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你們不是壞人，壞人才緊張，來，笑笑，笑笑能提高工作質量知道不？」

會議室里泛起一陣假笑，我知道我又成功把這幫人搞蒙了，無所謂，我要的是精英，小強一樣打不死踩不死的精英，蒙了就毀了要來沒用。

「別的話我就不多說，老規矩，今晚聚餐，必須人人參加……黃小淑你安排一下這個事情，散會。」我說完率先離開會議室，我要去辦公室找陳芊芊，今天把她悶發霉了，我這個壞人。

回到辦公室，看見陳芊芊趴在我辦公桌上睡著了，我脫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拉過椅子坐在隔壁，觀察熟睡的陳芊芊，她一張小臉擠到一邊很可愛，睫毛長長，帽子時尚，每天換一個，只是……她嘴角輕輕翹著，彷彿夢裡跟誰在生氣一樣。

坐了一會兒，檯面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我飛快接聽，但還是慢了一步，陳芊芊已經被吵醒，抬起腦袋一邊揉眼睛一邊看我。

「寧總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

「梅功，大華梅功。」

「哦，原來是梅總，有何貴幹？」我才回來幾小時？消息這麼靈通？後來我才了解到，原來梅功給紀若蘭打電話紀若蘭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之前紀若蘭說我被總公司派去了外地公幹。梅功找我當然要我履行當初的承諾，他助我搞垮小王，我讓大華做藍貓的唯一部件供貨商。

「聽說寧總公幹回來，打個招呼而已。」梅總呵呵笑了幾聲，「寧總今晚有空沒空？」

「今晚沒空，和手下人吃飯。」

「哦，在那個飯店？」

「我不知道啊，都是秘書安排的。」靠，我才沒那麼笨告訴他。

「真可惜，改天吧！」

「先這樣了，我還有點事。」我把電話掛斷。

陳芊芊剛剛還在聽我說電話，我一掛斷她立刻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我要回家了！」陳芊芊說。

「現在？」我看看時間，兩點多一點。

「嗯。」

「回去沒人陪你啊。」

「我可以自己陪自己。」陳芊芊把衣服還給我，拿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送她回去應該趕的及回來吧，如果馬上走的話。

其實我不希望陳芊芊離開，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安排她，我自己住的都是宿舍，難道要她和黃小淑擠一個房間？得要她願意才行吧？回去的話，陳芊芊一個人又很悶，黃小淑沒空陪她，丁丁忙，剩下一個蔣亮還老不回家，我真怕把陳芊芊憋壞。

到了停車場，上車前我決定問一問芊芊，乾脆在藍貓給她找點事情干算了，她一個人在市區我實在擔心，各方面都擔心。

「芊芊，要不你留下來吧，我給你弄個工作，我們都在這邊，你覺得呢？」

陳芊芊看著我，在思考，然後點頭。

「呵呵，那不用走了，你當我助理吧，什麼時候上班都可以。」

陳芊芊搖頭！

「怎麼了？」

「不當你助理，而且我要回家拿東西！」

「這好辦，我叫人幫你拿過來，我們周末回去拿也可以。」

陳芊芊搖頭，我只能上車，女孩子嘛，大概是回去拿些貼身東西，反正她答應留下來我已經很高興，回去拿東西而已，趕不回來也值了。呵呵，有時候做人得有取捨，什麼都盡如人意很容易把自己寵壞。

今天馬路很暢通，很快就回到市區。

我在客廳抽煙，陳芊芊在房間收拾，整整收拾了一個小時，最後提著一大個行李包走出來。

「這麼多？」

「我就這麼多。」陳芊芊把行李包遞給我。

車子重新上路已經六點多鐘，路上開始大面積堵塞，因為趕時間我的心情開始因為堵塞而糟糕起來，尤其黃小淑打電話催過我以後，電話第二次響起我就有點脾氣了……

「誰啊？」

「老弟你吃了火藥？」張定軍的聲音，居然是張定軍。

「哦，我以為是追債的，原來是張總，真對不起。」我表面上道歉，心裡在更惡毒的詛咒張定軍，因為這王八蛋有份兒害我。

「在那？有沒有空？」

「在郊區那邊，暫時沒空。」

「藍貓？」

「不是。」我撒謊了，我知道張定軍不相信，但這種謊必須撒。

「要不……今晚一起去享受一下？就上次遇上那家夜總會如何？不要拒絕我，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而且……你應該想知道飛雅的事情，梁佳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

「好吧，晚上十點。」被張定軍吃死，這個老色鬼。不過我確實想知道飛雅以及梁佳的事情，樊辣椒不在，黃小淑知道的不多，由張定軍告訴我最適合不過。其實張定軍不找我我也會找他，只是沒打算這麼早而已。

我沒有載陳芊芊回宿舍，直接去了飯店。

我遲到了，好幾十人在等我，但是沒人敢露出不滿。我隨便道了個歉，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和黃小淑說了一下陳芊芊的事情，讓她負責安排工作，順帶安排住宿，黃小淑立即就處理妥當，把陳芊芊安排到紀若蘭那裡，紀若蘭住房子是雙間，而且面積非常大。

我三下五除二吃完，上廁所，還來不及拉門，有人敲門。

「對不起……走錯房間，哦……這不是寧總？」靠，是梅功，走錯個毛，他就故意找我來。

「梅總，看來我們有緣啊，吃飯都能碰上。」我拉開門，走出去。

在飯店大堂，我和梅功找了個位置坐下，服務員端上濃茶。

「梅總，你找我有什麼事？」躲是躲不過了，自己提出來更乾脆一點，況且我趕時間，沒空和他東拉西扯再進正題。

「呵呵，過去我們說那個事情……」

「梅總，那個事情暫時不能實現，你知道藍貓現在的情況，不太理想。」我盡量擠出一個笑容，深呼吸讓自己顯得真誠，「不過我保證，時機一旦成熟我立刻兌現承諾。」

「不不不，寧總你誤會我意思了。」

「誤會？」我有點思疑，我說的不是那件事情？

「大華……坦白說，大華實在不行了，我準備洗手不幹了。」

「不幹？」我小小地吃了一驚，「為什麼？」

「我干別的，回市區干。」

「幹什麼？」

「暫時不方便說，沒成型，我打算出售大華，你有沒有興趣？」

「說真的？」小驚變成了大驚，出售大華，開玩笑吧！

「真的，你們藍貓正在發展，如果最後能發展起來，你必然需要一個固定的部件供貨商，如果由你們自己經營利潤會更可觀，你看那些大品牌公司都是這麼一步步發展起來的。」梅總喝了一口茶，接著道，「我其實對大華很有感情，但現在這個時勢感情不能代替一切，吃力不討好付出與回報不成比例的事情無法堅持。」

「為什麼是我？」貌似，不是在忽悠我。

「你是唯一適合的，而且我們之間認識，關係還不錯。」

「真是這樣？」鬼才不相信他，認識又如何？談感情嗎？沒這麼簡單，「梅總，直說吧，老熟人了沒必要拐彎抹角。」事實上，我動心了，我覺得藍貓這個戰場小了點，我要謀求發展，至少為發展做鋪墊，雖然現在未必是個合適的契機，但亦不見得不可行，干好了一樣很有希望。

「我不打算全部賣。」被識穿了，梅總有點尷尬，「就賣一部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比較難找到買家，找到了我也無法真正信任對方。」

「那麼你信任我？或許這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別人不要為什麼我得要？」

「說不清楚。」梅功淡淡道，「直覺吧，我覺得你抱負很大。」

「呵呵，誇我啊？你準備怎麼賣？一部份是多少？」

「百份之六十。」

「很會想，可是沒那麼多傻子，買過來賺錢了還得分你百份之四十。」

「話不是這麼說話。」梅功委屈，「我都給他現成路子。」

「你那些現成路子沒有實質價值可言，至少對藍貓來說沒有。」我笑了笑，「我可以要，但不能以這種方式。」

「那用什麼方式？」梅功來了精神。

「你先告訴我價格。」

「兩百萬。」

「兩百萬你真要找傻子買了。」我不知道價錢，我心裡想的是無論梅功出什麼價我都說貴，這是樊辣椒教我的小招，殺價百分之六十后再退一小步，誠意與利益結合，一般買賣交易開價都提高百份之三十到四十蒙你，第一刀砍一半沒有錯，往後可以再商量。我覺得奇怪，樊辣椒有這麼一套砍價思想為何秋遊那會兒買什麼給人騙什麼？

「兩百萬還貴？不貴了，你可以找個專業人士估價。」

「如果我買，我肯定會。」我搖了搖頭，「但我買不起，現在藍貓已經不屬於飛雅，你認為藍貓有兩百萬流動資金？」

「籌集，借貸。」

「算了吧，我付不起利息，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還惹一身騷，這會拖藍貓後腿，而且你想，我需要部件代表我有訂單，有訂單代表賺錢，我到外面買部件是用別人的錢去買，我不用拿錢出來你知道嗎？這麼一對比弄個自己的部件工廠非常吃虧。」我大言不慚，事實上不是那麼一回事，有自己的部件工廠至少利潤十分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