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陳真走進驅委大樓,大樓內已成為了浩瀚的虛空宇宙,而陳真則以降神姿態,懸浮在空中,身邊的符文同時亮起,不再增加,近十萬枚光之罅隙符文被他召喚到了身邊,猶如浩瀚的星河、無盡的宇宙。
符文的閃爍紛紛停了,散發著微弱的光,陳真睜開雙眼,與黑暗陳真對視。
黑暗陳真手持燈訣,寂滅心燈中,黑色的火焰躍起。
“你的主人已吸食了足夠的天地靈氣。”陳真冷冷道。
黑暗陳真現出帶著邪氣的笑容:“但那還遠遠不夠,凡人的靈魂,才是最好的糧食。”
“貪得無厭,當心爆體而亡。”陳真話音落,倏然間漫天符文朝著他手中燈訣一收,“嗡”一聲光芒上百倍增強,刺眼光芒中,黑暗陳真發動寂滅心燈!
黑色火焰席卷而去,但陳真帶著最後的光明符文,“唰”一聲憑空消失了。
黑暗陳真:“!!!”
陳真消失的刹那,驅委大樓發生了解體,上千萬噸的水泥、鋼筋,朝著大地上轟然垮塌下來!
這是一個荒涼的世界。
路上,皮卡載著陸修與江鴻,離開了最初熒惑墜落的地點,天地間依舊一片通紅,他們就像行駛在末日的荒原上,電台全部失去了信號,只有冷寂的“沙沙”聲,江鴻不知道該去往何方,隻得先遠離熒惑。
道路兩側盡是荒野,遠方的山林正在起火燃燒——這場火從秋季開始,熒惑尚未降臨前就已經燒到了現在,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他們離開神農架區域後,途經十堰,再一路朝著南邊開。
“你好些了麽?”江鴻問副駕上的陸修。
陸修始終倚在位置上出神,一路上無論江鴻問他什麽,他都幾乎不回答。
入夜時,他們離熒惑的屏障已有近三百公裡,沒有了導航,也沒有手機,江鴻無法判斷自己的目的地,隻得根據高速路上的指示牌走。
“我好困,”江鴻每一天都在犯困,他的體力從蘇醒後就沒充滿過,只有兩格不到,“我得睡會兒……”
離開熒惑漸遠,天氣變得更冷了。
他在高速路的休息站處停車,休息站內冷清無比,江鴻說:“在這裡休息會兒吧,你困了嗎?”
陸修沒有說話,江鴻拔了車鑰匙,陸修便也跟著下了車。
“那那那……那裡頭好恐怖哦,”江鴻說,“你你你,可以陪我進去睡一會兒嗎?我有點害怕,嗯……”
陸修便跟著江鴻進了休息站內,偌大的大廳內空空蕩蕩,不知何處還傳來隱約的滴水聲。江鴻撿到一根木頭,用萬物書把它變成了蠟燭,又用三昧真火點燃了它。
他拿著蠟燭進了工作人員的休息室,裡面有一張鋼絲床,江鴻便筋疲力盡地躺了下來。
“我快撐不住了。”江鴻眼皮已經重得合不上了。
“你睡吧,”陸修終於說,“我就在這裡。”
江鴻“嗯”了聲,蜷縮在那狹小的休息室裡睡去。半夜,他聽見陸修在走動,似乎去泡泡麵,江鴻抽抽鼻子,聞到香氣。
“你吃?”陸修問。
江鴻說了聲“不”,他困得半死,除非熒惑蹲在旁邊,否則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起來,陸修便沒管他。不知過了多久,陸修坐在床邊上。
後半夜越來越冷了,江鴻翻了個身,抱住了陸修,陸修想推開他,江鴻卻抱得更緊了,最後陸修不再掙扎,任憑他抱著。
翌日,天亮了。
江鴻伸了個懶腰,終於把電量充滿,頭昏腦漲地起來,去休息站裡洗漱,陸修已不知道去了何處。
“陸修!陸修!”江鴻四處尋找,發現陸修坐在一家快餐店裡,正端詳著桌上的一張旅行地圖。
江鴻從休息站裡找到了吃的,以及一個便攜的燃氣爐,試了下,裡頭還有半罐燃氣,開始燒水泡泡麵,還找到了香飄飄奶茶與速溶咖啡,坐在陸修的對面,兩人對坐著。
“終於好些了,”江鴻說,“這幾天裡,一直魂不守舍的,不,從在聖地知道熒惑要來的那天開始,就……對不起,你忘了,說好不提以前的事的。”
“你打算去哪兒?”陸修忽然道。
“嗯?”江鴻把面泡好了,遞給陸修。
陸修看著地圖,江鴻說:“咱們現在在哪兒?”
“北邊是江陵,”陸修答道,“南面是石首市。”
“啊?”江鴻愕然道,“已經這麽遠了嗎?居然穿過了整個宜昌?”
江鴻原本計劃的是從神農架經過襄陽與荊門,前往武漢,畢竟武漢是大都市,驅委在省會級的城市都有駐點,在那裡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驅魔師們,要先找到大部隊再說,哪怕驅委沒人了,避難所多半還開著,一定也有驅魔師留守。
“你要去哪兒?”陸修看著江鴻的眼睛,又道,“我說,你沒有目的地嗎?”
江鴻想了想,說:“我最開始隻想把你找回來……呃,確實沒想這麽多,也許是從我成為驅魔師那天起,凡事就都有你們在前面頂著的緣故吧?我也沒有什麽想法。”
陸修:“???”
江鴻的敘述確實很錯亂,但他仔細想了想,現在沒有曹斌了,陸修也不像從前一般,願意去挺身而出,拯救世界……不,還是不要去了,江鴻覺得,陸修已經付出了他能給的一切,任何人不能再把責任強加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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