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的最後小半段,於飛閉了閉眼,下定決心轉回身,望向南州。
南州還在想諶燃的三把武器,結果前面的路猝不及防被於飛擋住。
他訝然回神,疑惑道:“怎麽了?前面走不了嗎。”
於飛望著他,深吸一口氣,和盤托出:“南州大師,關師提交了鑒寶登記冊,但那一篇被毀了。”
南州面色輕變,緩緩眯起眸:“仔細說說。”
於飛定下心神,將那天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包括關嶼提交的離譜寶物,包括年副隊長急衝衝地跑來讓他撕掉登記冊,再包括這麽多年來,關嶼在私底下遭受的不白之冤。
南州沉默,他將手交叉放進衣袖中,神色微冷。
於飛低著頭道:“此事並非我所願,關師就在前面,屬下就不跟著去礙眼了。”
他說完匆忙轉身,準備離開。
南州淺淺呼出一口氣,喊住他道:“勞煩,你將被毀掉的那一張重新寫出來,單獨撕下交給我便好。”
於飛愕然抬頭,對上南州平和的視線後,連連點頭應聲。
已經知道事情的情況,南州也沒有再去找關嶼的必要。
他轉身,隨著於飛一起往回走,邊走邊拿出通訊石,接通了柏令的靈氣。
通訊石聯通,南州落後幾步行到無人處。
柏令的聲音響起,“南州拍賣師?怎麽了?”
南州低聲道:“行長,雙生大陸這邊需要您來幫忙主持一下公道。”
柏令躺在自己暖和的毛絨毯上,低頭往下看,正巧尋到南州躲在角落中的影子。
他懶洋洋道:“嗯,我已經到拍賣行了。”
南州:“啊?”
他愣了愣,“您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柏令淡笑道:“這不是要出事所以就回到了嗎,說吧,哪的事情,我先去把證據拿到手。”
南州定神,將常言的特殊武器連帶今天鑒寶冊被毀的事情,一一說明。
聽到後面的內容,柏令哼笑了聲,“南州啊南州,你得有多老眼昏花,年轟戲這可是在你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南州沉默良久,歎道:“當年……畢竟是他救了老朽的命。”
狗血又常有的身陷險境以命相救,那麽當他對關嶼失望後,年轟戲成為南州拍賣師身邊最得寵的助手,這一切不久是水到渠成正正好的事情嗎。
柏令不置可否道:“你想清楚,等我出手,那年轟戲就必死無疑。”
聞言,南州猶豫了下,沒有說話。
柏令站起道:“得,看來您老人家還是沒有對年轟戲徹底失望,鑒寶會就先這樣著吧,看事情揭穿後,那年轟戲是不是要登門給您負荊請罪。”
通訊斷掉,南州看著手中的通訊石也是為難。
他循著年轟戲的住處方向看去,只能默默歎息,想著再給那人一個回頭的機會。
南州在猶豫,但鑒寶會不給拖延的時間。
關嶼被鑒寶侍衛請入正廳時,年轟戲已經到了,兩人又是正正巧在同一時間進入大廳。
見到關嶼,年轟戲威嚴的神色瞬間變得幾分冷厲,帶著爭鋒相對的厭惡。
關嶼面色平靜道:“年師,早上好。”
年轟戲冷笑一聲,抵著他的肩膀往裡衝,硬生生把關嶼衝得往旁邊歪了身子,站不穩。
關嶼扶住牆,淡淡地掃向年轟戲,像是在看一個懵懂無知的幼兒般無趣。
年轟戲狠狠皺眉:“你那是什麽眼神。”
關嶼平和道:“提醒一下年師,這裡是鑒寶大會,裡面已經有上十位鑒寶師,正在注視著你的一言一行。”
年轟戲沉著眸往裡掃,果然,一眼看到了無數瞧著這邊看熱鬧的人。
關嶼無聲輕歎,囑咐後輩般道:“既然要立好形象,那在外就記得端著點。”
年轟戲最惡心他這副樣子,心中有一團火隱隱的燒,怎麽也壓不下來。
他低斥一聲:“關嶼,我警告你,我才是今天的主持者,有權利讓你現在就滾出鑒寶大會——”
“年轟戲!”
南州夾雜著的怒火聲音從後方衝來,直接斷了年轟戲耀武揚威的話。
聞言,年轟戲動作一僵,不敢置信地回頭去看,正正好對上南州又是失望又是憤怒的神色。
“老、老師。”年轟戲舌頭下意識打了下結,思緒飛轉地強笑道,“您怎麽來了?”
南州掃向一旁低眉斂目不置一言的關嶼,再定定看著他,沉聲道:“今日這鑒寶大會由我來主持,你先歇著吧。”
第89章
這一句話, 直接奪了年轟戲手中最大的權力。
年轟戲瞠目結舌,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裡面偷聽的眾鑒寶師們也是一愣,然後小心翼翼地收住聲音, 不敢打攪門外對峙的幾人。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關嶼不受影響。
見南州發難,他清楚這必然是登記冊的事情暴露了,但南州還留有舊情,並不想直接斷了年轟戲的未來。
關嶼心知肚明地朝著南州拱手行禮,然後默默退到旁邊, 將中間的路讓了出來。
南州再次看關嶼一眼,有歎息、有遺憾、更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然後收回視線,在眾人的注視中往前走去。
而年轟戲恰好捕捉到這對師徒的對視, 頓時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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