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皮答道,“我不明白,人的行為是千變萬化的,在某一點上出了小差錯,就會引發最後結果的截然不同……”
曹斌點頭答道:“正因為人的行為的不可預測性,現代社會,或者說表世界裡,不會有設伏學這一學科,許多人認為,運氣佔了很大成分。但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在什麽地方?”
“啊!”江鴻馬上懂了,也許這就是他很少在其他地方看到“設伏”作為一門技巧的原因……畢竟要做一個局去對付敵人,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了。
然而在這裡不是!
他們在裡世界中,有關運氣、未來,以及一定程度上的預測,是可以通過卜測學去做到的!
“……其次則是‘修正’,當設伏跑偏的時候,你需要第一時間去修正它……”
曹斌在白板上開始寫寫畫畫,很快,江鴻與小皮都停了下來,認真聽著,等最後再拍照。
江鴻開始感覺到,陸修的這件事,一定程度上,是曹斌與陸修聯手做的一個局,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就不必過於擔心了。
當天晚上,江鴻還在研究曹斌所教授的內容,張錫廷無意中看了一眼,說:“咦,你怎麽在學這個?”
“你知道?”江鴻說。
“這是一個非常前沿的學科,”張錫廷說,“現在驅委是禁止討論的,你從哪兒弄來的資料?”旋即自己明白了,說:“曹校長吧?他在設伏學上很厲害。”
“你也知道?”江鴻驚訝道。
“設伏是有跡可循的,”張錫廷說,“我爸也研究過,就像下棋,每一步都會引起後續的變化,但是因為這學科太過高深晦澀,實用性又很強,傳出去以後,只怕會引起許多不可控的因素。”
江鴻說:“和卜測學也有關。”
“嗯,”張錫廷端詳片刻,說,“卜測,心理,計算。”
江鴻說:“好像也是,如果大家都學會了,大家都設伏,等於不設伏吧?”
張錫廷:“那倒不至於,這又不能套用大家發錢等於沒發錢的說法,會亂套吧?你想想,相當於變相地鼓勵勾心鬥角,或者說,學了設伏的自然佔便宜,沒學的又不得不去學,引起不必要的內卷……”
縱觀人類發展歷史,就像一部設伏學的發展史。
“不過既然他教了,”張錫廷說,“你就學吧,估計沒個十年八年,也很難大成。”
江鴻現在連入門都算不上,但他準備好好學一下這門課,也許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所以陸修到底是在設伏嗎?還是他什麽都不知道?曹斌說了,動機與目標,是被絕對隱藏的,知道的人越少,設伏的成功率就越高,動機與目標一旦暴露一個,也許都會導致全盤失敗。
但曹斌會瞞著陸修嗎?
江鴻每天都在想念陸修,可陸修很少回復他,那一夜後,陸修就變得冷淡下來了,是因為怕對我太好,又讓我誤會嗎?江鴻心道。他起初每晚都在失眠,翻看無數次與陸修的聊天記錄,最後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只能把精力盡量地投入到課程裡。
朱瑾玲依舊擔任他們的裡世界探索教師,這個學期,裡世界探索的主要研修內容是:時空。
“時間有三個變量,過去、現在與未來。”朱瑾玲說,“大二會引進卜測學,但不是由我來教,裡世界探索,與預測學科有很大的關聯,我希望你們能把一些卜測學中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咱們這門學科裡……”
法寶課開始分化方向,分為法寶鑒定與法寶工程工藝,江鴻選擇了法寶製作課,上課的老師還是霍然。
驅魔史學已經結業了,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現象分析,上課幾乎就是在講各種光怪陸離的故事。除此之外,本學期還另加了三門課,分別是:脈輪學、地脈風水入門與卜測學。
在脈輪學上,江鴻實在沒法付出太大精力,一來他自己的脈輪支離破碎;二來他也不期望通過修習脈輪,使用更高階的法術,能活著就竭盡全力了。
但地脈風水學不同。
教地脈風水入門的是一名年輕男老師,名叫李悠然,看模樣像是也才畢業沒多久,還在念研究生。江鴻學地脈風水學得非常認真,因為他是大風水師的後代,仿佛有著先天的責任感,在時刻提醒他,必須學好這門學科。
而且地脈風水學也不需要使用大量的法術,第一課,先是從記憶一大堆現代地名與古地名開始,以及地脈經過的神州大地的諸點。
就像地鐵線路一樣,大部分學生都頭昏腦漲,江鴻卻充滿了興趣,完成得很好。畢竟在這之前,他就了解了許多。
接著,就是製作一個屬於自己的羅盤,江鴻也很樂意。
李悠然是個很溫柔的男老師,戴著厚厚的眼鏡,穿格子衫與牛仔褲,像個程序員,氣質也很好,大部分時候都在與學生們用探討的方式來上課。
至於卜測學,是所有學生都有點心理陰影的課。
上課的老師是“祝”,是的,沒有名字,只有“祝”這個字作為稱呼,也即是校慶日在主乾道上,借熊貓的名義開黑店的祝老嫗。
祝的課堂上一片黑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而且不讓開空調,整個密閉教室裡,混合著煙味,以及妖族同學散發出的動物的體味——各種雞味、狗味,簡直讓江鴻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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