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江鴻慌張大喊道,把傷痕累累的陸修抱在懷裡,著急道:“你怎麽了?你怎麽流這麽多血?你還好嗎?陸修?!學長!你不會死的!學長……”
一滴水落在陸修的臉龐上,順著滑落。
他睜開雙眼,疑惑地看見江鴻在哭,江鴻居然像個小孩兒般,抱緊了他,大哭起來。
這是江鴻第一次看見陸修受這麽重的傷,他害怕極了,就像天塌了一般,從來沒有——陸修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這般模樣,哪怕是與鹮相鬥,受傷落地後他仍然能第一時間站起來。
現在他全身無力,手腳軟垂著,身上還不停地往下滴血。
陸修道:“吵死了。”
江鴻嚇了一跳,繼而回過神,知道陸修還活著,他怔怔看著他,不住喘氣。
陸修亦注視著江鴻,猶如不認識般地打量著他,江鴻眼眶、鼻子通紅,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怎麽……哭了?”陸修半是疑惑,半是疼痛,皺眉道,“有什麽……哭的。”
江鴻勉強擦了下淚,說:“你怎麽了?怎麽變成這樣了?”
陸修疲憊道:“碰上我自己了……我……打不過他。”
江鴻瞬間明白過來了:“都是我的錯,沒來得及提醒你,我該第一時間就召喚你的……對不起……”
“我早就知道了。”陸修答道,“再讓我見到他,我一定……”
陸修想撐著起身,卻吃痛使不上力。
江鴻馬上道:“你先休息會兒,我我我……我這就想想辦法,你能動嗎?”
江鴻短暫的情緒失控後,理智漸漸回來了,他必須盡快讓陸修恢復,他扶著陸修起來,讓他挪到床上,手忙腳亂地拿來毛巾,按在他的傷口上。
“我看看這裡有什麽,”江鴻說,“也許有藥。”
“這是哪兒?”陸修又閉上了眼睛。
“你的寢室。”
“這不是我的寢室。”陸修答道。
江鴻一邊在抽屜裡翻找,一邊簡短地解釋了經過,陸修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聽著。江鴻本想問他發生了什麽,但想到現在陸修說話,一定很難受,便不多問下去了。
既然是完整複製了陸修的宿舍,那麽東西應當也一樣?
但陸修的寢室裡根本沒有藥物,江鴻只能盡力給他先止血,他的左側小腹上有三道爪痕,其中一道甚至抓進了腹腔中,現出殷紅的血肉,江鴻用毛巾給他緊緊綁著,又剪開他的長褲,把他腿上的傷口包扎好。
“你的寢室裡不備藥物嗎?”江鴻說。
“普通的藥對龍不起作用,”陸修答道,“讓我休息會兒,我會慢慢痊愈的,別找了,翻東西吵得我頭疼。”
江鴻隻得過來,看著陸修,一時間心疼極了。
陸修說:“想喝杯咖啡,有嗎?”
江鴻說:“我看看。”
寢室裡咖啡機也一模一樣,江鴻便燒水,給陸修泡了咖啡,說:“這兒應當是另外那個你住的地方。”
陸修說:“你不懷疑我不是我麽?”
江鴻:“……”
江鴻被提醒了一愣,方才竟是忘了確認,但他馬上看見陸修胸膛前、心臟處的疤痕,說:“不會,我知道是你。現在要喝咖啡嗎?”
事實上就在黑暗陸修進入酒店房間的那一刻,江鴻也很快就察覺了。
陸修“嗯”了聲,說:“多加糖。”
陸修仿佛好多了,能坐起來了,他近乎全裸,坐在床邊,看江鴻給他加糖,又說:“多加點。”
江鴻知道他的恢復需要非常多的能量,便給他加了十來包糖,陸修慢慢地喝完了,又說:“再來一杯。”
江鴻便再去衝泡咖啡,不時回頭看陸修,發現陸修的血止住了,傷口正在愈合,他赤裸的身體肌膚上,浮現出無數發出金光的符文,從面部到手臂,從胸膛、後背延伸到腰部,再到大腿、小腿,乃至腳踝,仿佛什麽法術正在發揮作用。
陸修抬頭,也看了江鴻一眼。
“那是什麽?”江鴻說。
陸修答道:“封印,校長下的,項誠校長。”
江鴻過來,坐在他的身邊,遞給他咖啡,陸修繼續喝,說道:“封印令我不能長時間恢復龍身,也正因為這個封印,我能在大多數時間保持人身,受傷衰竭時,不至於被打回原形。”
江鴻皺眉道:“這個封印叫什麽名字?”
陸修:“沒有名字,因為世上只有這麽一個。冒牌貨身上沒有封印,恢復龍身時,他比我強,沒什麽好否認的,我輸了。”
江鴻沉默片刻,而後說:“能不能找校長,或者其他人,幫忙解開?”
陸修看了江鴻一眼,說:“他自己也解不開。”
“啊?”江鴻茫然道,“為什麽?這不是禁錮住了你的力量嗎?”
陸修答道:“他問過我,我同意了,他讓我學著當人類。”
江鴻:“這……所以封印會跟你一輩子嗎?”
陸修答道:“不,達到某個條件時,封印會自己消失。”
江鴻說:“什麽條件?”
陸修喝完了第二杯咖啡,又恢復了不少,他靜靜地坐著,避開了這個問題,而後道:“行了,走吧,既然是冒牌陳真的地盤,他遲早會回來,別在這兒待太久。”
陸修解開包扎的毛巾,外傷已經恢復了,身體也沒有再出血,但江鴻知道,陸修一定還很虛弱,需要時間休養,他正想說再等等,陸修已經拉開衣櫃,拿出襯衣與長褲,換了運動鞋,朝依舊坐著的江鴻說:“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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