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張了張嘴,他休產假前,陸擒是他的大老板,這麽算倒也沒錯。
如果按照他的平均年薪來,陸總可真大方。
揣在口袋裡的手指捏了捏,裴容抬起那雙盈盈含情的眸子,道:“有繭子,很醜,不用看了。”
陸總死死繃著臉:“不看怎麽認證。”
一條鹹魚究竟得乾多少活,才能磨出繭子?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美豔大明星是怎麽一天一天學會自己養娃的?
陸擒有太多太多的細節想問,尤其是孕期和出生,但是察覺到裴容回避孕期,一直沒敢提,只能用這種擦邊話題試探。
他還想摸摸裴容的肚子,現在平坦得跟從前一樣,裴蹲蹲這麽個大崽子呆在肚子裡有沒有鬧他?
有的,裴容一開始就吐得厲害。
陸擒悔不當初,裴容第一次吐在他領口裡的時候,就應該帶他去醫院看看。
裴容笑眯眯道:“因為不算工傷啊,我是踩縫紉機踩出來的繭子。這個系數我就不要了。”
“踩縫紉機……”陸擒呼吸一窒,“你真的坐過牢?”
他早就想問,但是沒問出口,一來怕戳裴容傷口,二來怕自己誤會鬧笑話。
竟然是真的!
裴容睫毛顫了顫,目光變得低落。
內心則是一聲冷哼,大的小的一起腦補他坐牢。
裴蹲蹲覺得派出所體驗很好不以為意就罷了,姓陸的你是怎麽回事?
陸擒:“為什麽?”
他不懂,裴容財務上肯定沒問題,生活又鹹魚,能有精力犯事?
裴容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是個意外,不小心在街上攪和進一場聚眾鬥毆。”
陸擒:“是意外為什麽不請好一些的律師?你就算沒有法律界人脈……沒想過找我幫忙嗎?”
裴容:“想過。”
想過讓你去撈裴蹲蹲的。
陸擒剛想原諒他,就聽見了一句升血壓的話。
“但是吧,時間又不長,太麻煩了。”
陸擒簡直火冒三丈:“你是不是還覺得監獄作息規律一日三餐體驗很好——”
裴容:“唔。”
你兒子就是這麽想的,要是派出所提供泡麵,他能天天去賣萌。
他看著陸擒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當初得知裴格進局子的自己,仿佛當時無語的心情被陸擒分擔走了一半,天氣都晴朗了不少。
陸擒:“你懷孕了還坐牢!”
裴容:“要生了保外就醫,正好也不用再回去了。”
陸擒用力按了按額頭,若不是還沒追到大美人,決心要徐徐圖之,這種無所謂不知死活的態度,就得日到他認錯。
怎麽還沒追上呢?
陸擒懊惱得要命。
陸擒啞然:“你踩縫紉機,腳上有力氣嗎?都……水腫了。”
裴容:“還行。”
陸擒支吾了一下,道:“你離開之前,我不知道你懷孕了。那次……那次小腿疼不疼?”
他有罪,他單純以為裴容胖了,才做出禽獸不如的行徑。
遊刃有余的大美人,耳朵後面悄悄紅了,他清了清嗓子,道:“還好。”
真難受他早踹陸擒下床了。
氣氛陡然生出幾分旖旎,陸擒生硬道:“你住哪,我開車送你。”
裴容:“不用了,蹲蹲和伯母還在園子裡,你回去接他們。”
陸擒頓時陷入兩難,“你不想見見兒子嗎?”
裴容:“見過了。”
陸擒:“……”
裴容挑眉:“在給保鏢發消息?還是當初蹲我酒店下邊那兩位大哥嗎?”
陸擒確實想調一個保鏢過來跟蹤裴容,被當場抓包死不承認:“沒有的事。你以為還是三年前嗎?”
他把手機收起來,利落地推開車門下車,走出毫不留戀的氣勢,實際上一拐彎立刻給保鏢打電話。
保鏢盡職盡責跟著裴容,眼見他把車停在路邊的便利店前,等他也把車靠過去,發現便利店裡已經沒人了。
“陸總,裴先生鑰匙放在便利店,棄車跑了。”
陸擒氣急敗壞:“挪車電話呢?”
保鏢:“打了,但裴先生可能下車前改動了數字。”
陸擒正要吩咐秘書去查車主人,就聽保鏢道:“駕駛座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面有電話號碼,說有關蹲蹲的撫養問題可以聯系。”
陸擒定在原地,陷入深思,一個電話而已,自己居然就產生了失而復得的莫大喜悅。
丟人。
但是……電話都有了,地址還會遠嗎?
裴蹲蹲扯著爸爸的褲管,道:“爸爸,要回家了嗎?”
陸擒第一次見到到遊樂場主動說要回家的省心崽兒,被不省心的大美人氣到的心情微微平複,把他抱了起來:“回家。”
裴蹲蹲聳聳鼻子,很篤定地道:“有我爸爸的味道。”
陸擒面不改色:“嗯,我去追你爸爸了,跟他說蹲蹲表現得很好。”
一點也不心虛,好像那個跟裴容告狀小崽子開酒的人不是他。
裴蹲蹲哪裡知道大人的險惡,感動地抱住陸擒的脖子:“爸爸真好。”
他有好好表現哦!
裴蹲蹲覺得自己可以獲得一點微不足道的獎勵,他站在寶馬車邊,勉強用手推著車門,表示拒絕上車:“爸爸,蹲蹲想坐小電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