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怎麽會突然就訂婚?我還問了秋雨呢,秋雨說還在相親,而且也沒表現得多喜歡尤弋,怎麽就忽然訂婚了?”
宮鶴說:“你可以直接問他。”
尤漣想想也是,當即就打了個電話過去,但沒人接:“他可能在休息吧,我晚點再給他打電話。”
宮鶴嗯了聲,神色微沉。
說到訂婚,他就想起了他和尤漣定下的訂婚日期,本來計劃得好好的,這周末他們倆就能互相戴上戒指。
結果被一個羅雨航攪和了。
於是他們的訂婚只能延期。
宮鶴握著尤漣的手,指腹再次不由自主地摩挲著尤漣的無名指指跟。
一圈一圈地摩挲著,像是在描繪戒指的形狀。
時間過得很快。
一周後,尤漣重新回到學校,又過了一周,尤弋和宋秋雨的訂婚日到了。
期間尤漣和宋秋雨終於通了電話。
得知他和尤弋是商業聯姻後,尤漣滿肚子的“為什麽”一下全消失了。
商業聯姻中,感情並不是什麽重要因素。
五月初,龍城進入了夏季。
溫度一下飆升到了三十七、三十八,太陽又大又毒,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尤漣怕熱,對出門非常不耐煩。
甚至最近連學都不想去上。
因為他雖然能穿短褲短袖,但必須貼上胸貼,否則能看出激/凸。
偏偏他的皮膚又很敏感,長時間地貼胸貼導致他皮膚泛紅過敏,沒法再貼,只能在裡面穿一件緊身的背心。
在這個什麽都不做都能出一身汗的季節,別人恨不得打赤膊,而他卻要穿兩件。
這樣一來,他怎麽可能樂意出門?
但不出門又不行。
所以,每回穿背心前,尤漣都要踢一腳宮鶴的小腿。
“都怪你!”他全賴宮鶴頭上。
宮鶴每次都照單全收:“我的錯。”
然後把頭湊到他胸前,“是不是又大了一點?”
說完就會收獲尤漣第二個飛腳。
鬧了一番後,兩人一起出門。
尤家和宋家聯姻,幾乎整個龍城的上流圈都來了。
詹雅婕豪氣地包下了整個五星級酒店的大廳,擺了近百桌。宮鶴和尤漣到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尤弋穿了一身西裝,正忙著接待來賓。
見到他們時隻問了聲好,就被其他人拉走說話了。
尤漣往裡忘了一圈,沒找到宋秋雨。
他問宮鶴:“我們坐哪?”
宮鶴道:“坐同學桌吧。”
尤漣隨即看向同學桌。
同學桌在前方的位置,離主桌不遠,但靠著邊,跟主桌間隔了兩桌。
忽地,尤漣頓了頓:“我看到你媽媽了。”
也看到詹雅婕了。他把後面這句咽了回去。
“沒事,我們坐我們的。”
“你媽媽也看到我了。”
宮鶴:“……”
尤漣說:“她在跟我招手。”
“……”
“不是,她好像想讓你過去。”
宮鶴抬眸望向尤漣看著的地方,果然是他的母親。
他默了默:“那我過去一趟,你去跟你同學坐一起。”
尤漣應了聲,目送宮鶴離開。
宮鶴沒跟家裡一起來,尤漣更是不會跟尤家那邊一起。
說起來他們兩個目前的情況有點像,就跟獨立在外一樣,都和家裡沒什麽聯系,但也不吵不鬧,彼此相安無事。
見宮鶴走遠,尤漣也抬腳往同學那邊去。
桌上的人他都認識,全是以前和他一個班的。
尤漣入座後熟稔地和同學聊了起來,目光卻不自覺地往宮鶴那邊瞥。
他看見於苒拉著宮鶴去見了一個中年大叔,說話的時候又有人端著酒杯圍過去,大概是於苒想把宮鶴介紹給那些商業夥伴認識。
這個很正常,只要是宴會,不管是生日宴、訂婚宴還是什麽宴,都會成為有些人拓展人脈的地方。
尤漣很放心,甚至還為宮鶴留了個位置。
他相信宮鶴肯定會坐在他旁邊。
但接下來這一幕,卻叫尤漣眯起了眼。
他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衝某個方向招了招手,然後一個身穿淺藍色的長裙的女生就來到了中年男人的身旁。
女生長得很漂亮,也很有氣質,笑起來很甜。
一看就是個Omega。
尤漣:“……”
所以這特麽是當著他的面,給他的未婚夫介紹對象??
於苒女士,您真的夠可以的!
尤漣深吸了口氣,捏著杯子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力。
就在玻璃發出咯吱脆響的時候,有個人從他手裡把杯子拿了出去。
尤漣的情緒被打斷,錯愕地回過頭,愣了下才道:“哥?”
來人正是他的哥哥,尤燦。
尤燦坐著輪椅,腿上蓋著薄毯,眼睛彎彎的,穿著淺藍色的襯衫,看起來格外溫柔。他的身後是項錚。
見到他們,尤漣喜不自禁。
他問:“你們坐哪兒?”
尤燦把杯子放回桌上:“我坐後面,看到你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最近怎麽都不去我那了?”
尤漣笑道:“我不是怕影響你們倆嘛。”
尤燦笑著點了點頭。
忽地,他朝著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你還不過去嗎?”
“什麽?”尤漣順著尤燦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宮鶴已經被於苒拉著入座了。
是真的“拉著”入座。
——於苒拉著宮鶴的胳膊,把人摁在了座位上。
尤漣:“……”
過了十幾秒,他的手機震了起來。
是宮鶴發來的消息——
宮鶴:我陪我媽吃個飯,別擔心。
宮鶴:待會我會找借口離開。
尤漣想了想,回道:你媽是在給你介紹對象嗎?
宮鶴:嗯。
尤漣:你一定要斬釘截鐵地拒絕![漣漣發怒][漣漣叉腰]
宮鶴看著屏幕上的表情包,嘴角輕輕上揚。
宮鶴:知道了[揉頭]
尤漣對宮鶴還是很放心的,他對自己也非常自信。
他知道宮鶴隻喜歡自己,但是對於苒的舉動,還是感到非常操蛋。但細想想又能理解,有人支持AA戀,有的人不支持,於苒大概就是不支持那方的。
所以對她的態度忽然改變,也說得過去。
但是……
當他的面給宮鶴介紹人這個操作,實在太膈應人啦!氣!
坐在宮鶴旁邊的於苒用余光瞥了眼尤漣的方向,紅唇的弧度不禁又上揚一分。
她抿了口酒,笑容滿面地說:“笑笑在學騎馬嗎?”
穿著藍色裙子的女孩笑著點頭:“對。”
於苒又問:“騎得怎麽樣?”
“一般,才剛開始學。”
“這樣啊,那正好可以讓我兒子教教你。”
於苒對眼前這個Omega女孩非常滿意,說話的語氣無比柔和,“我家裡也有跑馬場,你什麽時候空了可以來我家騎,裡面有兩匹馬非常溫馴,很適合新手。”
女孩笑著點頭:“那就謝謝阿姨了。”
“宮……”於苒扭頭,就要點宮鶴的名字,然而嘴剛張開,聲音就卡在了喉嚨口。
——因為她看到宮鶴正旁若無人地戴戒指。
是鑽戒。
一看就是婚戒的款式。
並且……
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
於苒:“……”
桌上的其他人:“……”
宮鶴戴完戒指,自然地抬起頭。
見桌上的人都看向自己,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未婚夫太調皮,把戒指藏在了我的西褲口袋裡,害我找了一早上。你們剛說到哪裡了?請繼續吧。”
於苒迅速回過神,乾笑了笑。
她僵硬地把伸向宮鶴的手繼續往旁邊伸,指向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宮紹:“我大兒子六歲就開始學騎馬了,還在國外參加過比賽,騎術非常棒,你可以跟他多交流交流……”
第 82 章
宮紹:“……”無辜躺槍。
他聳聳肩, 非常配合地笑道,“是的,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於苒也適時地笑了笑。
在座的都是人精,氣氛隻僵硬一瞬,很快又重歸和諧。
大家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剛才的尷尬,就著騎馬的事情, 再次聊開,但宮鶴那句“未婚妻太調皮”,卻在每個人的腦海裡徘徊不去。
和諧終究只是表面。
過了會,元笑笑終是耐不住地抓住一個聊天空隙, 看向宮鶴:“對了,我能問一下二少的未婚夫是誰嗎?怎麽好像都沒聽說過, 是沒有辦訂婚宴嗎?”
來之前, 父親和於阿姨就達成了共識。
——他們想撮合她跟宮鶴。
所以這次見面, 為的就是讓他們兩人認一認彼此,也給他們提供接觸和交流的機會。
說實話,她對宮鶴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尤其是那出色的五官, 以及在同齡人中與眾不同的氣質, 一下就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她倒也不是非宮鶴不可, 畢竟剛見面, “喜歡”這種感情還沒來得及產生。
但是, 她無法接受這種明晃晃的、不顧場面的拒絕。
拒絕的方式更是令她感到離譜——
既然有了“調皮”的未婚夫, 又為什麽來跟她見面?既然已經訂婚, 於阿姨又為什麽要撮合他們?
是覺得他們家沒什麽背景, 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確實,她家裡攀附於宮家,所以父親就算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麽。
但就這麽輕輕揭過,她心裡也不樂意。
元笑笑彎著眼睛,繼續說:“能被二少看中的Omega應該非常優秀吧?”
宮鶴輕輕頷首:“是很優秀,不過他不是Omega。”
不是Omega?
元笑笑愣了愣。
於苒面上維持著笑容,手卻已經伸到桌下,捏住宮鶴的胳膊。
然後被宮鶴輕描淡寫地拂開。
於苒一怔,余光看向宮鶴。
宮鶴微垂著眼,神色冷淡。
於苒忽然有種沒來由的心慌。
但下一秒,心慌散去,慍怒滋生。
她這麽做又是為了誰?
喜歡Alpha難道是什麽值得驕傲、值得宣揚的事情嗎?
這時,元笑笑又問:“那他大概是個非常迷人的Beta。我可以問問他是誰嗎?”
她才不信Beta會比Omega更迷人。
畢竟Beta沒有誘人的信息素,也無法滿足Alpha血脈裡流淌著的標記天性。
即使現在處處宣揚平等,可有些東西就是天然不平等的——在戀愛場和婚姻場,優秀的Omega永遠是最優項。
而身處一堆最優項中的宮鶴,居然看上了一個Beta。
這甚至讓元笑笑不禁懷疑宮鶴口中的Beta是否真的存在。
相較於腦中百轉千回的元笑笑,宮鶴就簡單許多。
他又要回答,手臂卻被人忽然按住。
還是於苒。
於苒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略沉:“去打個電話給你爸爸,問問他過不過來,我昨天跟他通過電話,他說今天回國。他要是來的話,我給他留位置。”
“他不會來。”
那個男人從不參加任何無意義的婚禮宴席。
這一點宮家上下全都知道。
於苒瞳孔微縮。
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了?
“他也不是Beta。”宮鶴繼續回答之前的問題。
話音落下,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宮鶴不顧快掐進肉裡的指甲和於苒眼中的警告,勾起唇,向眾人宣布道:“他是Alpha。”
這句話還沒說完,元笑笑就愣住了。
於苒的臉也綠了。
整個桌上都安靜了。
宮鶴垂眸斂住眼裡的譏諷,拿出手機。
手機已經震了好一會,點開一看,信息多的都刷屏了。
尤漣:我看到戒指了!!!!
尤漣:哪來的哪來的哪來的?
尤漣:你買的嗎?
尤漣:什麽時候買的?
尤漣:買給我的?
尤漣:是不是計劃在訂婚宴上戴的?
尤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麽不跟我說?我還沒看到呢他們就看到了![哭成噴泉]
……
哭成噴泉?
宮鶴沒忍住,輕笑出聲。
他抬眼看向尤漣的方向,恰好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不但沒有哭成噴泉,反而嘴角咧得老高,正衝著他笑。
他頓時坐不住了,想要過去。
剛要站起,就聽見元笑笑的聲音。
“就是他嗎?”她說。
宮鶴起身:“是他。”
站起的同時,手輕輕搭上於苒的肩膀,“只會是他。”
說完,衝在座的其他人禮貌地笑了笑,“你們慢慢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數道視線盯在他的身上,他隻當沒看見,筆直走向尤漣。
“去花園透透氣?”他在尤漣旁邊站定。
尤漣立刻站起:“好啊!”
手一熱,他低下頭,發現是宮鶴握住了他的手。
尤漣忽然福至心靈地抬頭,看向於苒。
果然,她正看著他們。
不光她在看他們,還有其他人也在看他們。
思索一瞬,尤漣衝於苒露出笑。
然後,他舉起和宮鶴交握著的手,當著她的面,張開五指,改為十指交扣。
做完後,他衝於苒眨了下眼睛,挨著宮鶴的耳朵說:“我們走吧。”
說完,瀟灑轉身。
開玩笑!膈應人誰不會?
以為自己是長輩,他就不敢吱聲了嗎?不、可、能!
尤漣昂首挺胸,步伐囂張。
宮鶴在一旁看著,心裡直發笑。
七繞八拐的,他們來到酒店的中央花園。
花園上方搭著半透明的頂棚,園子裡不光有各種花卉,還有噴泉和秋千。幾個小孩子拿著氣球,在裡面歡快地跑來跑去。
他們尋了一處木頭長凳坐下,緊挨著長凳的花壇裡是一株開得正盛的四季桂。
淺黃色的花瓣綴滿枝頭,與翠綠的葉片相互映襯。
尤漣興奮得很,邊說邊比劃:“看到你把戒指拿出來,我就知道事情妥了!”
“她這件事辦得是真的難看,我都替她尷尬。我剛才在那邊都看著呢,你把戒指拿出來的時候他們全懵了!”
忽然,聲音頓住,“我也懵了。”
尤漣低下頭,好奇地摸著宮鶴手上的戒指,“你什麽時候買的啊?我都不知道。”
戒指卡在無名指指根處,尺寸正好。
鑽石是淺淺的水藍色,呈方形,嵌在銀色的戒圈中間,閃閃發光。
摸著摸著,尤漣把手往宮鶴面前一伸,無名指翹起:“我的呢?”
宮鶴把他的手抓進手心揉了揉:“現在就要戴?”
尤漣點點頭:“要。”
“不要儀式了?”
尤漣搖頭:“無所謂。”
宮鶴這才把手伸進褲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藍色絲絨方盒。
方盒打開,裡面靜臥著另一枚鑽戒。
鑽戒和宮鶴手上的相配,戒圈上同樣嵌著一顆方形的水藍色鑽石。
只是不同的是,這枚鑽石周圍還鑲了圈銀色的小鑽石,像海水濺起的浪花,又像海面粼粼的波光。
尤漣深吸一口氣,抿住唇,強作鎮定。
然而,他的動作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手都快伸到宮鶴眼睛上了!
尤漣難掩興奮:“來吧!”
宮鶴止不住地笑了出來。
他從盒子中取出鑽戒,依言給尤漣戴上。
沒有求愛的誓言,也沒有單膝下跪。
沒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沒有燭光晚餐和優雅的樂隊。
只有一個陽光正好的上午,還有笑鬧熙攘的人群,和一棵見證他們交換鑽戒的鬱鬱蔥蔥的四季桂。
他把戒指戴在尤漣的無名指上,尤漣又摘掉他手上的鑽戒,煞有其事地給他重新戴上。
“這樣才對嘛!”尤漣抓著他的手,滿意地看著上面的戒指。
然後伸出手,跟他的並排在一塊兒,陽光照在鑽石上,反射著奪目的光芒。
尤漣一個勁樂,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不滿。
他又把手舉得老高,對著光,仔細地去看戒指的細節,嘴角的弧度就沒掉下去過。
宮鶴也笑。
總是這麽好哄。
“對了,你還沒說呢,什麽時候買的?”尤漣問。
“很早。”
“很早是什麽時候?”
“猜猜看。”
尤漣仰起頭,思索著說:“在你跟我提訂婚之後?”
宮鶴笑著搖頭。
“那就是之前,之前的話……”尤漣苦思冥想,怎麽也想不到具體的時間點。自從同居之後,他和宮鶴幾乎時刻在對方的視野裡,從來沒有長時間地分開過。
買鑽戒的話,怎麽也得出門挑選。
或者宮鶴挑,挑好後由店家送貨上門。
但尤漣了解宮鶴,戒指這個東西他肯定會當場驗貨,一絲細節都不放過,肯定不會類似網購地看看圖片就把東西就這麽買回來。
而且照他的性子,他自己親手製作都有可能。
不過做戒指難度太高,他的這顆又這麽複雜,所以尤漣排除了宮鶴自己做的可能,又想了個時間:“是不是我們差點分手那次?在和好之後買的?”
那段時間宮鶴很不安,不安的人就需要不斷確認和抓住點什麽。
他還記得宮鶴那段時間一直拍他腺體上的牙印,還跟他說過結婚懷孕的事情,那麽戒指就很有可能是在那時候買的。
但宮鶴還是搖了搖頭。
尤漣:?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不猜了,你直接告訴我吧。”
宮鶴笑:“三年級。”
“三年級?哦,這麽早啊,難怪我猜不出來。”
忽然,他猛地抬頭,“三年級?!”
宮鶴點點頭。
“小學那個三年級?!”
宮鶴又點點頭。
尤漣眨了眨眼,呆滯地看向花園。
花園裡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孩子,三年級大概八、九歲,也就半個大人那麽高,花園裡就有幾個差不多的,他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幾個孩子湊在一起,正伸著腿,比誰的A錐貴。
尤漣:“……”這才是正常三年級的小孩嘛。
他回頭看著宮鶴,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半晌,才欲言又止地冒出一句:“幸虧你跟我一樣大。”
83、第 83 章
否則不就是戀童癖了。
而且, “三年級你就有結婚的概念了?”
宮鶴點了下頭:“沒概念我怎麽會想到做戒指?”
“你三年級就知道我十八歲時候手指的尺寸了?”
“戒托重做和放大都很容易。”
尤漣震驚了。
宮鶴又說:“鑽石也是我切的, 以前切得不好, 後來改了很多次。”
尤漣閉上嘴, 沉默了。
他不禁用看“奇男子”的眼神看著宮鶴,半晌才道:“你也太早熟了吧?!”
回想自己三年級的時候,對情和愛根本沒有任何概念,腦子裡只有悠悠球和遊戲王卡。
一下課, 他總是最先奔出教室——
因為他特別皮,又不聽話,所以老師安排他坐在講台旁邊。
一開始他還很不樂意,但後來他發現講台旁簡直是個風水寶地。
不光可以第一個衝出教室,還能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睡覺。只要頭一低, 老師不刻意彎腰看他的臉, 就根本發現不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其實就叫“燈下黑”。
總之,三年級的時候,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皮猴。
上課插科打諢,跟著後排男生一起怪叫搗蛋, 下課第一個奔出教室,佔領早上就看好的最佳位置,要麽掏悠悠球, 要麽掏遊戲王卡,然後呼朋喚友地喊人出來k。
“喜歡”和“愛”,那時的他全給了遊戲和玩耍。
至於“結婚”, 那是大人才會做的事情,和他們小孩子無關,他連想都沒想過。
所以……
尤漣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
難怪宮鶴這麽厲害,人家**歲的時候就在思考其他人二十歲時候思考的事情了,如此超前的思維,能不厲害麽?
還有就是……
“你三年級的時候就那麽喜歡我了嗎?喜歡到……”
他停頓一下,“想要跟我結婚的地步。”
宮鶴輕搖了搖頭,笑著說:“那就更早了。”
尤漣愣了愣:“嗯?”
“戒指是三年級的時候想的。跟你結婚是三年級之前就想的。大概……”
宮鶴思忖一瞬,“幼兒園的時候吧。”
尤漣一時失語。
這意識超前的有點太過分了吧!
他回過神,用力搖頭:“我不信,我記得我們五歲才見面。”
宮鶴道:“五歲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
他想了想,換了個說法,“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就惦記你了。”
一直惦記,一直想。
以至於第一次見面,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醞釀多時的向往和喜歡一下從幻想過渡到真人身上,並且翻倍增長。
“你小時候長得特別好看。”
他又說,“我很喜歡。”
小孩都是膚淺的。
他也一樣,並且更加極端。這一點,他毫不否認。
尤漣呆愣的模樣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宮鶴笑了笑,也不催促,給予尤漣充足的時間思考。
可尤漣接下來的反應,卻讓他摸不著頭腦。
只見尤漣怔愣片刻後忽然松了口氣,然後眼神似乎有點兒……驕傲。
驕傲?
因為自己那麽早就喜歡上他,並且隻喜歡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別人,所以在為自己的魅力感到驕傲?還是驕傲於被他這麽深深地喜歡著?
見宮鶴打量自己,尤漣抿唇,斜看了他一眼,故意問:“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宮鶴:“想什麽?”
“我在想,你可真是個十足的大變態。”
他又抿了抿唇,試圖壓下上翹的唇角,“讓我有種舍生取義、為民除害的自豪感。”說完一把扣住宮鶴的手,十指交叉,兩枚戒圈碰在一起,輕輕摩擦。
“也就我能受得了你了。”他說著,表情有些嘚瑟。
宮鶴心下一動,側頭看著尤漣翹起的嘴角,接著視線又向下,落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
兩顆鑽石靠在一起,閃閃地發著光。
他沒有說話,傾身靠近尤漣。
在距離半個手指的位置,他停了下來,呼吸噴上近在咫尺的臉頰,他垂眼就能看見尤漣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尤漣這時也回過了頭,跟他對視:“幹嘛突然靠那麽近?”他的聲音很小,聽著有些艱澀,但嘴唇卻潤潤的,很軟。
他們的唇只不過隔著一個指尖的距離。
呼吸交織,信息素像是掙脫了抑製環的阻隔,在兩人之間勾勾繞繞,盈盈嫋嫋。
耳邊是孩童的嬉笑和噴泉的嘩嘩聲。
他們對視一會,一齊向對方眼裡的自己靠近,唇瓣相貼,日光灑下,他們在孩童的驚呼和害羞的哎呀聲中接了個長長的吻。
“媽媽,那邊有兩個大哥哥在親親!”
“糖糖你還小,不能看,快把眼睛捂起來。”
“哥哥也在看,媽媽為什麽不說哥哥?”
“松松!把頭給我轉過去!”
……
吻了好一會,兩人終於從花園離開。
他們手牽著手,像是落荒而逃,可嘴角的笑容卻那麽大。
花園裡,四季桂下的木凳空了。
但大廳裡,厚重的金色窗簾之後,又悄然多了兩個緊貼在一起的身影。
“真是瘋掉了。”尤漣舔了舔唇角的一抹腥甜。
“緊張?”
宮鶴伸手拂過尤漣額頭,沾到一手細汗,“熱?”
尤漣衝他笑:“又緊張又熱。”
此刻,他們正站在牆壁與窗簾的縫隙之間。
一簾之隔的外面,是基本入場完畢的大廳,樂隊拉著悠揚的曲子,桌上的點心被撤下,侍者們來來去去地把前菜端上餐桌。
這場訂婚宴比較傳統,流程和婚禮很相似。
全程由司儀主持,中間會讓兩方家長上台致辭,還有證婚人發言、新人宣讀訂婚誓言以及交換戒指等。
人一多,就顯得嘈雜。
誰也沒注意到窗簾後鑽進了一對戀人,他們在樂聲中隱秘地接吻,不停地接吻,直到司儀致辭時,才喘息著分了開來。
“開始了。”尤漣推推宮鶴。
宮鶴嗯了聲。
外面很安靜,顯得司儀的聲音格外清晰。
尤漣靠牆聽了會兒,直到聽見司儀邀請新人上台,才小聲對宮鶴說:“我們訂婚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你喜歡這樣嗎?”宮鶴問。
尤漣含糊地唔了聲,沒有立刻回答。
又過了好一會,他聽見司儀邀請雙方家長上台致辭。這時,他才輕輕地搖頭:“不喜歡了。”
宮鶴沒問為什麽,隻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既然有旅行結婚,那有旅行訂婚嗎?”
尤漣仰起頭,邊想邊說,“不辦這樣的訂婚宴,就我們兩個人,到處旅行,先在國內旅行,然後去國外,高興的話就請一個團隊跟拍,不高興的話就自己拿手機拍,拍完可以發朋友圈,也可以不發。包裡時刻準備一些伴手禮,發給那些祝福我們的人。等到旅程結束回來,我們再請同學和朋友吃一頓飯,當做慶祝和收尾,你覺得怎麽樣?”
宮鶴專注地看著他:“你想去哪些地方?”
尤漣想也不想地說:“天上、地下、海裡,我都想去!”
“比如?”
“我想玩跳傘、蹦極,還想去海上釣魚,去海裡潛水!”
尤漣越說越興奮,“去沙漠裡抓蠍子,在山頂上看日出、看星星!去哪兒都行,總歸比站在舞台上走流程有意思。而且從路人那收獲的祝福都是發自真心的,和家庭背景完全沒關系。也不用家長致辭,聽他們念稿子。”
宮鶴:“可以,就照你說的做。”
尤漣轉頭看向宮鶴:“嗯?”
這就同意了?
“就照你說的做。”宮鶴跟尤漣對視,又說了一遍。
“我們不辦訂婚宴,改成‘旅行訂婚’,去國內外到處旅遊,去跳傘、蹦極、潛水,去抓蠍子、看日出、看星星,然後在朋友圈裡發圖曬照片,不要走流程的訂婚宴,也不要念稿子的家長致辭。”
尤漣有些怔愣:“真的?”
宮鶴笑道:“我為什麽要騙你?待會回到家我們就可以直接出發。”
回到家就出發??
尤漣更詫異了,這不過是他腦中一晃而過的念頭,是他一時衝動的想法,可現在,宮鶴卻信誓旦旦地告訴他,他同意了,並且可以立刻陪他履行他的想法和計劃。
是立刻,馬上。
而不是以後,不是將來。
尤漣感到不可置信。
但他的眼睛卻因為這句話變得亮亮的,裡面隱隱閃動著向往和期待。
他克制地說:“可我們明天還要上學。”
宮鶴說:“請假。”
“旅行需要花很久很久的時間。”
宮鶴回答得很快:“那就請很久很久的假。”
尤漣舔舔唇,又問:“老師會同意嗎?”
“為什麽她會不同意?而且,她不同意有用嗎?”
尤漣愈加糾結。
他既覺得興奮,又覺得離譜,一邊期待著想法成真,一邊又覺得這個想法目前並不可行。
想了想,他又說:“我們現在高三,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為什麽……”
為什麽不等高考結束了再出去呢?
這句話才說出三個字,就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宮鶴注意到了,他問:“什麽為什麽?”
尤漣搖搖頭:“沒什麽,你繼續說。”
他發現了,自己並不想一個月後再出去,他也是想立刻出發的,只是需要更多的鼓動,更多的支持。
“既然說到高考,那我們就先在國內玩一個月,一月後回來考試,考完我們出國繼續玩。”宮鶴語氣淡定,仿佛高考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尤漣看著宮鶴,又問:“萬一玩過頭,最後考不上大學怎麽辦?”
“複讀,或者出國。”
宮鶴輕笑了聲,“實在考得太差,又不想去差的學校,也沒關系,捐棟樓罷了。”
捐棟樓罷了……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尤漣看著宮鶴,深深吸了口氣。
宮鶴笑看著他:“不反駁的話,就照我說的這麽定了?我們待會回去就準備東西,晚上制定出行計劃,明天一早出發,你覺得怎麽樣?”
心跳加速,尤漣再次咽了咽口水。
明明想法是自己提出的,可他現在卻有種受人誘導、馬上要被拐著走上不歸路的奇妙感覺。
“真的說走就走了?”他最後問道。
宮鶴確認地點點頭:“對,說走就走,我陪你一起。”
年輕人的一腔熱血總是很容易被點燃。
尤漣胸腔起伏,眼前仿佛勾勒出了那幅肆意放縱、輕狂不羈的畫面。畫面裡,他和宮鶴坐在跑車上,聽著爆炸激昂的音樂,汽車開到280邁,奔馳在長而無垠的馬路上。
早知道就去考個駕照了。
他不合時宜地想。
“怎麽樣?”宮鶴又問了一遍。
尤漣抬起頭:“高考前七天回來好嗎?”
宮鶴點頭:“好。那麽……”他欲言又止。
尤漣克制著心裡的激動,接過話:“那麽,我們明天出發!”,,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84、第 84 章
聽了一半, 兩人悄然走出窗簾。
尤漣心情很好地拉著宮鶴去了最後一排, 那兒遠離舞台, 坐得人不多, 比前面要清淨。尤燦和項錚就坐在最後,他們旁邊又正好空著,尤漣拉著宮鶴坐了過去。
尤漣一坐下,尤燦就問:“怎麽不坐前面?”
尤漣說:“前面都坐滿了。”
其實沒滿, 肯定有空位,只是他不想過去罷了。他又道,“哥,你最近都在做什麽?腿有沒有好一點?”
“沒做什麽,就呆在家休息。”
尤燦摸了下膝蓋, 笑著道, “最近項錚新學了套針灸療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