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

安靜從白檀車裡下來關上車門，抬眸望去，只見那個男人早就如約等在那裡，她轉過頭瞥了一眼車內的人，「我會遵守和你的約定。」

「好，我等你履行你的承諾。」白檀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裡雲淡風輕地說了句。

安靜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朝著站在那兒方向的男人走去。

此刻，坐在車裡的白檀淡淡眯眼，聽到司機問，「白先生，我們要在這裡等安小姐回來嗎？」

「等。」白檀看著那個站在那裡的男人的背影，緩緩垂眸合眼休息，有時候相愛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到最後，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無奈。

……

安靜走到距離男人一米外時才停了下來，她看著男人的背影，恍如隔世，好半響才平靜無波地說，「等很久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陸瑾嚴沒有回過頭，早在車開過來那刻，他就知道她來了。

可是他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現在想來見他，無非是想在他和白檀之間做出選擇，而白檀不會那麼輕易讓她回到他身邊的。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終於轉過頭，喑啞的聲音彷彿一夜沒睡一樣，「等你多久都可以，只要能得到我要的答案。」

安靜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走近了他，「知道嗎瑾嚴？我曾經真的很愛你，從我十歲那年遇見你，我的眼裡就再沒有其他男人。只是這份愛堅持得太累，太痛苦，我想……我已經沒有辦法在堅持下去了。」

她望著一望無垠的海面，語氣非常平靜，似乎是想好了才來的。

聽罷，陸瑾嚴眼神漸漸黯淡下來，沒有了一點光彩，她果然記起來了，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看進了她清澈平靜的眼睛里，「我知道我讓你一個人承受太多，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安靜，我錯了。」

安靜低頭瞥過他溫暖的掌心，抬手冷冷地推開了，「你並沒有錯，錯的是我。怪我自己太執著，不肯放棄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犯賤地愛著你，不過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陸瑾嚴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手心，眼裡閃過一絲猩紅，「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安靜，我可以用我的命跟你保證。」

「太遲了。」安靜緩緩垂眸，她轉過頭望向海面，「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大到不可能再走在一起。就像你不能接受我撞死孩子的事實，我也不能接受你不顧我死活娶另一個女人，不能接受我被折磨得最痛苦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

見他沉默，安靜不由淡淡揚唇，「你知道在我割腕自殺，你當著寧悠的面打我那巴掌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陸瑾嚴，你打下去我這輩子就不會再愛你。」

「你也不知道，當我被關在一個骯髒窄小的獸籠里，當我渾身被野獸啃噬，當我被那麼多男人動手動腳，有多無助多痛苦，多想死。」

「這些你都不會知道，你只用三個字對不起，就能抵消這一切嗎？」安靜眼裡泛著紅看著他，嘶啞道：「不，永遠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