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過去，和蔣亮一起撲向葉家成，幾乎撲到時葉家成身後一個人走出來攔在我們中間，推了蔣亮一把，蔣亮退回來時把我也撞倒，我們同時倒地又同時站起，蔣亮搬起一把椅子，我抓住一隻花瓶，繼續撲過去……

「誰都別動！」蔣亮他爸說，很大聲。

我不管，蔣亮更不管，那個攔在葉家成身前的傢伙卻猶豫了一下，蔣亮的椅子隨即砸下去把他砸趴下。我手裡的花瓶則向葉家成砸過去，沒砸中，被他巧妙躲過了，不過拖了他幾秒鐘時間蔣亮就順利撲倒他，掄起拳頭就揍，我也撲到了，掐他脖子……

我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想殺人的衝動，除了這一刻。

可是，我註定殺不了葉家成，我被人拉開了，接著蔣亮也被人拉開了！

「夠了，鬧的夠大了！」蔣亮他爸拉起葉家成，同時對我們說，「到我書房呆著，馬上去。」

我沒反應，蔣亮也沒反應，我們都瞪著葉家成。葉家成被我們掐到不停咳嗽，卻還對我們露笑容，真的很想殺了他解恨。

「我讓你們到書房，沒聽見清楚？」蔣亮他爸很火。

「葉家成，你會死的很慘。」蔣亮說，說完拉我上樓梯。

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回頭看葉家成，一路走一路回頭看，直到上到一半樓梯樊辣椒拉住我的手。

回到蔣亮他爸的書房，蔣亮攤在沙發里，一臉鬱悶。我和樊辣椒坐在對面，我們都一臉鬱悶。其實我知道我們殺不了葉家成，尤其在蔣亮家裡。葉家成自己也知道，所以當我們撲過去掐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怎麼還手。而我們這個行為，我覺得應該在蔣亮他爸的默許範圍以內，蔣亮他爸之前說那句誰都別動不是警告我們，是警告葉家成那些手下。

「有煙么？」我忽然很想抽煙。

蔣亮看了我一眼，去翻他爸的抽屜，翻出一盒雪茄。

」一定要滅了葉家成，今天不行明天，或者後天，總之不能放過他。」剛點上雪茄抽了一口，蔣亮很氣憤的對我說，「這死陰人太囂張，我們不滅了他，最後肯定被他滅，先下手為強。」

「同意。」我說。

「恐怕不行。」樊辣椒說，「他們應該在下面談判，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等著我們呢！」樊辣椒望了一眼蔣亮，「尤其是你。」

「關我什麼事？」

樊辣椒沒往下說，就笑了笑。

半小時后，蔣亮他爸走進來，黑著臉，一進來就給了蔣亮一巴掌，然後也給我一巴掌，他還想給樊辣椒一巴掌，我擋在樊辣椒前面，接著我又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你們運氣好撿回一條命。」蔣亮他爸坐到他的位置上，書桌後面，看著我們，「怎麼？覺得不忿？覺得窩囊，憤怒是嗎？是不是想跟葉家成拼了？」說到這裡，蔣亮他爸哼了聲，「就憑你們兩個，給人提鞋都不配。」

「那是你的偏見。」蔣亮反駁道，「你一直對我有偏見。」

「我是不想你受傷，像今晚，你讓我如何跟你爺爺交代？」

蔣亮啞巴！

「我說了，叫你們不要去，你們不聽，當喪家之犬過癮嗎？運氣好啊，沒橫屍街頭。」蔣亮他爸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樊辣椒一眼，「你滿意沒有？你得到了……你的女人。我呢？知不知道我失去什麼？優勢，失去優勢知道嗎？還有天皇酒店，還有黃泥崗項目，你們的價值能不能相抵？」

「能，為什麼不能？即便現在不能，以後肯定能。」樊辣椒站出來，飛快道，「蔣先生，這件事最大責任在我，我不知道你怎麼與葉家成交涉，不知道你們之間達成什麼協議，更不知道你所說的優勢代表什麼方面的優勢，但我願意去承擔責任，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以內，我沒有任何怨言。」

「行，有點骨氣。」蔣亮他爸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褒是貶。

「我們都有，就你沒有。」蔣亮插話道，「你損失了什麼我們給你賺回來，你先給我借些人，我把葉家成滅了再說。」

「你這不叫骨氣，叫大口氣，我說了，你連給葉家成提鞋都不配。」

「我也說了，這是你的偏見。」

「不相信是吧？不相信你別硬碰，你去陰死他，好像他對付你們這樣，你們行不行？」蔣亮他爸掃了我們一眼，「行不行？」

「商戰嗎？」我說，「這是你跟葉家成達成的共識？今晚的事情一筆勾銷？」

「他已經放過你們。」

「放過我們？哈哈哈，原來是他放過我們，不是我們自己拼回來。」蔣亮大笑。

「拼回來？」蔣亮他爸很不屑的哼了聲，「不是我，你能回來？」

蔣亮啞巴！

「都別說了，已經過去，你們不能找葉家成報仇，起碼短期內不能，知不知道？就算報仇，要滅他，沒有百分百把握不要去做，因為最後死的會是你們。」蔣亮他爸看著蔣亮，「過兩天你給我出國去，你不適宜再留在國內，去你爺爺身邊。」

「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

「不去行，我給你個公司，你要把它弄賺錢否則你滾，敢不敢？」

「我憑什麼不敢？」蔣亮挺著胸，「一言為定。」

「你說的。」蔣亮他爸冷笑，然後轉向我，「還有蔣冰的公司，你弄糟了以後見到葉家成馬上躲一邊。」

我沒說話。

「出去。」蔣亮他爸指了指門口，「別煩我。」

「我媽呢？」

「你姨家。」

「樊總呢？」蔣亮指著樊辣椒，「她那方面……」

「明天去自首，沒問題，只要葉家成背後不搞鬼。」

我們離開了蔣亮他爸的書房，到了客廳，原本在客廳那些人已經走光，只剩一個工人在打掃，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蔣亮叫她馮姨。

「這件事就這樣？就這樣放過葉家成？」蔣亮說，蔣亮咽不下這口氣。我又何嘗不是呢？我也恨不得馬上滅了葉家成。但是……蔣亮他爸說的對，我們現在沒那個能力，就算有那個能力，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真不能去做。

「你爸不是這意思，你爸也很無奈，可能損失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樊辣椒看向我，「過幾天去找馬若雲，或許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樊辣椒看回蔣亮繼續說，「你爸其實在暗示我們，在商場上打敗葉家成，可能用現在這種方式大家都傷不起，所以葉家成妥協，你爸不反擊，真實原因只有他們雙方知道，我認為應該接受，除非你認為你爸會害我們。」

樊辣椒說的對，我也聽出來了，蔣亮他爸確實在暗示我們，或者說鼓勵我們。我們不知道原因，可是我們必須接受，蔣亮他爸的潛台詞是，我們有實力了他會支持我們幹掉葉家成。我估計葉家成這次把他惹毛了，他卻出於某種因素不能大舉對付葉家成。所以寄託於我們，我們不需要跟葉家成有任何瓜葛，仇恨還非常深，能下手。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暗中做了他不一了百了？」蔣亮說。

「蔣亮，有時候想問題不應該那麼想，葉家成為什麼沒有暗中做了你？他不具備這個能力嗎？還是因為這樣做影響會很大？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你這樣做了，最後要你爸給你買單，要付出多大代價都不知道，我們不適宜這樣做知道嗎？」樊辣椒苦口婆心勸蔣亮。

蔣亮沉默了，其實他自己能想到，只是怒火遮蔽了心眼，給點時間吧，他會想明白。反正我不擔心蔣亮，我比較擔心樊辣椒，還有蔣亮他爸失去的東西，葉家成如此勞師動眾所圖的肯定是非凡之物。

第二天，一切回復正常，別墅外面一片平靜，除了壞了的窗子沒修理好，其它的一片如初。無論如何，這件事情算一定程度上平息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手尾，麻煩的手尾。一個是樊辣椒，另一個是練常，辣椒不麻煩，很快就會得到一個結果，練常……哎。我問過蔣亮他爸，他確實知道專案小組下來，他對我說了一句話：如果不是這個小組下來，早翻天了！

離開蔣亮家，我一個人離開，我約了丁局長，我有事情跟他談。

在一個喝早茶的地方，我見到丁局長。

「很高興還能見到你。」丁局長有點感慨，「不過你好像站錯了隊。」

「我不那麼認為。」我坐下去，招來服務員不緊不慢點完早餐才繼續道，「我認為，至少我在當時站對了隊，否則我現在絕對不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

「此話怎講？」

「你真不知道？」我笑了笑，「丁局長你跟我充傻呢？」

丁局長看著我，沒說話。

「好吧，我說。」我想了想，慢慢道，「剛跟你分開我們就被追殺，之前一直很安全，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懷疑我？」丁局長臉色黑下來，「你懷疑我？」

「丁局長，我不是懷疑你，這是個事實，我只是想從你這裡得到答案，除了你之外還有第二個人對吧？」

「絕對不可能。」

「你看，你自己都不相信我，怎麼讓我相信他？」是的，我說的他就是那個專員，整件事太奇怪，那幫人不是跟蔣亮來的，否則早就幹掉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