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趙舒舒逞強道。
其實現在的她,連站起來走路都成了困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楚寧睿對他千百般好,她始終無法全心的去相信楚寧睿。
更沒辦法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楚寧睿聞聲,猶豫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走出去。
「如果有任何事情,第一時間叫我,我在門口等你。」
他的話依舊溫暖,對於趙舒舒來說,無疑是深冬里的一抹暖陽。
可是,趙舒舒的心,此刻卻十分複雜。
「你剛剛為什麼要那樣做?」
沈蔓琳和顧景燁走到遠離人群的地方,她轉身,詢問著他。
她有些不太懂,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顧景燁怎麼會動那麼大的怒意,而且還當場讓趙舒舒換下來。
沈蔓琳當然不會覺得,顧景燁是在為她撐腰了。
且不說他們兩個只是逢場作戲罷了,就算是假戲真做了,不過一件衣服而已,他應該知道,她沈蔓琳不會無聊到去計較這種事情。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顧景燁蹙眉,目光落在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他才悠悠開口,語氣淡淡地說:「季琬在那天裙子上做了手腳。」
從那次的簡訊事件之後,顧景燁對季琬,就一直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他不相信她是完全罪惡的,同樣也不相信,她是完全單純的。
當季琬主動提出要帶著趙舒舒去貴賓室換衣服的時候,顧景燁的心裡其實就已經有些懷疑了。
所以,當她們走進貴賓室的時候,顧景燁也去到監控室,默默地看著她們。
果然,季琬在拿出那套禮服之後,用事先準備好的刀子,在禮服上面劃了好幾刀。
她在等著趙舒舒出醜。
在此之前,其實他真的不願意相信,看起來那樣單純善良的女人,背後小心思卻如此多。
她這樣偽裝,難道,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他顧景燁會愛她?
將這一切講給沈蔓琳聽之後,沈蔓琳才覺得,人真的是不可貌相的。
看著那麼單純善良的一個女人,沒想到,居然心機叵測到這種地步。
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顧景燁沒有強行要求趙舒舒把那件衣服換下來,待會宴會開始,說不定還會出怎麼樣的糗。
只是,用這樣的方式對她好,會不會有些太過於變態了?
是個女人,都會誤會的吧?
「趙舒舒好像……很難過……」
沈蔓琳有些擔憂,剛剛趙舒舒的眼神,她也看到了。
那是一個女人只有在極度絕望的時候,才會有的表情。
顧景燁的心,在聽到沈蔓琳這句話后,驟然一疼。
他當然知道,她很難過。
她難過得他快要心碎。
可是,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最終的答案。
「顧總,宴會還有一分鐘就開始了,請就位吧。」
身後忽然傳來管家的聲音。
顧景燁點了點頭,朝著沈蔓琳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上來。
他們之間的這場戲,又要開始了。
沈蔓琳將手挽在顧景燁的胳膊上,兩個人緩緩步入紅毯上,舉步優雅,男才女貌。
剛一出場,就紛紛吸引了到場賓客的目光。
「哇,你看,他們兩個好般配啊。」
「是啊,沈蔓琳真的太有氣質了!不去當電影明星真是可惜。」
「對啊對啊,而且什麼都比趙舒舒好,幸虧顧總擦亮了眼睛,不然,可能還要繼續被趙舒舒那個撒謊精矇騙呢!」
這些賓客嘴裡,吐露的言辭,不過都是對沈蔓琳和顧景燁兩個人的讚美,和對她的詆毀罷了。
算了,這些事情,她都聽習慣了。
之前在顧氏集團,顧景燁不顧眾人目光與她卿卿我我的時候,她承受的非議不比這小。
對於這些詆毀,趙舒舒早已當成習慣,聽在耳朵里,不癢不痛的。
只是真正刺痛她的,是顧景燁和沈蔓琳,那麼恩愛的模樣。
他們已經走到了台上,顧景燁穿著一席白色的西裝,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孤傲的王子,在迎娶他的新娘一樣。
他來到話筒前,沉聲說道:「謝謝各位今天賞光,來參加顧氏集團繼承人,也就是我的兒子,顧思睿的生日宴會。」
說罷,他將目光轉移向思睿身上,今天的思睿也穿著小小的黑色燕尾服,可愛又優雅。
只不過,他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
雖然他剛剛待在後廳沒有出來,但是大廳里的事情,他也差不多聽說了。
尤其是顧景燁非要趙舒舒將裙子換下來的事情。
要不是今天場合不對,他一定會跟顧景燁理論個千百回。
「今天,宴請大家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大家忙著祝賀思睿的時候,顧景燁又冷不丁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眾所周知,顧景燁是一個,沒事不開口,開口沒小事的人。
他現在這樣一句話,一定是因為,他要宣布希么重大的事情。
而不知道為什麼,趙舒舒的心裡,忽然揚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
忘記了身上的痛處,趙舒舒聚精會神,死死地盯著顧景燁的臉,等著他接下來的發言。
倏地,顧景燁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隨即,顧景燁沉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下個月六號,我將和我的未婚妻,也就是沈蔓琳小姐,舉辦婚禮。」
轟——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隨後,顧景燁從口袋裡掏出一對戒指,溫柔地套在了沈蔓琳的纖細修長的手指上。
復而,牽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三秒之後,爆發出一陣掌聲。
可這掌聲聽在趙舒舒耳朵里,卻實在悅耳。
趙舒舒的眼神有些錯愕,一時間,竟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顧景燁……下個月要結婚了?
這麼快,就已經決定了,要與沈蔓琳共度一生?
在場的賓客無一不祝福這對即將走上婚姻殿堂的佳人,包括顧守業,難得的,一向嚴肅的臉此刻也帶著笑意。
當然,除了祝福的,當然還有錯愕的。
趙舒舒只覺得,這一切都來得過於令她窒息。下意識撒開腿,就朝著外面落荒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