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趙聽搓搓手，賤兮兮笑道，
“老班真是破費了，還給我們買禮物，我們給你買禮物才對……那個值錢嗎，值錢我等會拿回家必須找個籠子給供著。”
雖然知道趙聽是在開玩笑，但李長明還是忍不住笑罵道，
“不值錢你就不供了?值錢我還不放心，怕你小子給我拿去賣了換錢。”
“就是就是。”
薑初祉在旁邊幫腔道，
“李老師的一片心意，某人竟然用錢來衡量，還要拿去賣了，真是不知好歹。”
“嗯，這句話說的有道理，老師讚同。”
李長明笑眯眯地又接上一句，臉上看起來一片樂呵，一點沒有為人師表的莊重樣。
“嗯！謝謝老師誇獎……”
薑初祉也又接上一句，完全不給趙聽插嘴的空間。
趙聽:“……”
不是，兩人合起夥來這一唱一和就針對他是吧，他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了……他就多嘴說這一句……還是博兒好，要是博兒在這……
算了，兄弟和“女人”終究還是不能比的……
“好了，不耍嘴皮子了。”
李長明似乎很欣賞趙聽的“無語樣子”，欣賞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說道，
“禮物等人齊了再發，現在先給你們留點懸念。”
“你們志願填的怎麽樣了?等成績出來後時間就很緊張了，還是要先考慮一下的。”
“我考慮的差不多了，上下兩個可能的分數段都研究過了。”薑初祉回道。
“嗯，我也差不多了。”
趙聽看了薑初祉一眼，笑著回道。
“那就好。”
李長明點了點頭。
三人閑談間，陸陸續續地也有人到了。
薑初祉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為了避嫌，一看有人來，就十分刻意地拉開和趙聽的距離，來一個人距離就更遠一分……最後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李簡薇來了，就更是一溜煙地從趙聽身旁跑開，找李簡薇去了。
李長明看著笑呵呵地搖了搖頭，拍了下趙聽的肩膀，
“臭小子，要追就趕緊追，晚了就被別人搶走嘍。我也看了你們兩年，你小子小毛病一大堆，但根子上還是正的。”
趙聽:“……”
小毛病一大堆，但根子還是正的……趙聽一時間，隻覺得這應該是好話，但莫名的又有些逆耳……
趙聽想了想，接話道，
“老班，你也覺得我和她合適?”
“那倒沒有，合適不合適我說了又不算，要人家姑娘說了才算。”
李長明又拍了拍趙聽的肩膀，然後就向著另一個人走去，沒再多說，徒留趙聽一個人在原地，
“行了，我去找其他人聊聊天，你繼續在這站著吧。”
趙聽:“……”
不是，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看自己的學生戀愛所以作為老師也很有成就感，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會，這“老家夥”年輕的時候不會也有一個喜歡但又不敢去追的對象，深以抱憾，所以在這鼓勵他，以此來安慰年輕時候的自己……
趙聽忍不住“惡意”遐想了一下。
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說實話也有點尷尬，還好沒過一會，陳大博也哼哧哼哧地來了。
趙聽一臉開心地迎了上去，
“博兒，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陳大博一臉我和你不熟，扎心道，
“薑校花呢?沒和某人一起啊?”
趙聽:“……”
不就是沒和他一起走嘛，至於嘛，還能不能開心的玩耍了……
畢業聚餐，當然也是謝師宴，地點定在湘湖，旁邊的一個四A級旅遊景區，風景其實不比那個聞名全國的西湖遜色多少，就是沒西湖出名罷了。
不過沒名氣也有沒名氣的好處，西湖整天都是人滿為患的，湘湖卻是整天都沒什麽人，非常適合一幫人一起去野營野炊。
這麽多人自然不可能走著去，已經提早租好了一輛大巴車。約定的時間是八點鍾，不過實際上七點五十的樣子人就都到齊了。
大巴車上。
李長明把那個比他人還高的背包放在腳邊，拍了拍手，大聲道，
“同學們，高考已經考完了，很開心同學們還能有聚在一起的機會，還不忘帶上我這個老師。我也給同學們準備了一點小禮物，禮物不珍貴，還望大家不要嫌棄。”
“不嫌棄！”
“老班送的都喜歡！”
“李老師放心，我們不嫌棄……”
“謝謝李老師！”
……
不知是誰帶頭，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一聲哄聲，聲音如潮，回蕩在不大的大巴車中。
李長明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笑容盛綻， 開心至極。
他彎下腰拉開背包的拉鏈，從裡面拿出各有各樣的物式，有折扇，有鋼筆，有筆記本，有被裝裱好的人物畫像……
上面都貼著一張張標簽，標簽最上面是名字，然後是一段段不同的寄語，寄語字跡工整，很像是老師經常寫的那種“板書”，應該都是李長明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上去的。
“這是你的，之前聽你說想練鋼筆字，你那字是要練練，這隻鋼筆送你……”
“看你之前穿過漢服，挺好看的，這把扇子給你，翩翩公子，濁世無雙。”
“這幅畫我自己畫的，老久沒畫了，畫的有點不好，不過還是很傳神的吧。以後別天天照鏡子，看畫就行……”
……
李長明一個人一個人發過去，每發到一個人，都介紹了一段給這個禮物的用意。
一個班一共四十八個人，卻是很難想象一個老師，竟然能對每個學生的愛好特點都了如指掌，還用心的去準備每一件禮物，給每一個學生一段發自內心的真誠寄語……
趙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邊是陳大博。他翻看著剛到手不久還熱乎著的明信片，明信片的一面是山河萬裡的風景畫，另一面則用江湖體寫著兩句話。
一句是“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另一句是“君子好美求之以禮，情思深深無邪耶。”
趙聽低眉而笑，老班還真是……
一位老師能如此，如父如母，如師如友，當是學生難求之幸運吧……
自也無愧老師之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