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在離地五米的高處飛翔,徑直飛向那棟大樓,從破毀的窗戶穿了進去。
“陸修!”江鴻起初有點擔心,但想起自己戴著隱身鍋,便快步追上,一起進了大樓內。
大樓裡空空蕩蕩,陸修一進來,便消失了。
又去了哪兒?江鴻抬頭,望向漆黑一片的消防樓梯間,往上看,看不到盡頭,往下看,看不到底。
他上了幾層樓,推門,內裡空空如也,到處都是廢棄的走廊與寫字樓,猶如爛尾樓般,在曠野中突兀地杵著。破碎的玻璃外是空曠的景色,一連不知爬上多少層後,江鴻站在損毀的落地窗前,望向遠處的熒惑。
熒惑的觸手從遠方伸來,盤旋於這座大樓上,就像絞住了獵物的、濕滑的巨蛇,近距離看見觸手時,江鴻瞬間起了雞皮疙瘩,背上一陣發涼。
觸手上布滿了鱷皮般的鱗片與花紋,不少地方,還橫七豎八地鑲嵌著有如眼睛般的感光器官,正在不停變換方位,監視著附近的動向。
那觸手足有五六人合抱粗,且到了盡頭,已變得細長,往遠方看,靠近熒惑本體的部分,則顯得更粗,足有輪船般的體積。
江鴻看了一會兒,確認這鍋連熒惑的注意力也能屏蔽,便不那麽害怕了,隻覺得相當惡心。可陸修呢?陸修到底去了哪兒?
江鴻退後幾步,又在樓內四處搜索,但大樓中空空蕩蕩,連個守衛者也沒有,陸修的靈魂也不知道飄去了哪兒。
就在不知道走過第幾層的消防通道時,突然間,身邊黑暗的牆壁上,出現了一扇門。
一個黑影從門裡走出來,是個魔物!魔物展開翅膀,“唰”的一聲飛了出去,從落地窗內飛離大樓,消失了。
江鴻瞬間明白了,第一時間抓住那扇門,衝了進去!
傾宇金樽!這裡是重疊的維度空間!
果然,進了那扇門後,出現了廣闊的長廊,也有了燈光,與江鴻曾經在廣州看見過的傾宇金樽內部一模一樣!
我跑到敵人的大本營來了……江鴻心跳當即上了一百八。
可是陸修呢?陸修去了哪兒啊?!
上一次沿著萬物書的指引,江鴻成功地抵達了黑暗陳真的辦公室,並從那裡脫離了傾宇金樽的區域,現在他又進來了,卻與陸修失散了。
陸修的身體就在這裡麽?萬物書呢?
江鴻隱隱約約有著預感——萬物書與陸修的身軀,多半都在傾宇金樽之中,循著路下去,也許能找到他。
但這一次,江鴻手中沒有萬物書了,他不知道門的開啟與關閉將通往何處,於是他在來時的路上,依次給各扇門做了記號。
抵達一個體育館時,江鴻開門,又關門。
江鴻:“?”
和上一次被抓進來的情形不一樣了!
江鴻驚訝地發現,這一次,傾宇金樽的內部世界裡,空間順序不再因為開關門而被打亂,每個區域被固定下來了。
因為往來的魔物多了嗎?江鴻猜測,也許熒惑的手下把這裡當作了據點,既然作為據點,就不能再製造迷宮了。
打開長廊的門,通往一個戶外花園,江鴻艱難地回憶,花園進正廳的門,仿佛經過一個房間……對了!既然門的連接不會再改變,那麽理應不會再出現只有單獨門的房間,因為房間全部變成了盡頭路!
我只要找有兩扇或以上的門的空間就可以了。
江鴻的頭腦異常清醒,一路穿過了數條走廊,又在想:我已經進來了,在這裡召喚萬物書,會怎麽樣?
他想起曾經也是在傾宇金樽中,成功地召喚了萬物書的記憶。但如果這個時候,敵人有拿著萬物書,法寶被突然召喚走了,對方就一定知道他來了,無異於暴露了自己,還是謹慎點好。
突然間,他險些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人一臉怨憤,腳步匆匆,江鴻正開門時,那人便從另一側猛地拉開了門!
江鴻下意識地朝後退避,看見了黑暗陳真。
黑暗陳真仿佛散發著怒氣,從江鴻面前走了過去。
江鴻:“!!!”
江鴻當即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沒有看見我!江鴻又想,他在做什麽?跟著他走,會不會找到陸修的身體?發生了什麽事?看上去他很生氣啊!
黑暗陳真一連經過數個走廊,抵達一個會議室,隨手畫了個符文,按在了會議桌上。那是驅委的會議室。後門中,不多時出現了數個黑影,黑影奇形怪狀,或是頭上長角,或是肋生膜翅,全身布滿了鱗片。
黑暗陳真說:“鄭衾已經復活了,四號,你去找一趟鄭衾,把千秋萬世輪借過來用用。”
其中一隻魔物便從後門離開了。
江鴻覺得“鄭衾”這個名字仿佛有點耳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了。
黑暗陳真又吩咐道:“二號,你去血魔那裡,讓他準備攻打上海驅委,盡快把山河社稷圖拿到手。”
江鴻心想:山河社稷圖不是在北京驅委嗎?驅委還在嗎?熒惑墜落之際,整個世界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黑暗陳真既然這麽說,想必各地的驅委,或許仍在運作。
熒惑當下最大的敵人,也許就是驅魔師們了。
剩下最後一隻魔物,黑暗陳真長長地出了口氣,側挨著會議桌坐了。
“把曹斌趕出去得了。”那魔物的聲音低沉,頭上長著一根鋒銳的角,手長腿長,爪子閃爍著寒光,猶如一隻半獸人,稍稍弓著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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