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弟推搡著，丁少陽不願意走，大概怕我欺負她姐，表示要等丁少月一起走。丁少月堅持要丁少陽先走，大概怕自己的醜事讓丁少陽知道。估計說煩了吧，丁少月火了，很大聲罵丁少陽，說什麼你姐把柄給人抓住了怎麼走，她應該不想說這樣的話，就是氣急了，說完她就後悔了，臉上儘是悔意。

丁少陽愣愣看著丁少月好幾秒，隨即轉身向我走來，想抽我衣襟，想揍我，不過手被我抓住。

「你神經病啊？」我甩開他的手，瞪著他，「你搞清楚，這裡不是你地頭，別以為還會發生前幾天的事情，就算再發生我一樣可以安然無恙走出去，你不是我對手，在寧波的時候不是，在宴會的時候不是，前幾天也不是，今天更不會是。」

丁少陽很憤怒，他心裡清楚，鬥嘴他贏不了我，打架，在寧波的時候他已經見識過我的厲害。最後，丁少陽掏出手機打電話，對著電話出事情了，趕緊進來之類。立刻的，我看見外面一輛麵包車蹦下六七個男人，那天茶莊那些人，飛快往咖啡廳裡面沖。

王八蛋，這麼多人。

我估計丁少陽是路過的，無意中看見他姐在喝咖啡他就進來了，那時候我剛好去了廁所，他沒看見我。

「拖出去打一頓。」丁少陽指著我，對剛衝進來的六七個男人說。

「等等，不要打。」丁少月攔在那六七個男人面前，回頭對丁少陽說，「你是不是想你姐死？」

「姐，你說什麼？」丁少陽很氣憤，「我在幫你。」

「我不用你幫。」丁少月繼續勸丁少陽。

丁少月明白，如果丁少陽把我怎麼樣了，我一生氣遷怒到她頭上最後遭殃的是她自己，所以她要阻止丁少陽的行動。

除了丁少月之外咖啡廳的幾個侍應亦想過來阻止，卻不太敢，我看見其中一個衝進後面的包間。片刻之後那個部長走了出來，走向我們，只是沒說話就被那幾個男人趕走，讓她別管閑事之類，她看了我一眼，退回了房間，我估計她是回去打電話。

丁少陽火遮眼，不理會丁少月，把丁少月拉到一邊。

那幾個男人領會丁少陽的意思，磨拳擦掌走向我。

「等等。」我隨手抓起用來叉西多士的叉子，指著丁少陽，「丁少陽，你想清楚，如果你真要跟我結怨，我奉陪到底。」

「結怨？」丁少陽冷笑，「我們很早就已經結怨。」

丁少陽說完，那幾個男人繼續走向我，雖然害怕我手裡的叉子，但仗著人多，我則不管誰先上來，抓著叉子就插，那麼多個欺負我一個，抓去警察局我算自衛吧？

我插中了一個男人的手瓜，不過因為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厚，而且我用的不是全力，所以沒插進去，那個男人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我卻被抓住，一個男人抓住我一條臂膀，另一個抓住另一邊，押我出去。我拚命掙扎，我不能出去，咖啡廳里有監控錄像他們不敢怎麼樣，外面馬路就難說了！

我起腳踢前面的一個男人，踢中了，我順勢利用腰力一個扭身擺脫控制我的兩個，隨即一拳砸向左邊那個男人臉門。那個男人痛的蹲了下去，隨即我感覺背部一痛，接著屁股又讓人踢了一腳，我順勢撲向前面一個男人，抱著他一起摔倒，桌子被撞翻。而因為有個人在下面墊著，我並沒摔傷，不過腦袋暈暈，被人抽著衣領抽了起來。

「停手。」一個熟識的聲音響起，是馬小瑩的小姨。

馬小瑩的小姨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後面跟著一個男人，在聊電話。

那幾個男人暫時停手了，不過沒放開我，仍然控制著我，他們看丁少陽，等待命令吧。丁少陽看著馬小瑩的小姨，表情沒什麼波動，估計不認識馬小瑩的小姨，並且在馬小瑩的小姨走到面前之前對自己手下說：拖出去。

那幾個男人拖我，不過走出兩步卻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外面來了很多車子，五六輛，其中兩輛是麵包車，車裡迅速跳下七八個男人，另外四輛車裡也下來十一二個，還有一個女人。我看見了，丁少陽自己以及準備拖我出去的他的手下也看見了，所以都停了手。

馬小瑩的小姨已經走到丁少陽面前，她沒看丁少陽一眼，目光停在撞壞了的椅椅桌桌那裡，臉上露出肉痛表情……轉而憤怒，最後舉起巴掌抽丁少陽。

啪一個響聲，無比清脆，所有人都能聽見，也能看見。

丁少陽臉色發紫，不敢相信的看著馬小瑩的小姨，但他不敢發作，因為外面十多二十人已經擠進來，大門關閉，有幾個還以飛快的速度放下窗帘，那種滑動窗帘，竹子做的。現在，整個小小的咖啡廳站滿了人，氣氛緊張，但很安靜，沒人說話，那十幾二十個剛進來的人都不說話，毫無表情的站著。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弄壞了我的東西。」說完，馬小瑩的小姨又給了丁少陽一巴掌，「這一巴掌是因為你在我喊停的時候沒停。」再說完，再一巴掌，「這一巴掌是因為你的無知，在別人的地盤橫行霸道。」

連續受了三巴掌，丁少陽憋辱，但無可奈何，對方人多，他則勢單力薄。而且馬小瑩的小姨有氣勢，帶來的人整體素質又強，完全不帶吵吵鬧鬧，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來看熱鬧似的，進來還關門、關窗，意識那麼高是一般人嗎？丁少陽不笨，他看出來了，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對不起！」丁少月說，她一直在丁少陽身後，現在站了出來，給馬小瑩的小姨賠禮道歉，然後說，「摔壞的東西我們賠，我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馬小瑩的小姨沒鳥她，走近被撞壞那堆椅椅桌桌，撿起一個木塊，看了兩眼然後又扔回去。

「你確定你賠得起？你能賠一模一樣的？」馬小瑩的小姨走回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瞪了我一眼。

我坐回剛剛我坐的座位，繼續喝我沒喝完的咖啡。

我不急，我等著看好戲，馬小瑩的小姨會利用我，我也會利用她，我現在實力弱，我已經想的很清楚，很多事情我必須先依靠別人，在我強大起來之前必須依靠。不要覺得我卑鄙，我弄到這麼慘就因為太善良，這個社會就是卑鄙的社會，要自保就要適應。

「我們加倍賠。」丁少陽說。

「好啊，加倍，錢我就不要了，你給我留下一隻手。」馬小瑩的小姨說真的嗎？當然不是，只是嚇丁少陽，她下一句是，「不過這次算了，下次絕對不是一隻手那麼簡單，你別不忿氣，你如果覺得自己行，我給你時間找關係、找人，或者你回去以後跟人打聽一下，我叫馬若雲，咖啡廳是我的。」

丁少陽不說話，丁少月繼續不停道歉，還看了我一眼，很奇怪的目光，估計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能那麼悠閑冷靜坐著喝咖啡。當然了，丁少陽也不明白，他的目光已經在我身上掃過兩遍，帶思考的目光。

「現在，滾出我的咖啡廳，滾之前道歉。」馬小瑩的小姨說，說完坐在我對面，剛剛丁少月坐的位置，瞪著我小聲道，「等下給我個合理解釋。」

丁少陽有點猶豫，丁少月扯了他的衣角一下他才走過來，走到馬小瑩的小姨面前，說了聲對不起。

「不是跟我說。」馬小瑩的小姨指著我，「跟他說。」

丁少陽本來就奇怪我為什麼能坐這裡，摔壞東西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責任，馬小瑩的小姨一進來就找他算賬，而對我不管不顧。最後還坐在我對面小聲對我說了句什麼話，丁少陽現在估計明白了，知道我和馬小瑩的小姨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

「對不起！」丁少陽說，說完轉身就走。

那幾個男人也走了，低著腦袋經過，丁少月走後面，跟馬小瑩的小姨道歉，然後也跟我道歉。

「你們也走吧！」馬小瑩的小姨對她帶來哪些人說。

咖啡廳恢復了原貌，沒再站滿了人，侍應生在收拾毀壞的東西，那個部長給馬小瑩的小姨端來一杯咖啡以及拿來一條熱毛巾，我的咖啡也給我換了一杯新的。馬小瑩的小姨用熱毛巾擦乾淨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臉帶笑容看著我，不過不是高興的笑容。

「說吧，怎麼回事，爭鋒喝醋？」馬小瑩的小姨看著我，目光之中透著一股看透人的銳利，「我確實可以幫你，你故意選擇這裡，你覺得我可以幫你。」

「沒有故意，也沒有爭鋒喝醋，人家是倆姐弟。」我當然不會說實話，實話傷人，我要說我故意選擇這裡，那我不是承認了我利用馬小瑩的小姨？沒人喜歡被利用，尤其像馬小瑩的小姨這種人。

「哦。」馬小瑩的小姨點點頭，「你們爭什麼？」

「沒爭，我跟他姐認識，他弟……剛巧碰見，我們之間有點過節，我並不知道他們原來是姐弟。」

「你小心點，不要亂惹事，我不希望小瑩的孩子生出來沒爸爸，或者有個缺胳膊少腿的爸爸。」馬小瑩的小姨說完喝光她那杯咖啡，然後走進包間，她不鳥我了……

我嘆了口氣，拿著單去買，不過部長沒收我錢。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鐘，莫小煙已經睡覺，莫小潔在看電視，丁丁沒回來，蔣亮也不在，蔣亮和袁琳去了杭州分公司，要明天才回來。

「回來了？」莫小潔說，「留了飯，熱一下就可以吃。」

「哦。」我進了房間，抱一堆衣服出來，進浴室。

洗完澡出來，飯莫小潔幫忙熱了，擺在桌子上，冬菇雞以及魚，看著味道不錯，莫小潔則不見了，大概去睡覺了吧！

我隨便吃了點，回房間。我給黃小淑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樊辣椒跟梁佳的合作是真的，到底用意何在暫時不知道。黃小淑問我怎麼知道的，我並沒有告訴她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