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中了一記陳真的光火,卻沒有遭到焚燒,甚至沒有表現出痛苦。
“它沒有惡念,”陳真說,“沒有心魔。”
青龍倏然停了下來,在這短暫的停頓中,黑龍已再次變幻為人類,變成了一個衣著尋常的人類少年,此刻他凌空一躍,化作虛影,朝著結界破碎的縫隙疾射而去!
青龍瞬間意識到他要逃了,在空中與陳真各自變幻為人,追著陸修而去!
就在陸修穿過縫隙的瞬間,又一個聲音響起。
“給我回去。”
曹斌出現了。
曹斌迎面一式,陸修飛速格擋,但下一招卻已先到了,只見曹斌單手按住了陸修的胸膛,喝道:“去吧!”
柔力瞬間爆發,將陸修推了進去,陸修早已習慣了以絕對的力量與壓迫感橫行世上,從未在意過體術,沒想到如今竟在武藝上結結實實地摔了跤!
霎時陸修難以抵擋,再一次被轟進了結界之中,就在他第二次化身為龍的瞬間,耳畔聽見了奇異的咒語,項誠的聲音像是厲聲責備,更像溫和的勸說,漫天光影重重一收。
“嗡”的一聲響,無數咒文飛來,束縛住了黑龍,黑龍本能地意識到有麻煩了!這是克制龍的法術!
它衝天而起,全身力量卻在咒文的作用下飛快消散,再次墜落於地面。
他甚至無法再控制自己的龍形態,在空中便恢復了人形,“嘩啦”一聲墜入了驅委前的噴水池中。
項誠、陳真與曹斌快步跑來,圍在水池畔。
陸修狼狽不堪,大聲喘息,從水池中起身,嘴裡、鼻腔裡全是被揍出來的血。
這是他一百五十年來第一次挨揍,還挨得甚狠。
圍繞陸修闖的禍,驅委高層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並且絲毫不介意陸修在場旁聽。
曹斌說:“他只有一百五十歲,按人類的年齡計算,也只是十五歲的少年。”
“他已經在這世上活了一百五十年了。”項誠憤怒地說,也許因為他也是龍,身為龍族的同伴,做出這種事,他必須最大可能地表現出不護短,才能暗中護短。
項誠又朝陸修說:“我給了你機會,讓你交出千秋萬世輪,原本大家都不必動手。”
陸修:“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人類從我手上偷走了它。”
會議室裡刹那靜了,陳真疑惑道:“你說什麽?千秋萬世輪是你的?”
但陸修明顯拒絕再回答下去。
曹斌笑了起來,說:“能讓項誠與陳真同時出手來對付你,才勉強把你留下來,你是空前絕後的。”
“你在我身上施展了什麽法術?”陸修對其他的事並不關心,忽然問道。
會議室內一片靜謐,沒有人說話。
項誠冷漠地說:“一道用來縛龍的符,不用想著掙脫它。”
“給我解開。”陸修說。
“不行,”項誠說,“讓你再出去闖禍?”
陳真道:“我們還是來聊聊倏忽的預言吧,到底說了什麽?”
數人都靜默了,項誠以手指輕輕叩擊會議桌,說道:“十年前,倏忽說了什麽?”
“‘下一次預言到來時,也即是九星連珠的時刻’,”陳真轉述道,“‘我將告訴你們天魔降臨的確切時間點,將會有兩條龍在場,只有世上僅存的這兩條龍存在,你們才能窺見末日的一些片段’就這樣,沒有更多的內容了。”
曹斌說:“但我們就在一周前,成功地消滅了鄭衾所化身的天魔。”
“是的。”陳真說,“我也以為‘兩條龍’所指,是項誠與鄭衾變幻而成的魔龍。而‘兩條龍在場’,則指末日到來的場景。”
十年前,陳真與一眾驅委高層,就這一個千年中天魔再次顯身的問題,詢問過倏忽,卻得到了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預言,可謂“預告的預告”。隨著上一個十年裡事件的重重推進,所有人都忘了它。
“現在看來,兩條龍,是指他與我。”項誠又問陸修,“你叫什麽名字?”
“陸修。”陸修答道。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又有一名少年進來。
“我們還有一會兒。”項誠朝那少年說。
“我就是來看看。”那被叫作“小多”的少年,好奇地看了眼陸修,他還帶了藥,在一旁打開醫療箱,遞給陸修,說,“擦一下吧。”
陸修沒有抗拒,擦拭了下額頭的血,看見他的胸牌上有名字“遲小多”。
眾人對這少年的闖入並未表現出詫異,反而默許了他留在此地,他很快便坐到了項誠身邊,隻不住看陸修。
“陸修與我,”項誠說,“即預言中揭示出的兩條龍。而倏忽也確實在今天披露了末日到來的細節。”
“但今天不是九星連珠。”陳真說。
“預言說了什麽?”遲小多好奇地問。
項誠看了眼陸修,示意要麽你自己說?
陸修卻不想開口,氣氛就在會議室裡僵持著。
“我如果說了,”陸修問,“你能解開我身上的咒文,放我走麽?”
遲小多看了一眼項誠,項誠示意沒關系,朝陸修說:“你記得倏忽提到的‘指引’麽?”
“你聽到了多少?”陸修說。
“全部。”項誠答道,“在你走進法寶之間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你身後了,你打出生就是龍,不善於隱藏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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