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弘修背脊發涼,死者的情況, 凡是男人看了都會覺得老二痛。警察懷疑是人為, 這會兒正在調查死者的身份人。
古初晴訝然, 紅潤唇瓣不自覺得扯了扯, 目光下意識往紀弘修腹下掃過去。
……這種死法,還是頭一回遇上。
“看什麽看!”紀弘修雙腿一夾,瞪了古初晴一眼。“你是女孩子,不能隨便看男人的這處兒。”
“下意識反應。”古初晴訕訕一笑:“你穿著衣服, 還怕我看啊!”
“走走,咱們去別的地方逛逛。”紀弘修心有余悸, 堅決不再去大帳篷那邊。
古初晴搖頭:“我去看看屍體。”
紀弘修濃眉微扭:“一具死屍, 有什麽好看, 別髒了眼睛。”
“我得去看看那屍體是死於什麽原因。”古初晴眯著眸子,語氣略顯凝重:“如果是人為,那一切都好說,可倘若是別的東西乾的,那咱們這兩天可就有得忙了。”
“你懷疑……是鬼怪乾的?”紀弘修神情一頓:“應該不是吧,哪個鬼這麽缺得, 割別人那玩意。”
古初晴眼簾輕闔:“看過才知道。”
古耀沒多說那屍體, 那他定然是沒在屍體上發現什麽。她與古耀不同, 在陰煞這方面她比較敏感, 比古耀更有識別力。
她要親眼看一下,才能放心。
紀弘修忍住心裡膽寒,道:“我陪你去。”
說罷, 兩人一前一後往大帳篷處了進去。
紀弘修先前進過一次大帳篷,警察以為他是考古隊的工作人員,而考古隊的則以為他是地質勘察隊那邊過來看熱鬧的學生,兩人走進帳篷,倒沒引起別的人注意。
古初晴來到屍體面前,蹲下身,手指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蹙眉仔細觀察。
“小姑娘膽子不錯。”
正做筆記的付錦濤回頭往古初晴身上看了一眼,暗忖:考古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膽子都那麽大。
古初晴抬眸,朝付錦濤淡淡一笑。
放下白布,古初晴起身,從旁邊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警察同志查到死者是什麽人了嗎?”
付錦濤抬眸,眼神略顯狐疑地在古初晴身上看了看,然後道:“暫時還沒有。我們懷疑他是和同夥分髒不均,被殺害的。”
古初晴笑笑,沒再繼續問。
她下頜微低,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問:“警察同志知道昨晚有個同學,在盜洞裡神智突然失常的事嗎?”
昨晚煞氣衝頂的是一個考古生,和古耀入山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受教授看中,帶出來實地學習的。
付錦濤:“知道,今早問過了,他也不知道怎麽進的盜洞。我們懷疑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考古活動,太過激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遊跑去的盜洞。醒來後,被盜洞裡的屍體嚇到,所以才會神智失常。”
古初晴有些無語:“……!!”警察同志怎麽這麽會找借口。
那同學出事極為詭異,一看就不簡單。這沒好的解釋理由,辦案警察竟然就瞎掰到夢遊上。
古初晴:“警察同志有問過考古隊專家嗎,他們也認為那同學是夢遊?”
考古隊經常下墓,按說沒少遇上這種古古怪怪的事。成員裡已有人出事,他們心裡應該有點底,怎麽任由著警察胡亂編織理由。
付錦濤笑笑,沒再回話,轉而問:“小姑娘也是考古隊的成員?”
這少女行徑似乎有些奇怪。
古初晴搖頭:“不是,我是隔壁勘察隊成員的親屬。”
付錦濤眸子裡帶起了幾分打量:“小姑娘看見死屍不害怕?”
古初晴一笑:“我學的就是怎麽和屍體打交道。”
付錦濤聞言,眼裡懷疑之意消失泰半,恍然道:“原來是同行。我們今兒出警察快,又是山上,法醫同志還沒趕得過來。小姑娘即然也是同行,那可有什麽發現?”
古初晴扭頭往屍體上看了看,道:“發現是有發現,但是,卻不知道警察同志相不相信。”
這屍體死亡時間太久,表現看上去,很像人為。但他傷口處卻遺留著一縷極其淺淡的煞氣,那煞氣已經快要全部消散,凡眼不可探得,連古耀都沒有察覺。
要不是她有一雙陰陽眼,怕也很難發現。
付錦濤疑惑:“說來聽聽!”
古初晴點點頭:“可以,麻煩警察同志去把考古隊的負責人叫來,一起聽聽。”
付錦濤聞言,轉身讓同事去叫考古隊負責人。
很快,那警察同志就把負責人叫了過來。那是一個穿著七八十年代青布中山裝的儒雅老者,他帶著一副厚厚的眼睛,眉心微微拱起,愁眉不展。
“張教授,這小姑娘說在屍體上有發現,想叫你過來一起聽聽。”老者一進來,付錦濤就迎了上去。
被叫張教授的老者歎了口氣:“都說了,這屍體你們拖回警局,慢慢調查就行。這裡的事,你們最好不要管,想管就多派點人手過來。”
付錦濤:“作案現場還沒找到,我們暫時不能撤警。”
張教授:“那隨便你們,出了事,可別說老頭子沒提醒你們。”
張教授是個長年下墓的人,挖掘中遇上的怪事太多,考古隊人員心裡都清楚是怎麽回事。可這種事,警察們又不相信,說是處理案件,實則倒是在拖後腿。
墓還沒開始挖,就出了事,他們心裡都沒多大底,但又不能退縮。
下面的東西,都是國家珍寶。不挖掘出來,要不了多入就會因空氣流入,而全部損壞。現在搶救已晚,能挖出來一點是一點。
紀弘修趁著付錦濤和張教授說話,側頭,低聲問古初晴:“有發現?”
古初晴頷首:“發現是有發現,但到底是什麽情況,我也說不準。”
紀弘修:“發現了什麽?”
古初晴沉眉凝重道:“死者是被陰煞極重的邪器殺害。如果殺他的武器是從這墓地裡流出來的,那這墓,就百分百有問題。”
紀弘修一驚,鳳眸愕然瞪大:“不會又是僵屍吧?”
古初晴聳聳肩:“誰知道呢,要等開了墓才能知道具體情況。”
紀弘修打了個寒顫:“不是……明知道下面有問題,你還讓他們開墓啊?”
古初晴:“大哥說墓被破壞過,必須挖掘。”
說到這裡,古初晴頓了頓,又道:“開墓也好,開了墓我們就能一舉把裡面的東西消滅掉,不開墓,誰知道那東西什麽時候會跑出來。到時候,還多生事端。”
紀弘修詫異:“關在墓裡面還能出來?”
古初晴:“還記得跑去老宅的那隻僵屍嗎?他就是自己從墓裡出來的……”
古初晴和紀弘修小聲嘀咕了幾句,付錦濤和張教授也談完了話。
張教授看向古初晴:“小姑娘說有發現,是發現了什麽?”
“張教授好。”古初晴歇了和紀弘修的說話聲,黑眸注視張教授,直言道:“這個墓有問題,考古隊要挖掘,最好要有心裡準備。”
都是明白人,談話沒那麽多彎彎道道,古初晴相信這老教授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
果不其然,張教授一聽,老眼突然一瞪,滿是皺紋的臉瞬間變了色。
張教授急切問:“小姑娘看出了什麽?“
古初晴側頭看向帳篷裡的屍體,道:“他是被人殺的還是被別的東西殺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殺他的武器非一般武器,那是一把邪器,陰煞極重。如果殺他的武器是從墓裡流出的,那這墓下就絕對有問題。“
說罷,古初晴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偏向於後者。昨晚那神智失常的同學是煞氣衝頂,蒙了意識。此墓陰煞極濃,已有外泄之像。“
“等等,小姑娘說的啥意思?“付錦濤有點發懵,古初晴的話他聽懂了,可就是聽懂了,他才會發懵。
陰煞,邪器……這組合起來,不就是說,這墓地的案子是靈異案件嗎?
古初晴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付錦濤:“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張教授聽到古初晴的話,老眼刹時帶起驚喜:“小姑娘是內行人吧,不知怎麽稱呼。“
“我是古初晴。“古初晴簡單報了一個名諱:“情況就是這樣,教授還打算開墓嗎?”
張教授沉了沉眉:“墓肯定要開,我翻了書,今兒這日子很適合開墓。我打算中午一點左右開墓,那時太陽最烈,能驅散一些墓裡的陰氣。不知古同學有沒有什麽補充的。”
能在這個時候遇上個懂行的人,張教授心裡陰霾一掃而空,當即就向古初晴請教起來。
古初晴:“一點過……這個時辰還行。有準備糯米,艾草,雄黃這些東西嗎?”
張教授點頭:“有,有,都準備好了的。”
“那就行。”古初晴點了點頭,隨後打開自己的工具箱,從裡面取一個陶瓷瓶子,遞給張教授:“瓶子裡裝的是雞冠血,你讓人把這雞冠血灑到盜洞四周。”
古初晴工具箱一打開,箱子內東西,就落進了張教授和付錦濤的眼裡。
付錦濤驚訝,他怎麽都沒想到,這麽漂亮的女生,竟隨身帶著這種東西。而張教授則驚喜,看來這小姑娘不止是懂行那麽簡單……工具準備得如此齊全,想來應該是聽到了山上的風聲,特意趕來的。
古初晴:“雞冠血有點少,現在時間還來得急,最好讓人去村裡看看,能弄到黑狗血最好。”
張教授:“我現在就讓人下山去找。”
古初晴:“行,等開墓的時候,你讓人去勘察隊那邊找我,我跟著下去看看。”
開墓後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以防萬一,她也得準備一下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