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擒二話不說,帶著裴容往會場出口走去,完全把蔣天晾在身後。
焦點中心只剩下一個人,蔣天很快感受到了如刀似劍的打量目光,一時間臉色變得蒼白。
過了會兒,其他人對他也不感興趣了。
陸擒把裴容帶到洗手間,一關上門,裴容自動從他身上分開,擦了擦嘴角。
陸擒面色鐵青地看著鏡子,黑色西服罩住的襯衫一片紅色的液體痕跡。表情凶了點,但不狼狽,反倒像扎染藝術穿上身。
他是此時此刻才發現只有酒液,沒有其他穢物。
不可思議,他居然頂著一身未知物到現在還讓裴容活蹦亂跳。
裴容心虛地拉著西服領子,想幫他趕緊脫掉,被陸擒一下握住了手腕。
“解釋。”
陸擒在“裴容他想趁機借勢”,和“他不想參加宴會故意搗亂”間反覆橫跳。
哪種情況都很難理解往他領口裡吐紅酒的行為。
總不能是調情。
胸膛透心涼的酒液,突然像被點了火的酒精燎原。
陸擒呼吸變重,即使這樣也不能放過他。膽子太大了。
裴容:“嗯……品酒課不是說,紅酒要含8、9秒麽,然後我突然看到蔣天,想起了他給我炒的很惡心的雞胗,就……突然反胃,怕當眾吐出來咱倆都沒面子。”
陸擒倏地冷靜:“哦,那是品酒課的錯了。”
“那你為什麽不吐自己袖子裡?”
裴容一下子傻了,醍醐灌頂。
是啊,為什麽呢?
他想了一下,可能是下意識覺得乾嘔的姿態很難看,靠著陸擒緩衝可以減少軀體幅度。
陸擒居高臨下看著他。
說不出話了吧?肯定別有目的,目的就是……
裴容:“來不及了。抱歉,原因就是這樣。”
他補充了一句:“你信我嗎?”
正常人聽見他解釋可能都會打個問號,畢竟“看見一個人就想吐”這個借口太爛了,仿佛有臆想症。
陸擒卻道:“我信。”
他看過裴容和蔣天的綜藝,裴容捏著鼻子給蔣天捧場的樣子太難受,讓他怒不可遏。
陸擒對蔣天的評價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且自私,知道師兄不能吃辣,腳跟還沒站穩就踩著同事作秀。
陸擒覺得自己若是不出手,裴容在公司一定會被欺負。
他甚至期待過裴容會給他打電話。
沒有,裴容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裴容倍感歉疚,道:“我給你洗衣服。”
陸總肯定不缺人手洗衣服,但自己的態度要有。
陸擒:“就這樣?”
裴容:“……呃。”
那不然還要賠錢嗎?他敢說賠錢陸擒估計要掐死他。
陸擒眸深似海,最後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先欠著吧。”
高秘書很快送來備用衣服到洗手間。他萬分感慨,上一個往陸總身上倒酒的,還是上輩子。
裴容狗腿地幫陸擒拉開隔間的木門,“陸總,請。”
陸擒看了他一眼,直接解襯衣扣子。
裴容撓了撓臉蛋,抽了一條紙巾,浸了水,給陸擒擦脖子以下的部位。
啊這,看看人家這腹肌,這硬度……這血氣方剛。
陸擒沒說什麽,只是讓裴容把髒衣服裝好,兩人便出去了。
來時是陸擒到裴容小區樓下,回去時依舊送到門口。
“家裡有紅酒嗎?”
裴容想象了一下陸擒開了一支紅酒從自己頭頂澆下來的畫面,脊背一涼。
“有。”
他提著衣袋下車,陸擒果然跟著他上樓。
裴容磨磨蹭蹭地從酒櫃拿出紅酒。
陸擒冷漠:“不用拿杯子。”
裴容:“……嗯……我溫一下。”
如果注定要澆頭,他希望是37度。
陸擒顯然覺得有些麻煩,半強硬地躲過開酒器,三兩下旋轉開,對瓶吹了一口,在裴容視死如歸的視線裡,扯過他纖細的腰身,吻了下去。
裴容張開嘴,喉結滾動,只有被動吞咽的份。
半響,陸擒放開他,頂著下半身的暴躁氣息:“衣服記得手洗。”
然後便拿起沙發上的新外套,匆忙帶上門走了。
準備機洗的裴容:“……”
這輩子沒手洗過。
第9章
陸擒下次應該不會再帶他參加宴會了吧?
好事。
裴容把襯衫和西裝都扔進洗衣機,研究了一會兒功能,選了力度最輕的一檔。
讓鹹魚手洗,人比機器暴躁,效果還不如機洗。
裴容抿了一下紅彤彤的嘴唇,後知後覺陸擒用一口紅酒換走了他的初吻。
上次他第二天要上班,不讓陸擒親他臉,事後想想真是明智之舉。
裴容眼前浮現陸擒離開時的狀態,不由幸災樂禍起來。
陸擒是參加了什麽挑戰極限競賽嗎?從宴會洗手間起反應就沒消下去過,是什麽支撐陸總非要上來再親他一下?
或許……陸總是真的想了解自己的極限吧,吃一塹長一智,就像喝酒一樣,知道幾杯紅幾杯白會醉,以後應酬喝酒就卡著這條安全線來。
裴容有些相信周航說陸擒禁欲了。酒量能訓練,那啥大概也能,希望陸擒早日駕馭自己的欲望,從此遠離下藥一夜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