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拋錨了。”顧渢止低聲道:“是發動機管道被沙蟲堵塞了。”
“什麽?!”符玉成瞳孔驟縮,錯愕難當道:“那怎麽辦!!”
顧渢止不答,他轉眸看了眼窗外,從僅剩一線的縫隙當中,他勉強能看見貫穿天地的猶如理發店燈管般的地龍卷正在以詭異而扭曲的姿態逼迫而來,最多五分鍾……也許是幾十秒,就能將他們這輛重噸型的裝甲車“吃”進去,嚼碎。
符玉成忽然發現顧渢止翻去車後箱拿了TNT。
“顧Sir,你要做什麽!!”他大吃一驚道。
“我去埋炸,藥,你在車上等我。”顧渢止翻出一幅防毒面具帶上頭,他將炸藥揣進懷裡,手搭上車門把手,“我會很快回來。”
“手動埋炸藥?!”
這話叫符玉成始料未及。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將炸藥放在裝甲車特製的機械臂上埋進深沙處,這樣可以避免打開密封的車廂,人也不用接觸過於危險的外界環境。
但現在,目標位置還舉例他們有幾十米的距離,顯然這個方案已經無法再進行下去,人工作業是勢在必行。
只是符玉成本以為顧渢止會讓他下車去填埋炸藥,畢竟顧渢止怎麽看都是一個幕後領導者般的存在,這麽危險的事情理當讓下面的人去做……
“不不不,不行顧Sir!!你不能下去!!”符玉成衝口而出:“沙蟲風暴有多可怕我太知道了!!人一進去就會被各種東西包圍!!!我的老師!!還有隊長他們!!都是這麽受傷的!!!他們到現在還昏迷著!!身上千瘡百孔,顧Sir您是來支援的!!您不可以受傷!!!要去……也是我去!!”
“別胡說八道了,你才幾年級,這種事輪得到你去?”顧渢止喝住了他,輕嗤,“怎麽看我也比你經驗豐富吧!”
“可是……可是萬一您有什麽事!!符玉成結巴道:“您是尊貴的大人物……”
“真不知道這種結論你是從哪兒得出來的。”顧渢止搖頭道:“我承認我長得比一般人帥但是這種時候帥也不好當飯吃——”
他本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僵硬的氛圍,但效果似乎不佳,符玉成的臉色慘白。顧渢止回眸看他,顯而易見的一愣,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伸出手去用力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我又不是去送死的。”他鼓勵道:“小夥子,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可是……可是……”符玉成囁嚅。
“哪有那麽多的可是。”顧渢止溫和的說:“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們這些小年輕,我都會想到我學弟……我是說我國中的一個直系學弟,跟我關系……很好,特別好,他看起來頭很鐵,膽子很大,但其實他比誰都需要保護,我現在應該待在他身邊陪他辦入學手續的,唉但沒有辦法,使命在肩,他跟我不在一處的時候我總在想,他如果遇到危險,身邊會不會有年長一些的人代替我出面,主動保護他。”
符玉成微微一怔。
“希望我多做一些,往後他遇到這樣的人的概率也會大一些。”顧渢止莞爾:“小夥子,其實在遙遠的地方也肯定有人跟我一樣在努力的做著什麽以祈禱著你的平安。所以,就當是給我一個自我安慰的機會。”
“那你一定不可以有事。”聽他如此剖白,符玉成的心緒稍定,心潮澎湃,顫聲道:“你還要去找你的學弟呢!”
“還用得著你說?我最近缺德事做的有些多,還等著回去向他負荊請罪呢。”顧渢止微微一笑,他降下駕駛艙的擋板,確認密封性完好,這才拉開尾端的車門,身影須臾沒入滾滾黃沙之中。
第69章
承載著三個人的簡裝越野車在山間馳騁。
盛歡忽然問道:“小宋哥,你確定咱們今天晚上能到學校?”
“能啊,怎不能。”宋南飛道。
“可我剛才用手機導航了一下。”盛歡擰著眉頭疑惑道:“蒼山跟西山之間距離三百多公裡,還得上高速呢!咱這樣……你確定能上得了高速??”
他這話一出,叫宋南飛和熊提齊齊樂了。
“果然,這都是每年新生的必經之路。”熊提懶洋洋的拍了拍肚皮,望著漫天星鬥道:“把自己的三觀從正常變為不正常。”
宋南飛抬腕看了眼手表。
“感覺今日份的新生入學教育你是趕不上了。”他歎了口氣道:“小盛,那就由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斯賓塞好了。”
盛歡微微一怔。
他剛才就發現了,宋南飛的手腕上鑲嵌著一個略有幾分眼熟的金屬圓形表盤,那表盤熊提的手腕上有,伍琳琅的手腕上有,顧渢止的手腕上也有。
而宋南飛的另一隻手腕上則佩戴著勞力士的腕表,可見這個表盤其本質並不是手表。
宋南飛騰出一隻手來以指尖觸了觸表盤,道:“蘇格拉底,開啟X3Y9號縱向梯軌,我們要回家啦。”
話音甫落,前方平坦綿長的公路被豁然截斷,一道深藍色的月拱門憑空出現。
盛歡猛地瞪大了雙眼,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那月拱門是完全平面的存在,沒有任何支撐點的矗立在道路的中央,無盡的深藍色中充斥著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泛著奇異光彩的漩渦,像是一張老式的油畫兒。
“基建部的第一任頭兒是梵高的好朋友,他最喜歡梵高的一幅畫,叫《星空》。”熊提在一旁說:“他說那幅畫描繪出了他心目中的職業藍圖,簡單的平面空間裡蘊藏了無數的空間,那是來組不同維度的通道出入口,他們在一處中轉站匯聚,再四通八達的放射出去,把世界甚至是歷史都成倍的壓縮,他很喜歡那種感覺,所以後來,基建部所有的梯軌出入口都將以《星空》的形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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