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燁雙手抱胸靠在一杯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沒有這樣指示過。」

「這還需要你來指示嗎？」趙舒舒氣急：「你為什麼非要把我綁回公司，回來之後有什麼都不讓我做？顧總應該不會是嫌錢太多施捨窮人吧。」

「我沒有那麼好心。」顧景燁眼眸一沉。

「那你為什麼……」

「你缺乏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顧景燁沉聲說道。

「為什麼？我自認我的業務能力不差。」趙舒舒反駁。

「工廠的後續事件還沒有處理完，這是你負責跟進的案子。」顧景燁嘴角勾起，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請問趙小姐在遞交辭職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些信任你的工廠員工家屬？」

趙舒舒被一擊而中，愣在原地，想到老奶奶顫顫巍巍的雙手，雙手緊緊抓住衣角，心中懊悔不已。

「對不起，這次是我考慮不周。」趙舒舒低頭。

顧景燁微微挑眉，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瀏覽，放鬆口吻，減輕空氣中瀰漫的壓迫：「工廠後續事件，交給你來處理。」

「謝謝顧總，我一定會妥善處理。」趙舒舒的雀躍表現在臉上，如釋重負。

「這次可不要再讓我失望。」顧景燁一邊翻頁，一邊淡淡地說到。

「顧總放心，這次不會再有紕漏。」趙舒舒堅定回答。

想到趙博文的乞求，趙舒舒心下掙扎，要不要跟顧景燁提起？趙舒舒默默握緊拳頭。

「顧總……」趙舒舒猶豫。

「還有事？」顧景燁挑眉，抬頭看著趙舒舒。

趙舒舒一愣，抿抿嘴唇，雙手不自然的交叉，小心翼翼地問到：「關於吳總的事……」。

顧景燁看著忐忑不安的趙舒舒，眼睛里陰晴不定。

趙舒舒被他看得愈發忐忑不安：「吳總他雖然……但還不至於破產……，你能不能放他一馬？」

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向自己求情，顧景燁臉上一黑，語氣陰沉：「趙小姐為他求情，難道是怪我壞了你們的好事？」

趙舒舒瞪著顧景燁，怒火中燒：「我不是顧總想的那種女人！」

顧景燁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不知道趙小姐是以什麼身份和立場為他求情？」

這個女人真是多管閑事，自己這麼做是為了誰，難道她心裡絲毫不領情？

神色犀利，似乎要把趙舒舒看穿。

趙舒舒被他眼裡的審視看得渾身不自在，胸口像是堵了一大塊石頭，喘不過氣來。

「顧總當我沒有說過這句話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去忙了。」趙舒舒賭氣說著，轉身走到門前，稍稍停頓，摔門而去。

「嘭」的一聲，顧景燁眉頭緊縮，怒意四起，手上的血管因為用力而凸起，這個竟敢女人三番四次對自己摔門掛電話！

努力平復怒氣，顧景燁拿起電話撥給容易：「查一下趙舒舒和吳總之間的聯繫，儘快。」

「好的，總裁。」容易乾脆利落的聲音。

幾分鐘后，電話響起。

掛斷電話，顧景燁輕敲桌面：「趙博文……」，凝神思索片刻，重新繼續查看文件。

晚上，趙舒舒正在家裡加班處理工廠事件後續，謝童和念念在客廳卧室小聲聊天。

電話想起，趙舒舒從資料堆里摸出電話，是趙博文。

想到今天上午與顧景燁的衝突，趙舒舒有幾分焦躁。

正猶豫著要不要接通，電話自己斷掉，沒過幾秒，又再次響起。

趙舒舒無奈地接起電話，聲音清冷：「喂，有事嗎？」

「舒舒，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趙博文聲音飄忽的懺悔，醉意濃濃。

聽到酒吧里嘈雜的音樂聲，趙舒舒皺眉：「你喝醉了。」

「哦……服務員，結賬……」趙博文斷斷續續的對著電話說。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並不想與趙博文有過多的交集。

「別掛，舒舒……我好像沒有帶錢包……」趙博文像是在借著酒勁耍賴：「舒舒，你能過來幫我結賬嗎？」

「你去找趙珊珊吧。」依然冷淡。

「她們都不在家，我一個人出來的……現在回不了家了。」語氣里透著落寞。

趙舒舒無可奈何：「好吧，你讓服務員把地址發給我。」

「果然還是舒舒知道心疼爸爸……」沒等趙博文把話說完，趙舒舒掛斷電話，記下簡訊中的地址，穿上外套。

走到卧室，念念已經睡著。

謝童小心翼翼地從她身側起身走到趙舒舒跟前，看到趙舒舒身上的外套，小聲詢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我爸喝醉了，我得去接他回家。待會不用等我，先睡吧。」

「嗯，知道了，自己小心。」幫趙舒舒整理好衣領，謝童重新在念念身邊躺下，趙舒舒輕輕關上卧室房門，下樓打車。

酒吧里，趙舒舒穿過扭動的人群，走到前台，叫來服務員結賬，服務員帶她走進包廂。

「賬已經結了，我送你回家……」趙舒舒推開門一下子愣住，轉身就要離開。

趙博文、吳總，顧景燁竟然也在這兒，自己是隨意被人擺弄的玩偶嗎？被騙到這裡來，居然還以為趙博文是真心懺悔了，真是天真！

趙舒舒自嘲地搖搖頭。

「舒舒……」趙博文一把拉住趙舒舒：「別急著走，顧總在這裡，你就幫幫爸爸。」

趙舒舒一把甩開趙博文，眼睛里寫滿冷漠：「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你自己想辦法。」

「舒舒，公司是爸爸畢生的心血，你當著忍心看著它因為你被毀於一旦？」趙博文低聲乞求。

「因為我？你知道吳總對我做了什麼下流的事嗎？我是你女兒，你有為我著想過嗎？」趙舒舒心裡一陣抽疼，仰頭努力憋回眼眶的淚水。

咚的一聲，趙舒舒猛地一驚，趙博文重重地跪在趙舒舒面前。

聲音裡帶著哭腔：「算是爸爸求你了，我不能沒有這家公司，否則就真的一無所有了。求求你幫幫爸爸，這是最後一次了。」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趙博文，趙舒舒狠狠地擦掉不自覺流出的眼淚：「好，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