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袁先生擺了擺手。

「或許吧！」我笑了笑，「我們還是別扯法律了，說回我提出的那些條件，我要確切的答案。」

「我只能向你保證，對於無關人員盡量不予追究，但不會放棄對他們的進一步調查，他們要完全配合我們的行動。」袁先生嚴肅的看著我說道，「我們要釣……就要釣大魚，小魚抓來沒用，這些小魚也永遠抓不完，水至清則無魚嘛，呵呵……。我們的任務其實很簡單，保證這個城市在一定程度上是乾淨的。那些組織無法完全杜絕，我們採取的是控制，把他們控制在一定的、我們許可的範圍內……這樣，也就可以了。但如果他們不聽話，超出我們默許的範圍，那麼……我們就要行動，而且是堅決的打擊，不會放過任何挑戰國家、挑戰法律的行為！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我的安全呢？」

「你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證，現在對你最不利的人是……葉家成。我們知道這些事情，我們會派一個適合的人選去給你說情，和葉家成談條件，放你一馬，代價，最後買單的還是你自己。呵呵，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不方便，也沒有這個能力對吧？」

「找人說情行嗎？葉家成會聽，而且這樣會不會暴露了你們？最主要是，這得花多少時間？」我怎麼覺得很兒戲？如果說不動呢？我不是死翹翹？我就這麼沒保障？

「這個嘛……你不需要擔心，我們會有辦法，明天一天就可以搞定。」

「不對，聽著太便宜，先不說你們的人能不能說動葉家成，保我沒事，就說我，你們憑什麼幫我？我的利用價值真的那麼高？」

「周旋在三家之間，全市就你一個這樣的人。」

我在思考。

我不具備別的選擇，只有這一個，除非我接納馬若雲和蔣亮他爸的意見去英國找葉家成他爸，不過我覺得這樣太危險，葉家成在路上就能幹掉我們。尤其在國外，況且想出國不那麼容易，樊辣椒不能走，她沒證件，還有警察方面，我自己去則沒用，思來想去只有和丁局長合作最明智。

「怎麼樣？」袁先生追問。

「我可以跟你們合作。」我轉向丁局長，「丁局長，樊辣椒那個事情，很冤枉，你看……」

「那個，沒辦法啊，我們調查清楚需要一段時間，她是肯定要抓的，在裡面她也安全嘛，如果我們不抓她，管都不管一下，你覺得這樣……我們的合作是不是等於暴露了？」丁局長笑了笑，「當然，我不管，下面的人管。」

坦白說，這個問題我最關心，瞎子都知道那是嫁禍，鬱悶的是不能一時三會調查清楚，樊辣椒至少要露臉，去解釋清楚，協助調查。我不想她去，她暫時不能去，我不是不相信丁局長，無論如何我不能讓樊辣椒冒險。如果警察局有葉家成什麼關係呢？丁局長能百分百保護樊辣椒？我覺得至少要明天，那所謂的合適人選去和葉家成談過後才能讓樊辣椒自首，去解釋清楚，否則絕對不能去。

「別太擔心，應該會沒事的。」袁先生望了窗外一眼，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就在這附近躲著對吧？你其實可以跟我們走，我們給你找個安全的地點保護起來，明天她去自首也行。」這傢伙居然能猜到我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靠。

「不用了！」我才沒那麼傻，如果明天談不好呢？我寧願相信自己，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我明天再聯繫你們。」說完，我準備拉門下車。

「你……確定你要這樣？」丁局長說。

我點頭，下了車。

我跟他們去沒所謂啊，樊辣椒必須不能。我就不相信我過不好今晚，明天就知道結果了，明天如果他們沒辦妥，我再想辦法離開，然後想辦法去英國。

看著丁局長的車走了，我立刻掏出手機打給樊辣椒。

樊辣椒能看見我，她說擔心死了！

我轉了個大圈，確定自己安全了才走回去跟樊辣椒匯合。期間我還給練常打了個電話，讓他到怡香我的辦公室幫我拿證件，證件在我的保險柜里，我告訴了他密碼。這個事情必須今晚干，換明天干危險性太大，如果和葉家成談不好，我也沒那麼多時間。

我剛回到奶茶店門外，樊辣椒已經沖了出來，飛快撲進我懷裡，好像一個小女人一樣，我很少看見這樣的一個樊辣椒，很少很少，我不記得了，或者從來沒有過吧？

「我不是好好的？」我親了親樊辣椒的額頭，「走，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我們必須平平安安度過今晚。」

和樊辣椒在路上走著，看見一個沐足中心，我拉著樊辣椒走進去，要了一個小房間，我準備在這裡等練常帶我的證件過來。

等了兩個多小時，晚上十點練常才到，給我打電話。

我和樊辣椒走出去，在沐足中心外面上了練常的車，一輛麵包車，一上去我就後悔了，後悔給練常打電話讓他給我帶證件，因為……蔣亮居然在裡面。

「你幹嘛？你怎麼在這裡？」我問蔣亮，卻看著練常，練常給我一個無奈表情。

「你關機，我找不到你，只能找練常。」蔣亮說，「我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你來幹什麼？你知道不知道很危險？我讓你回家，你回家了你還跑出來幹什麼？神經病啊？」我火氣很大，真的，我不想蔣亮有事，不想連累他。

「就是因為危險我才來，我們是兄弟，你當過我兄弟么？」蔣亮也沖我大吼，「我沒回家，我把窗子拆了，回去，我爸只有再關我，我想了很久，為什麼要關我，以前根本沒試過。我給冰姑姑打電話了，冰姑姑告訴了我，什麼都說了出來。我給我爸打電話，問我爸，哈哈，我真想不到啊，原來我爸，原來葉家成，他們還有別的身份，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我就一傻子。」

「你的證件。」練常把證件遞給我，「先離開這裡吧，吵也沒用。」

「什麼地方安全？」樊辣椒問。

「我想到一個，軍區家屬住的小區，我有個朋友住裡面，外面有警衛把守，一般人不容易混進去，安全性絕對高。」

「在什麼地方？」樊辣椒繼續問，「市區嗎？人信不信得過？」

「在郊區，軍區附近，人絕對放心，信得過。」

「就去那裡吧！」我說，這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葉家成再牛逼也不敢到軍區家屬區撒野吧？

練常立刻開車，不過開出一段路他就開始不停看倒後鏡，我問他看什麼，他說有一輛車好像一直跟著我們。我回頭看了，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我一直看著，示意練常轉進一條街道，那輛車還是跟著。這什麼人？會不會練常暴露了？或者是蔣亮？葉家成找人跟著蔣亮？

「停車，看他會不會過來。」蔣亮說。

練常停車了，停在路邊。

這是一條比較安靜的街道，出了這條街道轉右是回市區的路，轉左是外郊。忽然的，練常從車底座抽出兩把軍刀，交給我一把，交給蔣亮一把，然後他自己在腰間抽出一個摺疊棍。看見這一幕，樊辣椒眼中露出了擔憂，我抓住她的手，讓她別擔心。

現在基本可以斷定，那輛車是跟蹤我們的，我們停下他們也停下，靠。

「快走。」我對練常說。

可能，我們停下來是一個錯誤，甚至說，我給練常打電話就是一個錯誤。我們的車剛剛駛出路口，一輛逆向的藍色貨車忽然向我們直衝過來，練常車技也好，立刻往一邊閃，最後還是被撞上了，撞上車尾，幾乎沒翻車。我最後撞到車門上，樊辣椒撞到我身上，幸好沒什麼大事，蔣亮和練常也沒事。

「下車。」練常說。

我們飛快下車，一下車就看見許多車開來，麵包車小車都有，還是我們運氣好，我們身後是條巷子，有些燈箱，紅紅綠綠的，是那種風liu場所。我立刻拉著樊辣椒先衝進去，練常和蔣亮跟著衝進來，一直往巷子另一端沖，有出口的，一轉出去是一條大馬路，隔壁是火車道。

「過對面。」我說。我看見有火車開來，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我們過去，那幫人追不到我們。

我先過去的，拉著樊辣椒過，然後是蔣亮，練常卻沒過，他在路軌里挖了一把石頭，砸已經追近大概還有三十米左右那幫傢伙，十幾二十人，拿著刀。練常砸了十幾下，拖慢了那幫傢伙的速度，看火車快來了，還有二十多米，練常才跳過來，等到那幫傢伙追到，火車已經到了，我們立刻跑……

運氣用盡了吧，我們面前是一條直路，火車又不長，運貨的火車，只有幾十節。總之，我們沒跑完那條直路，火車已經完全駛了過去，那幫傢伙還能看見我們，又吆喝著追上來。

終於，轉了一個彎，不過仍然是一條直路，這是一片工業區，一條大路長的要命，兩邊都一樣，是工廠來的，發出轟轟的機器在運轉的聲音。我選擇了右邊一條往前跑，才跑出不遠那幫傢伙就追了出來，大聲喊叫著。該死的是，樊辣椒還忽然扭了一下，差點摔倒，我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