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舒舒昨晚的失魂落魄,和對他的置之不理,全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顧景燁的寒眸里,湧上兩團怒火,轉身將他專程替趙舒舒買的早餐扔進垃圾桶里,憤然離去。
而趙舒舒,全然不知。
葉子銘依舊不肯放手,拉著趙舒舒,拚命深情告白:「舒舒!我知道你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在嫉恨我!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爸爸對我施加壓力,如果我不跟你分手的話,他可是會跟我斷絕關係的!」
葉子銘說得十分生動,將這個黑鍋,拋得一乾二淨。
不過,他這樣說,未必她就這樣信。
當年已經塵封起來的回憶,被再度揭開……
時間回到六年前。
那是一個下午,趙舒舒的母親何枚被查出來患有腎癌。
接到通知的時候,趙舒舒還在學校上課。
飛快的跑到醫院,找到媽媽所在的病房。
「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趙舒舒拉住醫生的袖子,激動問道。
「你母親的病情非常不樂觀,必須要儘快找到匹配的腎臟做移植手術才可以。」
匹配的腎?
「醫生,我的可以嗎!我是她的親女兒!」
醫生上下打量了趙舒舒一眼,對她嬌小瘦弱的身材並不怎麼看好,但危機當前,只要能夠有一絲概率匹配,做換腎手術,都能夠及時的挽救過來何枚的生命。
「跟我過來。」醫生說完,帶著趙舒舒來到了一個觀察室。
給趙舒舒抽了血,拿出去化驗。
但結果,是否定的。
「趙小姐,你跟你母親的腎不匹配,無法進行移植手術。」
這一句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在趙舒舒的心上。
雖然如此,但趙舒舒沒有時間悲傷,飛快地往家裡跑,雖說在趙舒舒十幾歲的時候,她的爸爸和媽媽就已經離婚了。這麼多年,她一直跟著她的媽媽住。
但,畢竟他們曾經是夫妻,現在媽媽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爸爸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后媽,也就是徐巧慧,連家門都不讓她進。
「阿姨我求求你了,你讓我進去找我爸爸好不好,我媽媽現在病重,需要馬上進行腎移植手術,我沒辦法了,求求你……」
趙舒舒哭著,眼淚止不住順著臉頰留下來。
但徐巧慧不但沒有絲毫同情,神色里反而還露出了一陣厭惡。
「你媽病重,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還跑來找你爸,怎麼?指望你爸捐一個腎臟給你媽?」
到底是什麼黑心腸的人,才會說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
趙舒舒錯愕地看著徐巧慧,眼眶裡包裹著豆大的淚珠,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但在這種情況下,徐巧慧的語氣還是極其尖酸刻薄: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告訴你,你和你那個短命鬼媽媽,趁早離開我們趙家,現在我才是你爸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以後要是再因為這種晦氣事來找上家門,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不等趙舒舒開口,便重重的關上了門。
趙舒舒站在門外,哭得泣不成聲。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到底還有誰可以幫她,到底還有誰……
正當趙舒舒絕望倍感絕望時,醫院的電話再度打來。
擦了擦眼淚,趙舒舒感覺接通電話。
「趙小姐,我們醫院剛好有一位患者與你母親腎源匹配,可以馬上住手術,你現在來醫院簽字交錢就行。」
這通電話,對於趙舒舒來說,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好的好的,謝謝您醫生!我現在就過來!」
掛完電話,趙舒舒想也沒想,打了個車就飛奔向醫院。
就在她以為希望要來臨的時候,下一秒,總會又將她籠罩至一片絕望里。
看著手術單上那一筆巨額醫療費,趙舒舒心如死灰。
手術費再加上事後的理療費,總共一百萬。
但這對於趙舒舒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
她這幾年省吃儉用打工掙得錢,交完學費,也只剩下幾萬不到,如今要她一口氣拿出一百萬,這……
對!找爸爸!
剛剛徐巧慧攔著她,不讓她進去,但她沒有親自聯繫到爸爸,她不死心!
爸爸一定不會就這樣丟下媽媽坐視不管的,一定不會的。
掏出手機,打給趙博文,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爸爸!我是舒舒!媽媽現在在醫院裡,要馬上做手術,需要一百萬的手術費,我沒有那麼多錢,你可以不可以幫幫媽媽……」
趙舒舒哽咽著,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以為,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百萬?」
趙博文心裡咯噔一下,腦子裡飛速開始運轉,怎麼樣合理的哭窮。
「爸爸,我求求你了,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求求你看在媽媽好歹也是你的結髮妻子上,救救她吧!」
趙舒舒在電腦里哭喊著,聽得出來,她現在的情緒已經近乎崩潰邊緣。
「舒舒啊,不是爸爸不幫你,是爸爸最近公司生意也不順,別說一百萬了,就算是十萬,也拿不出來啊……」
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在哭窮。
他趙博文這幾年生意做的很大,怎麼可能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
這分明就是不願意出這筆錢罷了!
「爸爸,你就算我借的好不好,以後我一定會努力掙錢來還你的,求求你先墊付媽媽的醫療費好不好?」
趙舒舒哭著祈求,畢竟現在,趙博文是她唯一的希望。
「舒舒啊,爸爸真的沒錢,要是有錢,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啊,爸爸還有工作要忙,就先不跟你說了。」
話音剛落下,趙博文就匆忙掛斷電話,生怕在聽到趙舒舒說一句話一樣。
聽筒里傳來的嘟嘟聲,一聲一聲擊在趙舒舒的心上,像極了一陣陣絕望的聲音。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心裡視為救命稻草的爸爸,如今卻這樣袖手旁觀,竟然能夠冷漠到,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母親、他昔日的妻子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