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玩,回去才會好好看書。”
宮鶴抬眼,長睫下漆黑的眸子盯著尤漣,裡面是不加掩飾的笑意:“回去真的會看?”
尤漣一愣,被問住了,好一會他才吐出倆字:“……會吧。”
宮鶴笑:“那個‘吧’是什麽意思?”
尤漣:“……”
好吧,他確實不是什麽自律性特別強的人。
他之前那麽努力地學習,主要就是為了裝逼——他喜歡聽大家“哇哦”的聲音,看大家震驚的表情。但高考成績公布時,大家都各回各家了,他又裝逼給誰看?
而且宮鶴還跟他說“大不了就捐樓”,肯定會送他去好學校。
高考最直接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進個好學校麽,反正好學校的目的怎麽著都能達成,他就更沒了努力的動力。
比起回去看書,他覺得回去滾床單可能還更現實一點。
尤漣把自己的想法跟宮鶴說了,然後總結道:“都怪你。”
宮鶴笑起來:“怎麽又怪我了?”
尤漣說:“你太慣著我了。”
宮鶴笑容更大:“你可以把目標改成為了替我省錢而讀書啊,捐樓怎麽也得幾千萬,只要你考好一點,我就不用花這幾千萬。這麽一想,有沒有覺得很有動力的學習?”
尤漣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宮鶴眉頭輕挑:“沒有?”
“比起替你省錢,我還是更喜歡你給我花錢。”
尤漣說完,紅著臉往宮鶴懷裡縮了縮,“養我太燒錢了,是不是?”
宮鶴嗯了聲:“特別燒錢。”
說著,親昵地吻上懷裡人紅紅的耳朵,聲音低低的咬耳朵,“偏偏我有個燒錢的愛好,你說巧不巧?”
尤漣咧開唇直樂:“這可不就巧了麽!”
雙手重新環上宮鶴的脖頸,他仰起頭,紅唇熱切迎上著對方的親吻。
雨漸漸大了起來,水滴壓彎了茂盛的青草。
地面積起一灘灘水窪,呱呱叫的小青蛙從水窪裡跳過,濺起的水滴穿過薄薄的紗帳,落在貼著紗帳邊的腳趾上。
“有水進來了……”
軟噥的呢喃聲落下,拉鏈聲緊跟著響起。
最外層的帳子被拉了起來,這樣一來,外面再也無法窺見春光。
第二天,他們還是收拾起了回家的行李。
不是為了回去複習,而是回去休養生息,因為尤漣感冒了,還挺嚴重。
尤漣盤腿坐在沙發上,鼻頭髮紅,眼皮無力地耷拉著。
沒說兩句就得拿紙巾擦擦鼻子,結果鼻子越擦越紅,眼睛也因為打噴嚏而流出生理淚水,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都怪你。”尤漣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鼻音特別重,“我都說不要了,你非不聽。”
宮鶴覺得尤漣感冒完全是因為他貪涼,非要把帳子打開吹風。
雨夜的風又濕又涼,最容易讓人生病,更何況尤漣還是個體質較差的omega。
“好好好,怪我怪我。”宮鶴順著這個小病患,也不反駁。他現在正忙著找墨鏡。
下過雨後,氣溫反而又升高了幾度。
太陽給人的感覺比之前大了一大圈,陽光也烈了不止一點,如果不戴墨鏡出門,眼睛都得被閃瞎。
宮鶴找了半天沒找到,問尤漣:“你是不是拿我墨鏡了?”
他沒有亂放東西的習慣,但尤漣有。
只要有什麽東西找不著,不用想,肯定是尤漣乾的。
“墨鏡?”尤漣仰起頭想了想,也沒什麽印象了,“可能是我拿的吧,嗯……應該就是我拿的,我去找找。”
他在臥室、浴室和廚房裡跑了好幾通,又是掀開床單又是摸沙發縫,最後好不容易在洗衣簍裡找到了墨鏡。
墨鏡貼著洗衣簍內壁,薄薄的,一眼看過去確實不容易注意到。
宮鶴接過:“怎麽在那兒?”
“我戴的,戴完隨手跟衣服扔一塊兒了。”
尤漣昨天心血來潮,穿宮鶴的衣服,穿宮鶴的褲子,甚至連內褲都是宮鶴的,穿完又拿了他的墨鏡戴,結果整體效果就跟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松垮垮的一點都沒氣質。
他又說,“你長得好快,也不等等我,你的衣服我都不能穿了。”
年初他們的個頭才差六厘米,現在都差了快十厘米了。
“怎麽不能穿?你穿我襯衫就很好看。”
宮鶴說著把一個行李箱遞給尤漣,剩下的都自己拿著,“趁現在太陽還不大,我們先去k12還車,然後再打車去機場。防曬噴了嗎?”
尤漣點點頭:“噴了。”
他吸吸鼻子,因為感冒的關系語氣沒往常活潑。
“待會上車再睡會。”宮鶴揉揉他的腦袋,“我們出發吧。”
尤漣看了眼時間,正好十點半。
他點點頭,牽上宮鶴的手:“好。”
之後,他們退房離開。
宮鶴開車,尤漣把座椅放到最低,在上面躺著睡覺。他們先開車上渡輪,到岸後又去k12俱樂部還車——k12俱樂部是連鎖店,在一二線城市都有門店。
還完車,打的去機場。
宮鶴把時間掐得正好,到機場後隻過了十五分鍾,他們就坐上了回龍城的飛機。
一覺夢醒,就看到了熟悉的龍城風景。
出機場的時候,還看到了熟悉的人。
——尤弋。
“這麽巧。”尤弋笑著走過來。
尤漣看了眼他周圍,沒別人,就他一個。
他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是挺巧。”
尤弋越過尤漣,看向宮鶴:“我得出去一段時間。”
宮鶴看著他:“怎麽?”
尤弋聳了下肩,臉上露出一絲愁色:“尤桀已經三天沒消息了,我得出去找他,順帶接手他手上的工作。”
尤漣愣住:“三天沒消息?失蹤了嗎?”
尤弋伸出食指,抵在唇前“噓”了聲,接著,又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他的語氣低沉又鎮定:“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也不用擔心。”
尤漣切了聲,別開臉:“我擔心他?開玩笑,我就是問問。”
尤弋笑笑:“好吧。”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那不多說了,我還得趕飛機。”
尤漣隨意地舉了下手:“bye。”
尤弋又看向宮鶴,眼神意有所指道:“記得看郵件。”
說完,和他們擦肩而過。,,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86、第 86 章
“郵件?什麽郵件?”尤漣看向宮鶴。
“我記得之前跟你說過。”
尤漣想了想, 很快反應過來:“想起來了, 你說過要幫他。”
宮鶴點點頭。
尤漣接著又問:“你沒吃虧吧?”
宮鶴失笑:“我怎麽可能會吃虧?”
說著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走, 先上車,外面太熱了,看你一頭汗。”
上了車,尤漣舒服得長舒了下氣。
他躺在座椅裡, 側頭看著宮鶴,又想起了剛才尤弋說的話。他不禁問:“剛剛尤弋說尤桀三天沒消息,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宮鶴搖頭:“不知道,但是能猜到。”
尤漣一下睜大眼:“你能猜到?”
宮鶴解開領口的兩粒扣子,把座椅放到跟尤漣一樣低, 他側著頭, 眼裡劃過一絲鋒芒:“估計是尤弋乾的,這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和我很像。
宮鶴在心裡想道。
“尤弋喜歡尤桀,如果尤桀真的出事,尤弋不該那麽鎮定,他一定會急瘋。”
宮鶴伸長手戳了戳尤漣的臉頰, “他剛才太淡定了。”
尤漣卻搖了搖頭:“我覺得他並不喜歡尤桀。”
他抓住宮鶴在他臉上戳來戳去的手,不讓他亂動,嘴上接著說, “是你跟我說尤弋喜歡尤桀,但我從來沒覺得他們對對方有……就是那種,額, 情侶之間的喜歡。
而且尤弋要真的喜歡尤桀,尤弋為什麽還要和宋秋雨訂婚?為什麽尤桀會被派出國?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手上的股份給尤桀啊,不用全給,給個百分之五也行啊,反正只要多過詹雅婕就行,這樣尤桀就不用出去了。
他不用出去,就不會失蹤,詹雅婕就不會把外派的任務再給到尤弋。尤弋去接了手,不就等於他也被外派了?還想當家主呢?人都出去了,這兒他哪裡還顧得上?還不是只能被詹雅婕拿捏。”
一大通話說完,尤漣呼了下氣。
他覺得自己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雖然沒學過任何關於商業上的東西,但照樣能分析得頭頭是道,簡直是個邏輯天才!
說完他還衝宮鶴抬了抬下巴:“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哪有這麽喜歡人的,喜歡到兩個人都被發配邊疆,其中一個還失蹤。但凡尤弋幫一幫尤桀,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宮鶴卻笑了一下:“萬一現在這樣正好是尤弋想要的呢?”
尤漣懵然眨眼:“什麽啊……”
宮鶴微垂眼簾,濃密的長睫遮住眼底光芒:“有些事情,就是得被發配邊疆才更方便做啊。”
說完,他勾唇一笑,彎著眼,用力揉了揉尤漣的腦袋,把他頭髮弄亂,“你還是太單純了,不過這樣也好,非常好。”
南半球某別墅地下室。
“噠、噠、噠……”清晰的皮鞋聲回響在靜謐的樓道間。
緊接著,一聲沉重的吱嘎聲響起,實心的鋁合移門用力從地板上移開。
光芒從上方照進,但只能照亮一小部分階梯,更裡面的地方完全照不到。
“啪”一聲,地下室的燈被打開。
驟然的亮光令裡面的人下意識地抬手去遮眼睛,然而手一抬起,便牽動起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響。
裡面的人沒有出聲,在眼睛適應光亮後便放下手,抬起了頭。
這個被鏈條拴坐在床上的男人五官深邃,眼神如炬,雖然長著一副亞洲人的面孔,但他的眼窩更深,鼻梁也非常挺,氣勢上多了幾分亞洲人少有的凌厲和陰鶩。
這個男人,郝然是失蹤了三天的尤桀!
進來的人也沒有說話,而是舉起手機,對著男人拍了幾張照片,還錄了一段視頻,拍完錄完,便把信息往一個號碼上發了出去。
發完才開口道:“尤總,我們收到最新消息,您的弟弟已經在來的路上。嘖,您母親還挺放心的,居然只派他一個人過來,連個保鏢都沒,也是有意思。”
尤桀臉色驟變,眉頭狠狠一跳:“他一個人?!”
“是啊。”
尤桀來不及思考,脫口道:“你們別動他!他對項目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
拍照的男人聳聳肩,打斷了尤桀的話:“行了行了,跟我說這些也沒用,你就祈禱他能帶來我們老板想要的消息吧。”
說完,放下手機,轉身的同時衝尤桀揮手,“我已經把你的照片給他發過去了,希望你的弟弟很愛你,否則,你對我們來說……也就沒什麽用處了。”
男人說完就上樓離開,沒給尤桀任何說話的機會。
同時,他關掉了地下室的燈,地下室又重新陷入昏暗。
尤桀閉上眼,一拳錘在身下的床上,他的臉色和他的心情一樣,沉鬱至極。
他已經被關在地下室三天了,每天這個男人都會下來,但每次都不怎麽搭理他,只是拍他的照片,之前是發給他的母親,現在又是發給尤弋。
而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幕後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他是在出發去跟igk公司的人見面的路上被綁架的。
雖然從小在華國長大,但他也經常跟父親出國談事,知道外面和國內不太一樣,甚至有些國家的地下勢力非常囂張。
igk就是出了名的黑白皆沾的跨國集團。
人為財死,這一點他很清楚,這次和igk合作的項目又是如此誘人。
所以,他在出國前就制定好了應對的準備,不光所有保鏢都配了槍,每次出行還都有專人提前開道探路,但沒想到,竟然還是著了道!
尤桀閉上眼,心裡不停盤算著對方的底細。
——是的,他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綁他的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
是igk的?
還是其他虎視眈眈想要橫插一杠的公司?
綁架他的人目的又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不肯跟他談,而是非要把他的母親和弟弟引過來?引過來了之後又要對他們做什麽?
尤桀薄唇緊抿,胸膛起伏。
他被抓了三天,就三天沒有好好休息過,此時腦子裡混亂不堪,宛如一團漿糊,卻又不肯放棄琢磨對方引尤弋過來的用心……
除此之外,還思索公司為什麽要派尤弋過來。
為什麽來的不是其他更資深、更老練的公司管理,而是年紀輕輕沒什麽處理大事經驗的尤弋。他又能做得了什麽主?就算詹雅婕會聽他的,公司裡其他人又有誰會服他?
忽然,尤桀想到什麽似的猛地睜開眼。
難道……
他們是故意派尤弋過來的?
他們可能根本沒想讓尤弋……回去?
那麽自己也……
“草!”尤桀低罵一聲,眼底的憤怒幾乎凝成實質。
他得想辦法讓尤弋別過來!就算來了也絕對不要跟igk的人見面!
可他該怎麽做?
他要怎麽樣才能聯系上尤弋?
尤桀閉上眼,眉宇間的擰起的褶皺怎麽也消不下去。
而另一邊,讓尤桀萬分擔心的尤弋正舒服地躺在頭等艙的座椅裡,身上搭著一條薄毯,眼睛上蒙著一隻眼罩,嘴角微勾,睡得正舒服。
忽然,口袋裡的手機連震了幾下,他抬手,摘掉眼罩,把手機舉到眼前。
點開匿名郵件,裡面是幾張照片,還有一個十八秒的視頻。
尤弋彎起眼,嘴角的笑容愈大。
他心情頗好地點開照片,放到最大,然後一張張往下滑,又點開視頻,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一連看了好幾遍,他心滿意足地才給對方發消息。
【u:下次一邊說話一邊拍,我並不想看十幾秒一模一樣的畫面。】
【z:okkkkkk。】
“你說什麽?囚禁?!”
尤漣整個人都僵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認真的嗎?怎麽就囚禁了?為什麽要囚禁?你不是說他喜歡他嗎?喜歡一個人怎麽舍得囚禁他?”
宮鶴語氣淡淡:“因為他們是兄弟。”
尤漣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半晌才道:“萬一你猜錯了呢?”
他咽了咽口水,“也有可能他們是在爭家產啊。”
尤漣是真的被宮鶴剛才的話說懵了。
剛才宮鶴告訴他,說尤桀被派出國,不光是詹雅婕的手筆,其中也有尤弋在推波助瀾,而尤桀的失蹤,更是尤弋計劃中的一環,為的就是讓尤桀消失在萬眾的視野中,好被他囚在身邊。
因為他們的關系見不得光。
所以,他就把尤桀拉進底下,沉入黑暗。
在黑暗中,就不用管什麽見不見得了光了。
尤漣想了想,又道:“而且囚禁是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說完一頓,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天真。
他摸了摸後腦杓,“反正我不太信,而且你也說了,是你猜的。”
“對,都是我猜的。”
宮鶴伸手覆上尤漣的額頭,“熱不熱?怎麽一直在出汗。”
尤漣擺了擺手:“我不熱,我就是有點激動,一激動鼻子都通了。”
這麽大個八卦,能不激動麽?
之前還只是聽宮鶴說尤弋喜歡尤桀,兄弟關系曖昧不明,現在居然連囚禁都出來了,他可不就震驚了嗎?一邊覺得是宮鶴猜錯了,一邊又覺得這個猜測好刺激,宮鶴腦洞好大!
“待會回去了量一量體溫,你心跳得有點快。”
尤漣低頭看了眼衣服下手的輪廓,覺得宮鶴像個人□□溫計,還帶測心跳功能。
他道:“說了是激動的。”
宮鶴沒有收回手,繼續貼在尤漣胸口。
他抬眸,眼神略有些沉:“囚禁這個詞就讓你這麽興奮?”
“也不是,只是這個詞放在他們倆身上讓我覺得很……震驚。”
尤漣說這點點頭,“嗯,震驚,還是震驚多一點。”
宮鶴哦了聲,隨口道:“要是有一天,這事情落你頭上你怎麽辦?”
尤漣指了指自己:“落我頭上?你是說有人囚禁我?”
宮鶴頷首,眼裡含笑道:“我就是隨便舉個例子,但也可以設想一下這種情況,畢竟你手裡有那麽多東西,萬一別人打你主意,而我又恰好不在你身邊,你被人抓走關起來怎麽辦?”
尤漣想也不想道:“那你就來救我啊。”
宮鶴單手托腮,語氣很輕地說:“那要是我把你關起來呢?”
“你關我?”尤漣有些想笑,他覺得今天宮鶴腦洞開得太大了,說話也有點不著邊際。他笑著說,“你幹嘛關我?我都跟你在一起了,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說著,抬起手把戒指伸到宮鶴眼前晃了晃,“全是你的了,你還關我幹嘛?”
說話間,車到了暖春門庭。
司機敲了敲中間的隔音板,示意他們到地方了。
尤漣應了聲,拉開車門直接跳了下去:“我熱死了,先上去洗個澡。”說完就往屋裡衝。
宮鶴還坐在車裡。
他默默地看著尤漣跑進屋,直到看不見了,才起身下車。
他慢步往裡走著,嘴裡輕聲重複——
“都是我的。”,,,網址m.. ...
87、第 87 章
回到家後, 在外玩耍的興奮和興致全部沉靜下來, 轉化成疲憊和懶倦。尤漣的感冒更重了, 人也跟蔫了似的, 幾乎不出門,天天待在臥室裡休養生息。
他待在家,宮鶴自然也待在家裡陪他。
又是當老師,又是當床伴, 還得當保姆,什麽都要做,但宮鶴就是樂意,並且甘之如飴。
因為他喜歡二人世界。
喜歡包攬關於尤漣的一切。
高考前一天,尤漣的感冒才終於好得差不多。
下午三點的時候, 他穿著襯衫光著腿, 坐在宮鶴懷裡聽他講試卷。
卷子是化學卷,由宮鶴從歷年高考、聯考的卷子裡摘出來組合而成,全部專攻尤漣的弱項,一共一百道題,一道題一分。
尤漣考了88。
尤漣挺得意, 他晃著小腿,仰頭看宮鶴:“我覺得我a穩了。”
a穩了,大學就能隨便挑了。
宮鶴去哪裡, 他就可以去哪裡了。
思及此,尤漣的神情更加嘚瑟,一嘚瑟就忍不住要扭兩下, 然而才扭了兩下,腰就忽地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箍住,別說扭了,連動都動不了。
“乖點,聽我講題。”宮鶴把下巴墊在尤漣肩上,按在腰間的指腹不著痕跡地摩挲著薄薄的襯衫,感受著襯衫下溫熱的體溫,和柔軟的腰肢。
尤漣任他摟著:“後面不用講了,我都會了,昨天錯的也是這幾個,下次再考我肯定不會錯了。”
宮鶴點頭:“也行。”說完,拿著紅筆的手覆上旁邊的塑料袋。
手一碰上,專屬於塑料袋的摩擦聲便響了起來。
尤漣瞬間脊背僵直,臉上的嘚瑟消失無蹤,變成肉眼可見的排斥和畏懼。
“那打抑製劑吧。”宮鶴把一個真空包裝的針管從塑料袋裡拿了出來。
尤漣瞪起眼,抱住宮鶴的胳膊,嘴巴快得跟機關槍似的:“我還想聽你講題!你把剩下的再給我講一遍吧!我覺得還是再鞏固一遍效果會更好!”
“打完再講也一樣。”
“也不急著現在打啊!”
“反正今天都得打,早打早好不是嗎?”宮鶴面不改色地撕開了真空包裝,從裡面拿出食指粗細的針管。袋子裡除了針管,還有一個棕色的小瓶子。
尤漣縮在宮鶴腿上,眼睜睜地看著細長的針管刺破柔軟的金屬瓶蓋,從中吸出藥水。
很快,粉色的藥水充盈了針管。
宮鶴拔/出針尖,朝上舉起,拇指輕按,針管內的空氣被漸漸排空,一滴藥水順著針尖滑落,被光一照,閃著滲人的冷光。
尤漣下意識地往後縮,一邊縮一邊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果然還是當alpha快樂!
因為當omega還得打強效抑製劑!
高考前一周,學校統一發放了抑製劑,不光omega,alpha也有,為的就是防止發/情影響他們的考試狀態。
宮鶴和尤漣不在學校,所以抑製劑被寄到了家裡。
眼前這只是宮鶴另外買的,因為學校給他們發了兩隻都是alpha用的,而尤漣是omega,不適用,只能重新買。
alpha打不打其實都可以,因為他們是被動發/情,只要不聞到發/情的omega的氣味,就不會受到影響,給他們發抑製劑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而omega就不一樣了,作為重點防護對象,他們的抑製劑都換了強效版的。
原本的抑製劑是從胳膊扎入,而強效的得從屁/股扎入,因為肌肉注射能讓藥物在體內留存更久的時間,也比靜脈注射安全。
尤漣一想到待會自己要趴在宮鶴腿上,脫得光溜溜得讓他打針,心裡就一陣羞恥。
只有小孩子才打屁股針!
而且……
屁股針很疼,比打胳膊上疼得多。
宮鶴用空著的手拍了拍他:“來吧,趴我腿上。”
尤漣看著尖銳的針尖,有些畏縮。
但他知道,自己這次肯定賴不掉了,隻好慢吞吞地從宮鶴腿上挪下來,然後調整位置,視死如歸地把上身趴在他腿上。
衣擺被蹭到了肚子那兒,露出大片雪白滑膩的腰肢。
上頭有兩個深深的腰窩,腰窩上是還未全部褪去的吻痕和指痕。
宮鶴瞳孔微縮,手勾住衣擺邊緣,把它更加往上撩。
因為尤漣趴著的姿勢,平時微凹的脊椎線條弓了起來,薄薄的皮膚上凸起一串漂亮的骨節。
宮鶴伸手輕撫,然而指腹才剛觸上,就感覺到趴在自己腿上的身體縮了一下。
太陽光把豎起的汗毛和一顆顆雞皮疙瘩照得清清楚楚,宮鶴的手頓住,沒忍住笑了出來。
“就這麽怕?”
尤漣聲音裡帶著點羞惱:“你會不會打?磨磨唧唧的。”
宮鶴笑著點頭:“行,那我快點。”
因為抑製劑屬於日常用品,所以抑製劑的注射方式只要上過初中就都有學過。
宮鶴沒打過抑製劑,但他知道要怎麽打。
他拿出酒精棉,拉下尤漣的短褲,在待會要打針的位置擦了擦。
冰涼的液體觸上肌膚,不出意料的他又看到了豎起的汗毛。
尤漣閉著眼,手緊緊攥著宮鶴的褲管。
屁股側面傳來的涼意令他頭皮發麻,他眼睛閉得更緊,等待著刺痛傳來,但一直到酒精揮發,皮膚回暖,他都沒等到那能輕而易舉刺穿皮肉的針頭。
他等得都不耐煩了,緊繃著的一股氣泄掉,扭頭催宮鶴:“你到底會不會打——啊草!”
打字剛出口,刺痛感便深入臀側,衝上大腦。
尤漣張著嘴,眼睛瞪起,趴在宮鶴腿上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又一塊酒精棉按上臀側針孔,他才回過神似的用力呼了下氣。
宮鶴把針管放到一旁,把人抱到懷裡,輕聲貼著耳朵哄:“打完了打完了,沒事了。”
尤漣嘴裡嘶嘶的,也不敢去碰打針的地方:“你剛才幹嘛呢?我等了好久你都不打。”
他坐在宮鶴腿上,忍不住拗過身去看打針的地方,但只看到了宮鶴的手,還有被他按著的酒精棉,“你手拿掉,我看看打得怎麽樣。謔,都青了!”
只看了一眼,他又讓宮鶴給自己按好。
等不怎麽疼了,又讓宮鶴給自己輕輕地揉。
房間裡開著空調,午後的陽光再炙熱,照進空調房後溫度也被削弱了許多。
時光變得有些慢。
尤漣低下頭,又開始做題,他上半身伏在書桌上,沐浴在陽光裡,絲質的襯衫被照得透明,沒被束起的淺金色長發搭在胸口,有幾縷不安分的滑進了衣領裡。
宮鶴看了眼桌上的鏡子。
鏡子裡,半透明的襯衫下,隱約的淺金色和隱約的淺粉色疊在了一起。
忽然,尤漣正在寫字的手頓住:“你燙到我了。”
宮鶴低笑一聲,把臉埋進尤漣肩窩:“嗯,那要怎麽辦?”
經歷過荒唐又放肆的一個月,尤漣已經不似之前那般羞於談性。
他想了想,放下筆,把手舉到宮鶴眼前晃了晃:“嗯?明天還得考試……”
宮鶴一口咬在尤漣脖頸上,聲音低啞:“要不還是給你花錢吧。”
第二天早上,私家車在八點半時開到考點。
尤漣和宮鶴一塊下車,走向考場,這次他們沒有避諱任何人,從下車起就牽著手,直到走到教室門口才分開。
說來也巧,他們兩個不光分到了一個考場,座位還正好一左一右,中間隻隔著一米的距離。
余光隨意一瞥,就能看到彼此。
尤漣小聲說:“我們來比誰試卷做得快吧?”
宮鶴雙手隨意地放在桌上,聞言應聲:“好。”
“賭注呢?”
“必須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尤漣覺得這個賭注有點沒意思,剛要說話,就聽宮鶴又說,“我快的話,考完我們就去國外結婚。”
尤漣一怔,繼而又笑:“那比一場不夠,比五場,五局三勝。”
宮鶴笑得從容:“行啊。”
他們所在的考場是高一一班。
在一班考試的另外二十二個同學對為期三天的高考,印象最深的不是下了三天都沒停的雨,也不是沒有做出來的題,更不是不知所雲的作文題目,而是班裡兩個做試卷巨快無比的牲口!
他們才做第一頁,那兩個牲口就翻到了第二頁!
他們做到第二頁,那兩個牲口第四頁都要寫完了!
簡直變態!
最變態的是他們放筆的聲音還特別明顯!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做完了似的!
而且這兩個變態不光做題快,最後一門考試結束衝出教室的速度也非常快,跟百米衝刺似的。
嚇得剛走出門的監考老師把試卷又點了一遍,還特地回考場把他們兩個的名字記了記。
“他們幹嘛跑這麽快?”
“我哪知道?”
“是作弊了,怕被抓?”
“不會吧,兩個監考老師兩個攝像頭,誰敢作弊?”
“那他們跑什麽?”
……
考試結束,校門打開。
尤漣和宮鶴率先衝出學校,又在一眾家長好奇的目光中衝進車裡。
一上車,宮鶴就對司機道:“快,去機場!”
尤漣體力不如宮鶴,衝刺完他整個人癱進了座椅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在高考第二天,他們就分出了勝負——宮鶴前三場考試都比尤漣更快結束做題。
所以,按照約定,他們高考結束就要出國結婚。
但尤漣沒想到宮鶴居然這麽急,連機票都買好了,而且飛機起飛的時間就在考完後的第四十五分鍾!
願賭服輸,尤漣隻好奉陪。
他們先趕去機場,然後緊趕慢趕的,趕在飛機起飛前五分鍾坐上了飛機。
上飛機後,尤漣終於松了口氣。
他緩過神,側頭看宮鶴,笑問道:“我們這算不算衝動結婚?”
“不算。”
宮鶴緊攥尤漣的手,又說了遍,“不算。”
“那算閃婚?”
宮鶴還是搖頭:“也不算。”
他長長地吐了下氣,像是才緩過來似的,直直地看著尤漣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這一天,我已經想了很久,也等了很久了……”,,,網址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