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結婚。」樊辣椒掙開我，「不結婚。」

「不結婚你送我戒指？」

「誰說不結婚不能送戒指？」樊辣椒冷笑，「我送過很多人戒指，黃小淑就送過。」

「那是一回事，我可不管你，回國了我就捉你回去，這次你別想再偷偷跑，你再跑我就自殺，反正你不在身邊跟死了沒區別。」

「你自殺吧！」

「死辣椒，你什麼意思？」

「我不回國。」樊辣椒推開我，很認真看著我，「我還不能回去。」

「說真的？」

樊辣椒點頭。

「為什麼？因為梁佳？」又是梁佳，這個該死的女人，我是越來越恨她了，「辣椒，如果因為梁佳，你幹嘛得管她？她能耐我們何？」

「你不明白，這是我們的協議。」

「協議個屁，和那種人講信用，你腦子沒病吧？」我生氣了，生梁佳氣，也生樊辣椒氣，這個固執的女人總是令人生氣。

「你就不能給我點時間？我能跟你說的都說了！」樊辣椒也生氣了！

「什麼叫能說的？你還有跟我不能說的嗎？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現在跟以後有區別嗎？」

「有區別。」

「什麼區別？」我沒看見有什麼區別，就是時間的區別。

「你不知道的區別。」

「這不是廢話嗎？」

樊辣椒不說話，把自己擦乾淨，離開浴室。

千辛萬苦把樊辣椒找到，居然不肯回國，而且是為了一個拆散我們的人的承諾？這他媽什麼事情？王八蛋梁佳，你到底和樊辣椒協議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要弄明白，樊辣椒越不想說我就越想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回去的原因，首先樊辣椒肯定心裡很願意和我在一起，但是她卻不能，這其中必定存在問題。

吵了幾句，彼此心情都有所糟糕，躺在床上已經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交流。我認為我沒有錯，是樊辣椒沒向我說清楚，她有事隱瞞我，理應她向我道歉，或者說她先服軟。可是，樊辣椒並不打算有所行動，背對著我，她肯定沒有睡著，因為她連姿勢都沒有換過，動都不動，睡著了是沒有意識的，不會這樣。

要理她嗎？

我不知道，不理她自己首先就很難受。

不能大男人主義，我應該要理解樊辣椒，她為了我連飛雅都可以不要，還能隱瞞什麼？即便是隱瞞，指不定都是為我好的。而且，她這古怪性格，她肯定不會主動求和。

「辣椒。」我想通了，靠近樊辣椒，手從她脖子插進去，把她腦袋抬起來，然後整條臂膀伸進去摟著她，「辣椒，對不起，我不夠理解你。」

「哦。」樊辣椒冷淡回應。

「我很難受，你不理我我睡不著！」我實話實說。

「哦。」

「你能不能別一直哦？」

「唔。」

我抓狂，樊辣椒卻……笑了……

「笨蛋，你過去就這麼對我，你還三個哦，我就用了兩個。」樊辣椒踢我，在被子裡面踢，「我以為你不會哄我了，你個笨蛋，大男人性格。」

「你故意的？算準了我會哄你？」

樊辣椒點頭。

「死辣椒，你怎麼老算計人？連吵個架你都算計人，這算什麼？我們是敵人？這是生活，這是愛。」我生氣了，裝的，我得要樊辣椒哄回我，否則太吃虧太下風了，她聰明絕頂，我得找個巧妙的治服她的方法。

「這叫情趣，怎麼了？」樊辣椒親了我一下，「生氣？」

我哼了一聲，在樊辣椒親過的位置抹了一下。

「好了，別生氣了！」樊辣椒又親了我一下，「生氣就不帥了！」

「你什麼邏輯？生氣就不帥，帥哥生氣更帥，而且……這麼幼稚的比如不應該從聰明的辣椒的嘴巴里說出來。」

「邏輯是，真正的生氣很帥，你假生氣當然不帥。」

看，又被識穿了，我真要抓狂了，這個死辣椒，為什麼那麼聰明？

「沮喪吧？」樊辣椒掐我下巴，「沮喪就對了，努力學，多想，想著就能變聰明。」

「辣椒，我想殺了你。」

「然後呢？」樊辣椒很認真看著我，「是不是準備把我腦袋剝開，把我智商拿走？」

哎，連我想什麼都一清二楚，和這樣的女人無法斗，我得用別的方式教訓她。

「啊，別抓……癢……」

這是樊辣椒的弱點，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弱點，怕癢，我抓抓抓……

男女之間的曖昧最容易滋生什麼？當然是那方面的事情，而調戲呢？猶如此刻的我和樊辣椒……當然還是那方面的事情，不知怎麼的我們就吻到了一塊，然後……

第二天，樊辣椒叫醒我，叫我吃早餐。這個女人，她彷彿從來不睡懶覺，睡的比我晚，起的比我早，精神還比我好……紅暈滿臉，看著我就又想那方面的事情去了……

「你看你的目光，吃完要工作。」樊辣椒瞪我。

「你知道我想什麼？」

「你那目光只要是個女人看見都知道。」

「不是吧？我那麼不內儉？」我自己真的不知道。

「色lang，你要敢這樣看別的女人。」樊辣椒拿割牛排的刀叉比劃了一下，「割了你。」

「我那敢，有辣椒此生足矣。」

今天收穫沒有昨天好，至少在數量上沒有昨天好，不過質量上……卻優於昨天，因為樊辣椒之前和我說那個英國的朋友，一個四十多歲很乾凈利索的男人，會說中文。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當初就是樊辣椒教他中文，他經常要出差新加波，那裡多華人，說的都是中文，所以他要學。

「德克先生，你真的……願意和我們合作？」他叫德克，這句話是我說的。

「有問題嗎？」

「不，沒問題，我就想知道，你是真的看上了我們的產品……」我看了樊辣椒一眼，「還是看在與樊小姐的友誼……？」

「哦，你問這個。」德克笑了笑，「年輕人，這個不重要，友誼當然要看，這是誠信的基本，產品還是很重要的，如果產品不行，友誼再好也無法彌補，因為朋友不會讓你吃虧，讓你吃虧的就不是朋友，不是嗎？」

「贊同。」我笑了出來，從心的。

「我們公司很大，在世界各地都有採購源材料，在日本比較多，那幫人……越來越過份了，誠信不好。」

「德克先生請放心，我們中國人誠信很好，至於質量……我會做到你滿意的程度，一定。」

「年輕人，你不錯，我喜歡你。」德克和我來了一個擁抱。

「謝謝！」

德克走了，樊辣椒和他到了外面，十多分鐘才走回來，很高興的樣子。

「辣椒，幹嘛笑成這樣？」我迎上前攔下辣椒，擁抱她。

「我笑都不可以？」

「你總得有個笑的事情吧？」

「我看見你就想笑。」樊辣椒挑眉，「行不行？」

「行行行，可是你昨天說看見我就來氣……」

「那是過去，笨蛋。」

晚上，和吳若言一起吃晚餐，在樊辣椒認識那家中國餐館，吃完了一起回酒店。

這幾天感覺很幸福，原本以為會很無聊，電視、報紙都是法文、英文的，如果不是辣椒，我這幾天肯定要悶出問題。現在，和辣椒一起就算默默無語都覺得時間過的非常快，轉眼就到了第三天，交流會最後一天。這一天交流中心人很多，比第一天還要多，不過與我們無關，今天我們無人問津，直到快結束才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向我們要了一份介目表和名片。

晚餐的時候，我沒什麼胃口，想到明天就要與樊辣椒分別，心都涼了。我想改機票，樊辣椒不同意，她死活不讓我改，她說這樣回去遭懷疑，她讓我不要對任何人說在巴黎看見她，包括黃小淑和紀若蘭在內，我不明白，但是我答應了……

吃完飯，吳若言被樊辣椒打發走了，樊辣椒拉著我逛街，她買了許多衣服，也給我買。然後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買完攔了一輛出租，計程車不是回酒店，而是去了一棟靠近河邊的公寓大夏，樊辣椒帶我上了二十五樓，打開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的門。

房間是樊辣椒的，不算太漂亮，但很乾凈、舒適，床很小，單人床，鋪在地上，傍邊有一個紅色的雙人沙發，再傍邊是一隻大衣櫃，樊辣椒把新買的衣服全部塞進衣櫃，然後打開陽台門，拉著我坐在沙發里，看著陽台外面。

「這張沙發，有一張是單人的，我原本是買單人的，買的時候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覺得我會和你一起坐在這張沙發里看這個世界，最後我買了……沒想到實現了！」樊辣椒很開心，摟住我的脖子半個身體爬在我身上，「你看見那邊沒有，鐵搭就在那邊，我原本想租更高的，可是上面都已經住滿人。」

「二十五層不矮了！」

「我覺得不夠。」

「那也沒辦法。」看著外面，房間與鐵搭的距離，我傷感頓生，過晚今晚我和樊辣椒的距離更遠，「辣椒，我想你的時候怎麼辦？」

「我不是在傍邊嗎？」

「明天要走了，我不想走。」

「笨蛋，分離是為了重逢，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樊辣椒離開沙發，去擺弄新買的手提電腦，「以後我們用這個聯繫，一天兩次，一次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時間裡你不能讓任何人在你傍邊。」

「為什麼？」

「不為什麼，按我說的做就是……哦，不是，你聽話哈。」

「呵，不錯，現在不用命令式口吻和我說話了，可是辣椒，我有點不習慣了。」

「很懷念？」

「我點頭。」

「你個小人物。」樊辣椒瞪眼睛，「給我到陽台外面把衣服收回來，立即。」

「是的，樊總，小人馬上去，馬不停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