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也明白了,說:“所以你可以選一件,這次來驅委實習時的事問我,只要我答得上來細節,就是真正的我。”
江鴻懂了,想了想,問:“我端給你咖啡的時候,你說了什麽?”
陳真:“……”
江鴻:“……”
陳真朝曹斌說:“這也太細節了……我哪兒記得?”
所有S級驅魔師都懷疑地看著陳真,陳真開始冥思苦想,終於想起來了,說:“對了!我說咖啡……味道不錯?你告訴我,是老師泡的,你的老師是陸修?”
“答對了。”江鴻證實了陳真的身份,雖然是意料之中,但也松了口氣。安傑也說:“我覺得有必要約定一個暗號,以應對之後的不時之需。”
“那麽首先,要確認在場所有人的身份。”曹斌又道。
陳真說:“你看,江鴻,我的身份是沒有問題的,你可以放心了?余下的顧慮可以交給我,無論他們是真是假,相信我都能解決。”
“好吧。”江鴻說,“那……我回去照顧陸修了。”
於是思歸也起身,隨他們一起離開了安傑的房間。
“我得回去了。”思歸說。
“謝謝你。”江鴻如釋重負,還好思歸來了,否則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思歸沒有多說,並起食中二指,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化作一團火焰,憑空消失。
張錫廷說:“我訂好機票了,現在也得馬上回去,接下來驅委多半得炸鍋了。”
“謝謝你,錫廷。”江鴻與張錫廷擁抱,知道他純粹因為私人關系前來幫忙,不能待太久。
張錫廷徑自離開酒店,江鴻在電梯前站了一會兒,聽不見安傑的聲音,想必開了無聲結界,於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修正泡在浴缸裡,以一個放松的姿勢浮著,浴缸的水是淡紅色的,沾在他的身上,猶如稀釋了許多倍的血液一般。
江鴻回到浴缸前,先看了眼陸修胸膛上的傷痕,確認無誤。
“好點了麽?”
陸修沒有回答,疲憊地閉著眼睛,江鴻取出萬物書,對著陸修查看,看見他的血條、藍條已經恢復了一大半,“虛弱”“重傷”等debuff也消失了,但那個“封印”的狀態還存在著。
江鴻說:“沒事的,沒事,陸修,別放在心上。”
陸修赤裸的胸膛與肩背浮在水面上,大半個身體泡在浴缸裡,江鴻趴在浴缸前,側頭看他,有時覺得他的神態就像個小孩兒。
是的,小孩兒,陸修雖然有著青年的臉龐與五官,但不知為什麽,他的表情與神態,總讓江鴻想起自己的一個小外甥,生氣的時候皺眉頭,平日裡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不耐煩,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孩童的神情。
陸修的眼睛也很清澈純淨,哪怕被“自己”所擊倒的現在,他依舊帶著一股迷茫,憤怒就像迷霧般,籠罩在他的眉眼間。
數秒安靜後,陸修問:“他們在做什麽?”
江鴻把剛才的事說了,陸修便靜靜地聽著,片刻後看了江鴻一眼,說:“你在吵架?”
江鴻:“我……有點氣不過。”
陸修答道:“不用怪安傑。”
陸修泡完藥水,起來衝澡,江鴻想扶他,陸修卻擺擺手,示意沒關系,他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要怎麽辦?”江鴻問。
陸修依舊沒有答話。
江鴻細細回憶整件事的細節,熒惑的敵人最後似乎被打跑了,但陳真的複製體已經露面,預示著驅委一定會發生一場驚天巨變。
酒店房間臨珠江岸,是個江景房,正好沐浴間外就是落地窗,窗外景色一覽無余,三天前繁華的大城市模樣,現在已變成江水退去後的一片狼藉。
外頭有人按門鈴,江鴻於是前去開門。
“您好。”來人是一名身穿西服、扛著攝像機的高大男人,另一個則是二十來歲的男生,手裡拿著一個麥克風,朝向江鴻,說:“我們是珠江電視台的,想采訪一下看見昨天發洪水的……”
“我是驅魔師。”江鴻趕緊答道。
不久前張錫廷所在的工作群裡特別發了公告,在珠江泛濫之後,會有同事偽裝成記者,前來收拾善後,清理凡人的記憶,只要自報家門就可以了。
“哦好的。”那偽裝成記者的男生說,“可以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江鴻說:“我給你看我的學生證吧,裡頭還有一位是我們老師,在洗澡。”
記者看完江鴻的,便擺手示意不用再看,江鴻提醒道:“隔壁房間是領導,正在開會。”
“好。”記者又挨個去敲門,江鴻看見他敲開房間的門,把麥克風朝向住店客人,按了一下按鈕,裡頭便飄出離魂花的粉末來,對方聞了,打了個噴嚏,便一臉茫然地看著那男生。
“下一層樓。”記者朝攝影師說。
“辛苦了。”江鴻朝他們抬手,對方點點頭,走了。
陸修已換上乾淨衣服,坐在床邊用手機發消息,似乎好多了。
他沒有再提自己失敗的一戰,朝江鴻說:“他們已經開完會了,我得馬上回西安一趟,校長有事吩咐,我用我手機替你訂了回北京的機票,車就在樓下,隨時可以出發。”
“你也現在走嗎?”江鴻還有點擔心陸修的體力。
陸修點點頭,說:“你把我的鱗片隨身戴著,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解下來,你也盡快回驅委去,最遲明天早上,我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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