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們之間如何糾葛,沈蔓琳都是這一場拉鋸戰里的受害者,因此他憤怒,他生氣,甚至於他愧對她,都是於情於理的。
「玩弄?」嚴澤昀面露一絲諷刺,「你和她有婚約,卻讓明目張胆的在你們婚期即將舉行的時候約會另一個女人,到底誰在玩弄誰?」
回來臨城之前,他便看到了好多關於顧景燁鋪天蓋地的新聞。
傳聞,他還有一個女人,那便是趙舒舒。趙舒舒原本是他顧氏集團的員工,因為工作能力出色,因此連連被提拔,可不知怎的,到后竟變成了他的未婚妻,還讓他親自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她是他唯一的未婚妻。可是事情沒過多久,格局便再次
演變。
誰都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他和沈蔓琳。
但顯然從沈蔓琳的嘴巴里,什麼都問不出來。
嚴澤昀深深地看了顧景燁一眼,嘴角輕勾,冷冷地道出一句:「而且,我並沒有在玩弄她,如果她願意,我會娶她。」
聞言,顧景燁眉梢上躍上一絲震驚。
娶她?
這個嚴澤昀不是向來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
如今卻會主動提出要娶一個女人,這話究竟是信得,還是信不得?
顧景燁皺著眉頭,沉聲問他:「你認真的?」
「怎麼?我就不能為女人負一次責么?」嚴澤昀漫不經心的反問道。
「感情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你情我願,你敢保證她會愛上你?」
顧景燁凝了凝眸子,問道。
「我敢。」嚴澤昀抬起頭來,眼眸里似乎閃動著一絲肯定,「她一定會愛上我。」
他的話說的篤定,透著一貫的自信和從容。
追女人,他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更何況,想沈蔓琳這種單純的女人,他不相信她不會愛上他。
……
昏暗的房間里,沈蔓琳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這一天她不停在睡覺,試圖用睡覺來以往自己昨天晚上究竟經歷了怎樣足以讓她人生顛覆的事情。
可稍微一翻身,渾身的酸楚疼痛便又刻骨銘心的在提醒著她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瘋狂,明明已經過了一整天,她的身體卻還是像要散架了一般。
她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黑黑的房間里沒有燈光,伸手不見五指。
抹黑下床試圖找到開關,卻剛走沒兩步,便好似摸到了一個柔軟的又有溫度的肌膚。
「啊——」
沈蔓琳嚇得一聲驚呼,趕緊抹黑找到了開關,啪的一聲將房間照得透亮之後才看清這具肌膚的主人。
只見嚴澤昀坐在地上,整個人睡意昏沉,一動不動的靠著牆壁不省人事。
而他的臉上,似乎有被人揍過留下來的淤青……
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從顧景燁那回來的時候,他便守在沈蔓琳的床邊一直僅僅地看著她,不知不覺自己也睡著了。
他不是剛剛跟蕭昊然一起出去了么?怎麼會又回到這裡,還睡在地上……
沈蔓琳卻不知道,他之所以睡在地上,是因為她會介意跟他同床共枕……
她走到嚴澤昀的身邊,蹲下身來,仔細看著他熟睡的臉,和那一隻摻著已經滲出血來的紗布的手掌心。
沈蔓琳嗅了嗅,嚴澤昀身上的酒味很明顯,難道這個男人不知道,受了傷是不能喝酒的嗎?
她皺了皺眉,試圖將嚴澤昀從地上拖起來,可是力量的微小讓她根本無法搬動這個人一絲一毫。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沈蔓琳想了想,打電話叫來了客房服務,讓人幫忙將嚴澤昀抬到床上去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請問,你是沈蔓琳沈小姐嗎?」
那服務人員卻在要離開的時候問道。
沈蔓琳聽了,面色一驚,連忙擺手說道:「我不是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現在承認她的身份,無疑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可是,我看這貼出來的照片上顯示的就是你啊。」
那服務人員也不罷休,愣是拿出了口袋裡的照片對眼前的人做著對比。
「我真的不是,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沈蔓琳。」
沈蔓琳面色有些慘白,正當緊張之際,卻見身後的嚴澤昀似乎有些艱難的從床上撐起了身子,開口說道:「她都說了她不是了,你還要煩著我的女人到什麼時候?」
「……」聽到嚴澤昀冰冷得近乎像是在警告他一樣,那服務生才猛然點頭,說道,「對不起嚴先生,是我打擾了,不好意思。」
說罷,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迅速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了。
等那服務生走了之後,嚴澤昀才復而又躺了下去,閉著眼睛假裝睡著。
「剛剛……」
「感動嗎?感動就好好想一想怎麼謝謝我。」
「……」
沈蔓琳剛要言出口的感激之詞,又被嚴澤昀這突如其來的自戀給打回了肚子里,這個男人,真是……
一言難盡。
而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在那個客房服務那邊,已經將沈蔓琳在他們酒店和嚴澤昀入住一個房間的消息散步出去了……
炎夏的天氣到底還是熱氣騰騰的,哪怕是到了晚上,已經悶熱的讓人心裡發慌。
也許是整個臨城都沉浸在顧沈兩家的盛世婚禮的熱鬧氛圍中,縱使熱風不斷吹拂得令人心情浮躁,也難以難改大家心中的喜悅。
只是,誰都不曾想到,盛世集團的千金卻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失蹤。
這一下,顧景燁無疑處在了一陣風口浪尖之上。
一夜就這樣過去。
沉沉的暮色漸漸蒙上一層霞光,經久不見雨水的臨城蒙蒙的漂起一陣細雨,熱鬧的城市難得也有了一絲片刻的寧靜。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從臨城的別墅區行駛出來,穿過了人煙稀少的馬路,朝著醫院直奔而去。
清晨的街頭很是靜謐,尤其是這突然降下來的一場雨,連帶著道路兩旁的路燈也看起來有些暗淡無光。車子的駕駛座上,楚寧睿一手穩穩地操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撐在敞開的車窗上,細雨不斷從窗外洋洋洒洒進來,微微浸濕了他額前的幾縷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