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洪，換過另外一個地方，要更隱蔽的。」我吩咐雷洪，我不是不相信陳剛，只是事關重大，我無法不小心翼翼去處理。現在我也在鋌而走險，走的還是鋼絲，一不小心我就摔個粉身碎骨。

「沒問題。」

「走了，有什麼特別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走了幾步，我又走回頭，「你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每一個都能信任？如果，我說如果，被敵人抓到，他們會怎麼樣？」

「一聲不吭。」雷洪篤定道。

我點了根煙抽著，往外面的小路走，一直走到大路，坐公交回市區。在中途我轉了好幾次車，還是那句，我必須小心翼翼。

回到家，沒看見黃小淑，我隨便洗了個澡，然後回房間，很快睡著了，昨晚沒睡好，沒辦法。我甚至連黃小淑進了我房間都不知道，不過她沒打擾我，轉了一圈又走了出去，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叫醒我，叫我吃飯。

「你昨晚沒睡？」吃飯時，黃小淑問我。

「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問題。」黃小淑搖了搖頭，然後猶豫了許久，又問道，「那個人你搞定了？」黃小淑問的正是那個軍方的人。

我搖頭。

「那是軍方的人，危險人物，你當時就不應該抓那個人，你更不應該……」黃小淑嘆了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葉家成想到是你，就算不是你他也會認為是你。或者明天、或者後天，可能軍方的人就會找你。」

「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聽黃小淑的口吻，有，很簡單，因為這些事她不會想到，她沒那麼聰明，唯一解釋是她背後的高人告訴她，而她轉告我必然是帶解決辦法，否則說來做什麼？

「辦法有兩個。」黃小淑說，「第一個，放人，想辦法令這個人不說出去，或者撒謊。威逼、收買，用盡一切辦法，你要找人幫忙，袁琳的舅舅就非常適合，那個人如果肯保守秘密，我們麻煩會少許多。第二個，主動聯繫軍方，不是去找那個人的上級，而是更上級。保持良好關係，該花錢就花錢，不要可惜，給自己留條後路，撈個籌碼。這個事情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去了台灣的鐘先生，他和軍方一號人物有交情，而且不淺，如果鍾先生願意，事情基本就成功了一半。」

「黃小淑，誰告訴你這些？是不是樊辣椒？」

「不是。」

「不是她還有誰？」

黃小淑沒回答，端起碗，繼續吃飯。

我沒再問了，黃小淑是塊硬骨頭，她不想說的，再怎麼問她都不會告訴我。

吃完飯，我在陽台外面抽煙，想黃小淑說的話，提供的兩個辦法。

兩個辦法到底那個好？我真是抓破了頭皮。

第一個，難度無疑很大，能不能搞定秦大強先不說，即便能搞定，現在放他回去也冒險。而且葉家成還是認為是我搞的鬼，他從背後那麼一栽贓嫁禍、煽風點火，軍方肯定要不斷找我麻煩。

第二個，我搞定鍾先生，首先他不在本市，就算在，他憑什麼幫我？好吧，當他肯幫，甚至他認識的那個一號人物也肯幫，可是他們各自開些什麼條件？我付得起嗎？他們又會不會明裡一套暗裡一套？不過必須說，如果事情順利搞定，完全沒有後顧之憂，葉家成不敢背後煽風點火，因為支持我的，是支持他的人的上級。

想到煩惱了，準備打給陳才商量，他剛好打了進來。

陳才正在夜總會裡消遣，問我要不要參與，我答應了，反正我要找他商量。我給黃瓊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黃瓊速度很快，他就在酒店裡隨時候命，我給他電話，他五分鐘不到就給我回電話說在樓下了……

陳才選的一個夜總會環境很好，很大，迷宮一樣，找個房間非常費勁。好不容易找到，剛打開門，立刻被一個女人撞了一下。黃瓊非常小心，立刻拉走那個女人，他那神情，彷彿就覺得那個女人要對我不利似的。其實不能怪他，我昨天就被抓了一次，做為保鏢，他可不想再失職。

「不用那麼緊張。」我對黃瓊說，「放鬆，給點笑容。」

我看了那個女人一眼，我汗，居然是烏雀，她正看著我，好奇的看著我。

「是你啊，呵，真巧。」我向她伸出手，「很久不見！」

「很久不見！」烏雀反應過來，指指裡面，「你先進去吧，我到外面上個廁所。」

烏雀說完，看了黃瓊一眼，走開了……

看烏雀的背影消失在金碧輝煌的走廊盡頭，我也看了黃瓊一眼，他面無表情站在門口一邊，說不進去了，就在門口等，我無語。

包間蠻大，門口是個轉角位，所以剛剛門口發生的事情裡面的人不知道。裡面人不算多，共八個，不過只有陳才一個男人，其餘都是頗具姿色的女人，有的是他公司的模特，我認識，有的不認識。不認識的應該是模特們從外面帶過來的朋友吧，其中有兩個比較出色，眼睛大大，皮膚白白，很可愛的模樣，年紀也不大。其中一個就坐在陳才的右手邊，陳才色迷迷的，有點毛手毛腳對她。

「呵，寧總來了！」陳才拍了拍他左手邊的位置，「坐這。」

我坐過去，陳才給我倒了一杯酒，我一口喝了，甜甜的，帶番石榴的味道。

「這位是寧總，我哥們，我老闆，哈哈。你們要好好招待他，他可是鑽石王老五，當然也是正經男人，不常出來玩。所以，要熱情，你們要熱情知道嗎？」陳才對那幫美女說。

那幫美女起鬨了，好幾個都要敬我酒，我說不太能喝，一杯分了四次。

往下陳才都拿我開玩笑，往大了說，吹牛皮，都把我吹成天上有地下無的罕見物種了，我直冒汗。

慢慢的，我發現了一個女人有意靠近我，她不算漂亮，但胸脯好大，屁股好圓，身材無疑比較出色。主要是她穿得非常性感，一道乳溝顯然易見，身上有股溫和的香水味道，無比誘人。坐過來以後，她總是有意無意往我身上靠，衣服還不知什麼時候拉低了些許，我坐著剛好高她一個腦袋，目光往下能夠清晰的直達她的肚臍眼……

她告訴我名字，張敏。她和我聊天，問我許多問題，人看著不錯，實際上假得很，是個妖精，很妖媚，迷惑男人那種妖媚，因為陳才的介紹吧。我嘴裡不便說什麼，其實我特別討厭這種女人，把人當傻子，那麼假，怎麼都能看出來，噁心死了，偏偏還往身上靠。我敢保證，如果我說我要立刻帶她去開房，她肯定非常樂意，這種浪女，靠。

我不是浪男，我只希望她離我遠遠的，該死的是她偏偏拚命往我身邊靠。烏雀發現了我的不自然，她坐過來和我聊天，我們原本就認識，她救過我，我們還經歷過一些……挺不錯的事情，在車裡，只是最後沒完成。我們之間有話題，那個女人插嘴我都沒理會她，故意不理會。她耐力倒不錯，在一傍微笑著，直到烏雀摟住了我，我也摟住了烏雀，她才放棄，說上個廁所，然後離開了包間……

「謝謝你幫忙。」我放開了烏雀，抱歉的笑了笑。

「別說謝，這只是小事。」烏雀也笑了笑，屬於她的笑容，有點蒼白的。她給我倒了一杯酒，「外面那個是不是你雇的保鏢？」看我點頭，烏雀繼續說，「混得不錯嘛，都雇上保鏢了！」

「雇保鏢不是件好事！」

「又遇到了麻煩？是不是錢太多怕被人搶劫、綁架什麼的？」烏雀碰了一下我的酒杯，示意我喝一口。

「你看我像錢多的人么？」

「不太像，哈哈，不是啦，這個應該看不出來。」

和烏雀一直聊，剛剛刻意靠近我那個女人沒回來過，反而好幾個女人接連離開了，最後只剩四個，兩個是陳才公司的模特，另一個是坐在陳才左手邊，眼睛大大，皮膚白白那個女人。不久后，烏雀也說要離開，我送她到門口，回來以後兩個模特已經離開，剩下陳才和那個女人。我估計她今晚要失shen給陳才了，哎，這死色鬼，我真是服了他，到處沾花惹草。

「幹嘛了你？」陳才說，「一整晚悶悶不樂，有美女投懷送抱你都不為所動，真夠暴斂天物的。」陳才讓他身邊那個女人自己找些娛樂，唱唱歌什麼的，他要和我聊聊天。那個女人去了，去點歌唱，然後陳才又對我說，「剛剛對你投懷送抱那個我沒上過，你是不是認為我上過所以才……你浪費了，哈哈。」

「別逗了，沒心情，現在事情越來越亂了！」

「不是與你無關了嗎？你瞎操個什麼心？就讓葉家成跟火炭拼，你好好的坐山觀虎鬥，等著撿大便宜。」

我把軍方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把黃小淑告訴我的兩個辦法也說了一遍。

「不是吧？弄這麼嚴重？」陳才很吃驚，他甚至面色突然間變得很不好，「要死了這次，軍方的人大多都特別野蠻，警察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得罪了他們比得罪那些什麼市領導更恐怖。難怪葉家成那麼猖狂，原來有軍方的人背後給他撐腰。」

「我就是在煩惱這個事情。」剛才來夜總會路上我已經嘗試過聯繫鍾先生，鬱悶沒聯繫上，他關機了，而我只有這麼一個號碼，沒有他的別的聯繫方式。

「別擔心。」陳才笑道，「我也認識一個和軍方帶關係的人，這個人你自己也認識。」

我也認識？我驚訝的表情。

剛想問清楚，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巨大響動，好像門被踢開了吧。隨即的，我看見黃瓊退進來，退得很慢，一步步退，最後我才看見，他額頭被人用槍頂著。

我看清楚來人了，是六個健碩的男人，他們先後走進包間，站在我們面前。

「誰是寧浩？」拿槍頂著黃瓊額頭那傢伙說，「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什麼人？」陳才問，「我告訴你們，千萬不要亂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有槍就能橫行霸道的。」

那傢伙冷笑，踢了黃瓊一腳。

「我是，我跟你去。」我猜這是軍方的人吧？還是六個，跑肯定跑不掉，得罪他們根本無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