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夢境有了奇異的改變,仿佛發生了重疊,再一次出現了山洞,山洞中則是古代的岩畫。
高大的男人與少年身影,映在洞壁上。
江鴻再一次看見了描述世界的壁畫。
“世界結構。”曹斌說道,“這時距離現世已經是八千年以上了,八千年前的原始人類,就已經能精準地描述世界?”
沒有人回答,都看著這壁畫,表世界、裡世界的標記,上位維度、下位維度、無盡夢境、罅隙……但很快,所有人的目光停駐在同一個區域。
壁畫的右上方,有一枚赤紅色的天體,天體燃燒著黑色的火焰,正朝著世界墜落。
江鴻已經想起來了!這就是聖地反叛前夜,他所做的那個夢!
他甚至記起了夢境裡遲小多的話。
“這就是十萬年前,熒惑在地球上布下的種子!”江鴻馬上道,
“這就是熒惑在地球上布下的種子,魔氣是它的能量,生命是它的食糧,將讓它更為強大。”遲小多說,“它馬上就要回來了。”
項誠:“地球只是熒惑眾多溫床中的一個,它在我們的世界播撒下魔種,等待它自然孕育、孵化,經歷以萬年為計量單位的時間,再回歸,前來攫取它的養分。”
遲小多說:“得馬上回去!”
“不,”項誠說,“我們還需要找到克制它的辦法。否則就這麽回去,毫無意義。”
遲小多明顯地著急起來,項誠道:“一定還有信息,十萬年前熒惑為什麽暫時離開了地球,我們還有不知道的,要查清楚才能離開。”
遲小多:“最古老的霍梅恩岩畫,也只有四萬年歷史,而且不一定就記載了熒惑的弱點……”
項誠:“那麽我們就去更久遠的過去看看吧,也許在那裡能得到答案,一萬年,十萬年……”
“……百萬年,千萬年,一億年……”
“哪怕到一億六千五百萬年前去,盤古大陸尚未分離的時刻……”
“總會得到答案。”
“那就是熒惑,”陳真說,“它來自我們的地球之外,現在明白了,難怪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地脈中找到它的蹤跡。”
“它應當很快就回來了。”曹斌說,“隻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做準備。”
曹斌與陳真竟出奇地淡定,絲毫沒有慌亂,也不如何震驚。
反而是江鴻,心裡無比擔憂。
結束了嗎?還沒有!
對話再一次響起。
“時空能量還夠嗎?”遲小多問。
“夠最後一次,”項誠說,“落點必須找準。”
遲小多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你沒事吧?”
項誠:“好得很,走吧,尋找定位點……”
遲小多:“糟了,時間線被封鎖了,這能力太逆天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
項誠說:“它也許有更多的能力,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遲小多:“那現在呢?現在怎麽辦?”
項誠:“試試之前的坐標,五年前呢?”
“五年前對因果線的擾動太大了,”遲小多說,“但沒有辦法,也只能……這下好了,之前的都被封鎖了。”
“封鎖到哪一年?”
“鄭衾化身魔龍的那一年。”
“時間算得很準,”項誠說,“回到那一年,萬一引發連鎖湮滅得不償失。”
遲小多:“安傑說的也不一定就會發生,畢竟他自己也……”
項誠:“不,不要冒這個險。看看之後呢?”
“之後我猜也一樣……啊!不!”遲小多答道,“之後的時間線,沒有被封鎖啊!怎麽會?又解開了?”
“尋找合適的點位。”項誠說。
遲小多:“可是錯過了降臨的一刹那,要怎麽辦?”
“交給他們吧。”項誠說,“我一直相信他……只有他才能做到,也只有他才願意。”
遲小多:“太難了,我就怕曹斌和陸修……”
“……他會想通的,每個人都有這一刻,這是第二次的封正……”
“但我還是好擔心陸修身上的封印,除了你再沒有人能解開,萬一遇見強敵怎麽辦?”
“他能辦到,等待他成長到真正強大的一刻,自己就能解開。”
“可是需要達到條件……”
“是的,因為如果無法完成蛻變,就算不封印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項誠的聲音很堅定,反而是遲小多的語氣中帶著猶豫與惋惜。
再一次“聽”見自己的夢境,江鴻有種奇異的感受,他轉頭看陸修,陸修則靜靜地出神。
對話聲又響起來了。
項誠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商量過,他自己也願意。”
“成長,”遲小多說,“這個條件太模糊了。”
“靈魂的成長,而非力量的成長。”項誠又說,“我也告訴過他,封印在什麽情況下會被他自行解除……當他明白到,他能夠真正地放下一切執念,願意去守護這個世界,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時候……當他能夠舍棄自己所愛的人、所留戀的感受、所希望珍惜的一切的時候……”
“……當他終於願意,帶著所有不舍的回憶,去往那個注定的戰場的時候……”
霎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隻留下一片寂靜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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