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車門，按下車窗玻璃，然後關上，從玻璃窗伸手進去，我半個身子側著，遮擋住，那些傢伙看不見。不過冰姑姑能看見，她搖了搖頭，意思叫我不要衝動。我倒不想衝動，可惜沒有別的解決辦法，除非我真的願意給他們錢。

「我一出去立刻關好窗門！」我小聲對冰姑姑說。

冰姑姑搖了搖頭。

我深吸一口氣，抓著方向盤鎖慢慢退出車窗，鎖柄露出一點點我馬上飛快抽出來，看也不看直接往左邊橫砸過去，我知道我後面品字形站著三個人，一直跟我說話那個傢伙站中間，拿刀子的兩個各站一邊。很慶幸，一擊即中，砸中那傢伙脖子，他禮似暈了吧，立刻載倒，哼都沒哼一聲。只是，另外兩個人反應很快，立刻往自己車子那邊跑過來，然後一人拿出一把刀，是東洋刀，長長的，過來追我。

我很害怕，我本來戰鬥力就不強，剛剛打那一下用力不是很強，但是我腰部傳來一陣疼痛。

我沿著車跑，那兩個傢伙在追，連自己昏了的同伴都不顧。

跑了兩圈，我準備往別的地方跑，引開這兩個傢伙以保冰姑姑安全。誰知道冰姑姑忽然打開車門，開的很快、很猛，趁有個傢伙跑過的時候。那傢伙撞上車門摔倒了，刀脫手掉在地上，冰姑姑迅速下車想撿他的刀，不過腳被那傢伙抓住。我想去救冰姑姑，另一個傢伙卻已經衝到面前，舉刀就砍，我用方向盤鎖檔了一下，震到我手臂發麻，我沒力氣，方向盤鎖幾乎脫手。

最糟糕的是我還沒回過氣那傢伙又一刀砍下來，如果不是我閃的速度快，被砍掉一條手臂都有可能，幸好我站了一個好位置，那傢伙用力過度一刀砍不中我直接竄了出去，我趁機用方向盤鎖敲他後背，把他敲倒。

我本想在那傢伙腳骨上敲一下，可是我聽見一個巴掌聲音，以及罵聲。

「死八婆，撞我。」

我回過頭，看見冰姑姑捂住自己半邊臉坐在地上，那傢伙則想去撿自己的刀。我立刻快步衝過去在他撿起刀之前用方向盤鎖敲他後背心，由於他背對著我，沒看見我來，我順利把他敲倒，然後連續敲了好幾下，敲到他叫不出來了我才扶起冰姑姑。

「冰姑姑你沒事吧？」

忽然的，我看見冰姑姑眼中露出驚恐。

我預感到不妙，我身後那傢伙肯定起來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冰姑姑由我前面跑到了我後面。隨即，我聽見冰姑姑的慘叫聲，我轉過身的時候冰姑姑已經滑在車邊，而那個傢伙還想砍我，我手抓住方向盤鎖擋了一下，然後一腳揣中他肚皮，他退了幾步，用刀支撐著，我飛快逼進用方向盤鎖敲他腦袋，我已經不管會不會敲死他了，他砍冰姑姑，我已經被逼瘋了……

那傢伙吃了一下撲倒了，不過他的手還死死抓住那把刀，他想站起來，我飛快踩住他的手，扔掉車鎖，搶了他的刀，舉起，一刀砍下去，砍完立刻扔掉刀回去看冰姑姑。

那傢伙在慘叫，慘絕人寰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砍斷他的手了，估計是吧，我用了全力。

我抱起冰姑姑，抱進車裡。

冰姑姑已經昏迷，我撕爛她背部的裙子，看見一條刀痕從右肩膀直下，文胸帶都斷了，血不停往外冒。我很慌亂，也很憤怒，想殺了那傢伙，但我沒時間，我立刻脫下自己的衣服飛快纏住冰姑姑的傷口，隨後啟動開車。該死的，附近的路我不是太熟，我在導航里輸入醫院，輸的時候連續輸錯好幾遍，我的手在顫抖，我渾身都在顫抖，而且我的手都是血，冰姑姑的血……

幸好是深夜，路面暢通，幸好醫院很近，五分鐘就到了！而期間，冰姑姑的手機響過，手機放在扶手中間的格櫃里，我看見來電顯示——大嫂。我知道是蔣亮他媽，我接了，一接通蔣亮他媽就問回到去沒有，她以為是冰姑姑接電話吧，我告訴她出事情了，告訴她我現在去的醫院的名稱。

「醫生，救命啊！」我把冰姑姑從車裡抱下來，一邊往醫院內跑，一邊大喊，聲音響遍整個醫院。

醫生出來了，兩個，都是男人，估計在聊天，還抽著煙，他們看見我抱著一個人，還有血滴到地下，立刻有一個扔掉煙跑進一個房間，飛快推出一個病號車，幫助我把冰姑姑放上去，隨後兩個醫生一左一右飛快推著手術車往急診科走，期間跑出兩個護士，醫生叫她們立刻準備手術。

「在外面等。」醫生攔住我，不讓我進急診室的手術房。

我不能進去，我只能在外面等，焦急的等，期間有醫生走過來問我有沒有受傷，我搖頭。

我的手機不知道掉什麼地方去了，我到車裡也找不到，我問經過的護士藉手機打，第一個就打給蔣亮，他的號碼我印象最深，那次……在廣州，我向黃小淑拿到他的號碼我就反覆背到樊辣椒來，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我告訴了蔣亮，告訴他冰姑姑出事了，他也慌了，表示馬上過來。

我把手機還給護士，手機染了血，我準備擦乾淨，可是怎麼擦也擦不幹凈。

「沒關係，我自己擦！」她說，「你最好到廁所洗一下。」

我去廁所洗了，剛出來就碰見兩個警察，估計是醫院報的警，冰姑姑受的是刀傷，根據規定醫院要報警。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問我怎麼回事。我不急著說，我沒想好怎麼說，我腦子裡亂轟轟什麼都想不到，我只是向他們要煙，他們給我了，還幫我點上。

我還是顫抖，手在顫抖，我要很集中精神才能把煙放近嘴邊。

煙抽完了，我還是沒想到怎麼說，而警察都不太耐煩了，我只能告訴他裡面的是我的姑姑，他們問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在什麼地方受的傷，還有沒有其它傷者之類，我一個都沒回答。他們向上頭報告，用對講機，聲音非常雜，我隱約聽見對方說什麼路發生打鬥，讓附近巡邏的去一下。

其中一個警察很聰明，想到了我，問是不是我，我沒說話。此時蔣亮剛好趕來，還有丁丁，丁丁掏出證件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把我拉出醫院，蔣亮也跟了出來，他們問我怎麼回事，我說了，完整的說了一遍。丁丁拉著我走回去，對那輛個警察說，很有技巧的告訴那兩個警察，然後那兩個警察對著對講機報了一遍，一個離開了，另一個留下，片刻，我聽見救護車外出的聲音。

二十分鐘后，救護車開回來，醫護人員抬了一個人進來，另外還挽扶著兩個，抬進來的蓋著，只露出一個腦袋，蓋著那塊布很多血，這正是剛剛被我打傷的那三個。一起進來的還有七八個警察，有一個蠻高級，很兇的跟我說話，我沒回答，什麼都沒有說，是丁丁說的，丁丁表明身份，還說出他爸的名字，說他爸正趕過來，很快到。

說著，有個醫生從手術室跑了出來，問我們誰是A型血，我不是，丁丁也不是，蔣亮都不是。幸好有一個警察是，並且願意獻血，醫生立刻把他帶走……

不知過了多久，丁局長到了，同行的還有一個警察，是所長，這十幾個警察都叫他陳所，陳所則給他們介紹丁局長，他們很恭敬的喊了一聲。

「這是我侄子。」丁局長對陳所說，「你看著辦。」

丁局長的話說的很清楚，無論我是錯是對他都是要包庇我。陳所很爽快，驅散了那些警察，留下四個看守剛剛救護車帶回來那三個傢伙，有一個在手術，另兩個進了一個房間，我看不見門牌，不知道什麼科。

就當著我的面，丁局長和陳所交談起來，大體怎麼處理之類。

忽然的，醫院門口傳來響亮的剎車聲，接著蔣亮他爸走進來，坐在我傍邊的蔣亮說了兩個字：慘了！

蔣亮他爸一直往我坐的方向走，他黑著臉，眼神恐怖，非常恐怖。

我意識到什麼，可是反應不過來，我也不想去反應，但蔣亮不是，他反應過來了，拉起我準備拉我走，不過已經晚了，蔣亮他爸已經走到，他很粗暴的推開蔣亮，蔣亮摔倒了他都沒看一眼，一巴掌抽了下來，抽我左臉，抽的非常用力，而我還迎上去，所以……我被打出血了，甚至很快腫起來。

「叔叔……」丁丁想勸蔣亮他爸，因為蔣亮他爸還想繼續抽。

「你閉嘴，你沒資格跟我說話。」蔣亮他爸說著又一掌打下來，同一個位置，打到我一個踉蹌竄倒。

蔣亮他爸為什麼打我？大概……因為我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好吧！我覺得我該打，所以我迎上去，開始的時候也不想反應。我真的該打，是我害成冰姑姑這樣的，如果我乖乖拿出我的銀行卡給那三個傢伙，而不是選擇用武力解決，冰姑姑絕對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我不但該打，我簡直該死，十幾萬而已，我居然……為了十幾萬讓冰姑姑……

「老蔣。」丁局長說話了，「這件事……」

「你也給我閉嘴，我教訓後輩與你無關，你最好滾一邊去，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