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桌子又被重新擺過,賀家一家五口慌忙起身前來迎接大王與娘娘。項誠示意無所謂,說道:“沒關系,就吃自助餐吧,待不了多長時間,別麻煩了。”
遲小多顯然還沒睡夠,昨天折騰了個通宵,睡眼惺忪地在桌旁坐下了。賀家的所有成員都站在一旁,等待項誠發落。
“站著做什麽?”項誠說,“都坐吧。”
周黛麗說:“陛下您只要吩咐一聲,就讓廚房送過去。”
“沒關系,”項誠說,“是小多想下來吃,順便逛逛。”
賀家被派守澳門,負責看管第二聖地,結果給項誠捅了這麽個大婁子,險些被人連鍋端了,身為當家主的賀由衷,這時候是絕對不敢坐的。
遲小多朝熊貓說:“先來杯咖啡喝,你是大王娘娘親衛隊還是小王娘娘親衛隊的?”
“回稟大王娘娘,”熊貓說,“我是小王娘娘親衛隊的,他讓我下來看看您起來沒有。”
遲小多說:“那讓江鴻下來吧。”
不多時,江鴻與陸修也來了,江鴻看到氣氛有點不對,心道: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遲小多卻讓他坐,於是江鴻坐在遲小多旁邊,陸修則坐在項誠身邊。
“咦,賀簡?”江鴻說,“你好點了嗎?”
“回……回稟……”賀簡支支吾吾道。
江鴻趕緊做了個“跪求”的動作,求他千萬別這樣,賀簡便飛快地混了過去,說:“好多了。”
“小黑好些了?”遲小多又問道。
陸修不說話,江鴻正在朝他的咖啡裡猛加糖,替他答道:“傷口愈合了,但buff還掛著。”
項誠沉默片刻,伸手過去,按在陸修的脈門上。
“慢慢地也許會好起來。”江鴻說。
陸修:“我好得很。”
江鴻答道:“沒事的,會好的。”
江鴻連陸修中了心魔都能驅除,現在也不太怕熒惑的侵蝕了。
“今天吃……自助午餐嗎?”江鴻問,心想自己是不是該去拿食物了?
但熊貓們很快把菜端上來了,賀家五個人還站在桌旁,非常害怕,江鴻從沒見過項誠發火,心想稍後也許會訓人,自己是不是該回避下?
回想起當初在巫山聖地實習時,所有的妖怪仿佛都怕項誠怕得要死。
“都不坐嗎?”項誠見江鴻不時擔心,轉頭去看,便說,“本來吃飯的時候不想聊公事,既然是這樣,我就說了。”
遲小多給江鴻舀了一杓蒸蛋,又給江鴻分了一個麵包蟹的鉗子,示意他拆給陸修吃。雖然按遲小多的邏輯,應該陸修照顧江鴻,但陸修受了傷,這個時候還是要噓寒問暖一下的。
項誠想了想,說道:“賀夫人與賀箏雖然有過,但將功補過,責任可以免了,去休息罷。”
周黛麗簡潔地答道:“是。”於是帶著賀箏到餐廳的另一邊去坐下。
“賀簡。”項誠又說。
“是……是。”賀簡說。
“看在小王面子上,”項誠道,“開學後記你一個大過處分,連續三年獎學金取消,到此為止。”
賀簡頓時松了口氣,雖然項誠的懲罰很嚴厲,但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項誠說的“看在小王面子上”,自然是看江鴻的面子,畢竟他與江鴻是室友。
賀簡忙拿著壺,站在陸修身後給他加咖啡。
“這是人喝的嗎?”熊貓怒道,“去做一杯手衝的!”
“是是是!”賀簡忙不迭地跑了。
“你為什麽會入魔?”項誠接著又朝賀由衷問道。
賀由衷不敢吭聲,隻垂手站著。
項誠:“賀家榮華盡享,讓你們備份第二聖地,留在澳門,聽調不聽宣,巫山聖地發出的號令,也不會管到你們頭上來,知足常樂,過過自己的小日子,有什麽不好?”
賀由衷答道:“是,陛下。”
項誠又道:“你大兒子在聖地擔任要職,二兒子在驅委,小兒子在蒼穹大學,女兒還是卜筮真華之身,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什麽解不開的執念。”
賀由衷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我這一生,毀就毀在貪得無厭這四個字上。”
項誠依舊沒有說話,開始給遲小多剝蝦。
一旁的江鴻心想:項誠這番話雖然很平靜,卻威懾力極強。
項誠又說:“我不想抄你的家,但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先是賀戎於我不在時,參與了聖地的反叛,現在又把第二聖地拱手讓人……”
賀由衷開始不住發抖,不遠處的賀簡帶著哀求的目光,望向江鴻。
江鴻完全不敢求情,畢竟是項誠在責罰屬下,陸修則從來不管這事,哪怕當初沒失憶前代管聖地時,對反叛舉動也是暫時略過,等項誠回來發落。
“……但念在你夫人、女兒仍然清醒,”項誠又說,“最終力挽狂瀾,喚醒了你的魔心,罪不及家人,這份家業,是她們給你掙的。”
“是。”賀由衷的聲音打著顫,顯然非常害怕,項誠的意思很明顯,接下來,所有的責任就要由賀由衷自己承擔了。
“你與你的長子,”項誠說,“在這一切結束後,去流放吧,到瑪納斯河東邊去,允許家屬探視,但每月只能一次。”
江鴻嚇了一跳,心想:項誠下手真狠啊,直接流放到新疆嗎?
賀由衷不敢擦汗,但明顯地松了口氣,流放是最好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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