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燃掏靈石的時候還有些肉疼,他把靈石甩給奴隸商,然後瞥台上的人:“跟我走吧。”
謝長明垂眸點一下頭,他撐起身子,開始嘗試著站起來。
奴隸商在他旁邊期期艾艾地清理靈石,然後怔了怔:“這——一萬?”
諶燃擺擺手:“你一萬起拍,我一萬買了,除我之外估摸著也沒人出價了,你也沒虧。”
奴隸商臉上咬牙切齒的笑容忽地就真誠了幾分,他連忙喊人:“來人,拖個輪椅來。”
諶燃挑眉:“輪椅?”
他掃向台上艱難支起身子的謝長明,眯了下眼。
奴隸商解釋道:“他到拍賣會的時候就是有些失明和殘疾,眼睛的話能看點輪廓但看不清楚,兩條腿沒有力氣走不了幾步,他剛剛就是直接摔了。”
諶燃:“……”
他翻了個白眼:“你們這拍賣會質量真差。”
感情就是他不出手,也沒人樂意買唄。
純純大冤種一個。
奴隸商嘿嘿兩聲,抱著一萬上品靈石不撒手,強調道:“財貨兩清,拍賣會概不接受退貨。”
諶燃太陽穴跳了跳,深呼吸,轉過身去看坐著輪椅自台下而下的謝長明。
血染的白衣被夕陽渡上層光暈,讓謝長明清冷的輪廓融化了幾分,灰敗的眸底也多了些溫暖的亮。
他漂亮的眸子微微擴著,像是想認清楚將他救下的人。
諶燃抬眸與他對視。
這個角度,逆著橘色夕陽。
朦朦朧朧地能看見輪椅上那人的薄唇、喉嚨,還有鎖骨上點點血跡。
奴隸商的人把謝長明推到諶燃身邊,然後就撤了。
諶燃附近還是真空圈,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和他身邊坐在輪椅上的人。
聞訊而來的三霧學院學生越來越多。
眾人圍在兩側,或驚奇,或嘲諷,亦或是認為諶燃抹黑了三霧學院名頭而憤怒。
對於這周圍眾人的看法,諶燃懶得管,他將靈氣渡入令牌,然後問謝長明:“什麽名字?”
謝長明垂眸,低聲道:“謝長明。”
諶燃微微挑眉,他以為謝長明會排斥謝姓。
他沒有含糊,直接刻上了謝長明三個字,然後將淡藍色的學生令牌丟到謝長明懷裡,言簡意賅:“滴血。”
謝長明直接抬手咬破指尖,將溢出來的鮮血滴在令牌上。
令牌熠熠生輝,中間的‘謝長明’三字鍍上了乳白的光澤。
諶燃忍住敲他的衝動:“你身上那麽多血,還咬自己幹嘛?”
不疼啊!
謝長明微微抿唇,狹長的眸子輕輕向下望著令牌,盡管入目是一片混沌的藍色和白色。
他用還帶著血的手指摩挲著令牌,觸到那凸起的三個白字後,低低道:“不一樣。”
諶燃沒聽太清也沒追問,轉身繞到輪椅後,單手扶上輪椅,淡聲道:“既然你選擇纏上我,那就老實跟在我身邊。”
謝長明摩挲著令牌的指尖微頓,應道:“是。”
諶燃看他一眼,然後抬頭若無其事地左右吆喝:“讓一讓,讓一讓,行動不便撞到你們請多多擔待。”
他只顧著喊話開路,沒注意到謝長明垂下頭後,有些生澀地牽起唇角,勾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度。
九尾客棧。
谷寒立在門口,右手握住腰間的長劍緩慢摩挲,素來溫雅的俊臉黑了幾個度。
谷卿到三霧城妖修堆裡逛了一圈,沒什麽收獲,第一個返回來匯合,然後看到了自家哥哥難得一見的黑臉。
“哥~”谷卿飛一般地撲過來,把谷寒抱了個滿懷,然後就著這個姿勢昂頭瞧他,“誰惹你生氣啦,老師呢?”
她左右瞧一眼,只看到了谷寒,有些奇怪。
谷寒攥住劍柄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他沉沉開口:“老師想吃香菜了。”
今晚就上香菜盛宴!
谷卿:?
她瞬間明了,漂亮的狐狸眼瞪得極大。
兄妹兩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谷寒正頭疼著要不要先把北堂錯和音慎思叫回來的時候,旁邊此起彼伏地議論聲就飄了過來——
“剛剛那個是拿著四星導師名頭帶著一星班級的廢物導師?”
“應該是他,除了他外所有四星導師我都認識,拿著四星令牌不乾實事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昨天不是有人跪著求陳天典導師收徒嗎,就是諶燃手底下的學生,他現在就四個學生,如果不拿奴隸湊數估計連導師都當不了。”
“我真是服了,也不知道校長當初為什麽讓他當四星導師,帶不出來學生又沒有什麽能力,不如早點開除出學院算了!”
“小道消息哈,諶燃買回來的奴隸和謝亦薑有私仇,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何止是謝亦薑,還有謝長歸和謝行白導師,凡是謝姓都有仇,誰讓他敢偷謝導師的東西!”
“……”
九尾狐兄妹往旁側移了幾步,那些不堪入耳的討論聲越發清晰,就像一顆顆石頭砸在他們耳朵裡。
等他們終於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後,那些討論的人群們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喲,這不是咱高貴的‘一尾狐’谷寒嗎?”一道刺耳的聲音從討論聲中衝出。
說話的女人笑吟吟瞧著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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