　直到那邊掛斷電話，譚明博疲憊地揉揉額頭，暗忖看來兒子是靠不住，譚家還是交給孫子吧，反正在孫子出生之前，他還能頂一頂，以那兩個孩子的感情，估計孫子也不遠啦。

　這麼想著，譚明博終於覺得安慰一些，在秘書進來時，繼續埋頭工作。

　***

　天氣漸漸變冷。

　耶誕節過後，很快就迎來元旦。

　林寶寶拒絕公司同事和同城的朋友的邀請，決定今年的元旦自己一個人過，窩在家裡玩了大半個下午的遊戲，玩到最後累了，也不管是什麼時間，倒床就睡。

　這一覺，從下午睡到天黑。

　被窩裡暖烘烘的，和外面呼嘯的北風形成對比，讓她忍不住想要一直睡下去。只是身後貼來的一具溫涼的身體，給這份暖意添了幾分清冷，也讓她終於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扭過頭時，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

　林寶寶呆了下，馬上伸出手扒拉著不知什麼時候摸上她床的男人，緊緊地抱住他。

　男人睡得很沉，似乎只要在她身邊，他都會睡得很沉，而且還很貪睡，被她扒拉著時，只是習慣性地伸手將她摟住，摁在懷裡後繼續睡。

　林寶寶乖乖地窩在他並不算溫暖的懷裡，就著昏暗的光線，仔細打量他的臉，發現他眼底的青黑，透著疲倦，仿佛許久沒有好好地休息。這讓她有些心疼，下意識地允許他的行為，寧願窩在他不算溫暖的懷裡等他醒來。

　接著，她也跟著迷迷糊糊地睡去。

　這一睡，直到夜半，新年到來之時，譚默才醒來。

　林寶寶早已經醒了，肚子餓得咕嚕嚕地叫。

　譚默：“…………”

　乍一醒來，就聽到她的肚子餓得直叫的聲音，讓他既好笑又有些無奈，還有更多的溫軟柔情。

　他拉著她起身，為她揉了揉發麻的四肢，柔聲道：“以後別這樣。”

　林寶寶氣哼哼地說：“誰讓你抱得這麼緊的？我力氣沒你大……”

　對於她的嘴硬，譚默沒說什麼，只是親親她的臉和唇，親得她面紅耳赤後，才讓她去洗漱。

　兩人洗漱後，穿上衣服，決定出門覓食。

　剛跨過新年，街道上彌漫著新年的氣息，燈火通明，照亮整個夜空，街道兩邊還有很多24小時營業的店，通宵達旦的人四處皆是，熱鬧得恍如白日。

　兩人找了個地方解決一頓不知道是晚餐還是宵夜後，手牽著手走在寒夜的街道上，像其他的情侶一般。

　直到一場寒雨來臨，兩人方才回家。

　回到家時，已經淩晨四點，不過因為睡到午夜才醒，兩人都很精神，這一精神，林寶寶就忍不住想要擼兩把遊戲。

　譚默坐在一旁看她玩，雙手摟在她腰上，將下巴擱在她的頸間，親昵自然地環著她，看著不斷跳動的遊戲螢幕，輕聲道：“你有什麼想問我的？”

　因他突然出聲，林寶寶手一抖，瞬間被小BOSS殺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