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我出現在梁正華辦公室，他不願意來我辦公室，我只有去他辦公室，雖然我很不樂意，但我沒有其它選擇。

「寧總，你倒是很閑啊。」梁正華正在喝茶，很休閑的樣子。

「沒你閑。」我坐在他對面，給自己點了根煙，開門見山道，「你想怎麼樣？」

「寧總，我可是什麼都沒幹。」

「是嗎？」

「是，當然是。」

「梁正華我明確的告訴你，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你既然要玩我陪你玩，我輸得起，反正不是我的。」這番話我說的很平靜，從字面上看似乎滿腔怒火，可是我不怒火，真的，我甚至還能笑，「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爛命一條，而且我比你們任何一個都要年輕。」

「寧總，這不是年輕就玩得起的，要有資本，不然你會死的很可憐。」梁正華大笑，「坦白說，你還不是我對手，你連樊辣椒一半智商都沒有，你註定是個失敗者，你會滾出飛雅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就明天，我和你打賭，你敢嗎？」

我笑，從錢包里掏出十塊錢，放在桌子上面。

「不用賭，我現在就給你，你很想贏嗎？我告訴你，你只能贏十塊。」我站起來，「我的股份比你多，我整不過你，總有人能整過你吧？我可以把股份賣掉。」

「你儘管去，看看誰要？」

「你真逗，這個世界上喜歡撿便宜的人多了，會沒人要？我大不了降價一半賣，我賣給葉家成。」我收住笑容，「你很多產業啊，不錯，我告訴你，我用賣股份的這些錢，我這輩子都跟你抬杠，反正錢不是我的，我耗得起，你看見過我在藍貓的時候如何對付小王？你就是下一個小王。」

我離開了梁正華的辦公室。

其實我心裡沒底，把股份賣了與梁正華抬杠也是隨便說說，即便要抬杠我也在飛雅與他抬，反正虧的不是我的。沒人上班，好啊，大家都別上，讓飛雅爛下去，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他得到的就是一個爛攤子。

第二天，飛雅的鬥爭升級了，梁正華果然準備改制，我當然不同意，可是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同意，那些人雖然沒有股份，但這些人很重要，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或者這麼說吧，他們都覺得站在我對立面是利益的根本，我解釋了，不是我不發工資，可是沒人相信，我沒有辦法。

下午，在飛雅最大的會議室里，坐的站的塞了幾百人。

改制正式要開始投票，每個部門有三票，總共十一個部門，三十三票，各自派代表，或者經理直接投。這是個壞透的壞事情，四大部門都不幫我，即便幫我也沒用，只有四個部門，另外還有七個，正確來說是六個，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張定軍的兩個部門居然投棄權票，張定軍自己一票也棄權。我絕望了，真的，我可以不同意改制，但是我無法控制，我的話已經起不了作用，我甚至不用看票數，現在也沒開始投，我就等著輸吧！

開始投了，黃小淑第一個把自己的票放進一個透明箱子里，她是總監秘書，他有投票權。然後是創意部的，投票的時候他們都看著我，我知道這代表他們投了我的票。其實他們知道，在不發工資這件事上真的不是我的責任。就在昨天，我幾乎就親口說不發工資了，讓這些員工喜歡啥搬啥走，可是我不能這麼干。

創意部投完票，輪到市場部，可是第一個投票的還沒有把票放進箱子里，會議室的大門被狠狠踢開，門撞在兩邊牆上發出巨大的響動。

「投得很過癮啊你們，班都不用上。」樊辣椒的聲音，真是樊辣椒的聲音，所有人都望向一個方向，包括我，那是門口，「你們誰不願意乾的都給我交辭職書，現在交，立即。」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樊辣椒明明在醫院？為什麼？哈哈，難道這又是一個局？

樊辣椒慢慢走向我，在我的椅子角狠狠踢了一腳，把我趕走，她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與梁正華面對面，露出陰沉的笑容。

「梁總，你好風光啊，搞煽動、搞罷停，還搞改制，想把我趕走是不是？」樊辣椒拍了一下桌子，忽然憤怒起來，「你以為玩的很漂亮是不是？你是不是已經覺得把我弄垮了？你覺得自己很聰明還是覺得我很笨？改制啊，喜歡用這種招，很好，現在繼續改下去，發起了就不要半途而廢。」

梁正華臉色蒼白！

「愣著幹什麼，繼續投，該誰誰投，立即。」樊辣椒指著市場部那個傢伙，「陳牧，你腿瘸了還是耳聾了？趕緊把你的票投進箱子里然後滾一邊，別擋別人道。」

陳牧慌張啊，猶猶豫豫，最後乾脆把自己的票塞進嘴巴里。

「我棄權。」

「廢物。」樊辣椒罵了一聲，然後吼，「下一個接著投。」

已經沒有下一個，市場部三個人都把自己的票吃下了肚子。然後到銷售部，只有一個人把票投進去，是我提拔那名經理，另外兩個投棄權。輪到財務部，白洋第一個走上去，卻被樊辣椒吼住了……

「你不用投，你沒有資格，你滾一邊去，等下收拾你。」

白洋一臉萎靡。

票投完了，許多人投了棄權票。

「張總，你的部門沒去吧？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投了棄權，最早投的。」樊辣椒盯著張定軍，「對不對？」

張定軍不說話，臉色不自然。

「現在有個任務，你上去揭票。」

張定軍猶豫了一下，照辦。

最後票數結果不用說，由於許多人投了棄權票，我的得票比梁正華高出許多，梁正華應該從樊辣椒踢門進來那一刻就已經猜到結果，所以臉無表情。

馬上的，根據剛剛梁正華說的規則，黃小淑宣布了樊辣椒出任飛雅集團第一任懂事長嗎，從什麼時候起，有什麼變化，詳細說了一番，給人感覺就是早所準備，因為她連一些手續文件都已經帶了來，放在梁正華與張定軍面前，讓他們簽。

張定軍與梁正華很是猶豫，想死一樣的表情，尤其梁正華，無奈規則是他自己提出的，眾目睽睽之下他能不簽嗎？反口復舌以後誰還相信他？所以，他只能簽。然後張定軍，梁正華提規則的時候他同意，他亦不能不簽。

「熱鬧看完了，結果也出來了，沒相干的人全部滾出去，我會在這裡坐十分鐘，走出去以後我希望看見一個正常的公司。別說我不事先警告你們，跟我斗，你們死定了，現在，滾，立即。」

作鳥獸散，飛似的逃出去一大片，除了白洋之外全部都滾蛋了，過程不到一分鐘。

「你。」樊辣椒指著白洋，「到門口外面站著等。」

白洋灰溜溜走了出去。

「梁正華。」樊辣椒轉向梁正華，「你還有何話說？」

「我算錯了！」梁正華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行。」

「由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斗，是你。」樊辣椒撇了張定軍一眼，「還有你，你們逼我，趁這個機會我們把話一次性說清楚吧，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沉默！

「張總，你先發發言吧！」

「我還有發言權？」張定軍一臉怪異。

「我給你。」

「好，樊總，現在你贏了，你打算怎麼辦？」

「沒怎麼辦，在於你。」樊辣椒玩弄著手裡的筆，「我只要飛雅好，你可以留下來，但是你不能干涉經營管理，這就是我的條件，如果你要干涉，你知道的……」樊辣椒沒往下說，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殺無赦。

張定軍沒表示。

「梁正華，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啊，你現在什麼感受？為他人做嫁衣裝很不爽吧？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離開，因為沒必要守著一個空權。」樊辣椒目光冷冷，「守著也沒用，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好，算你狠。」梁正華站起來，摔門而去。

「張總，麻煩你也出去。」樊辣椒對張定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定軍留給我一個惡毒的眼神，但他不敢和梁正華一樣摔門。

「黃小淑，把白洋叫進來，然後你再到財務部把他副手叫來。」

「是。」黃小淑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白洋進來。

「白洋，你收了多少好處？」

「二十萬。」白洋飛快回答。

「二十萬，二十萬很多嗎？」

「不完全是錢的問題。」白洋瞪著我，「是寧浩的問題。」

「寧浩？我給個總監位置給他坐，他的所有行為我全負責，你可以理解成我的問題，既然我們上下屬關係出了問題，我想你沒必要繼續留在飛雅。」樊辣椒笑了笑，「別不服氣，你沒有資格不服氣，為了二十萬你出賣四大部門出賣我，你行啊。我知道，寧浩打了你一頓，難道你不知道那是別人的陰謀詭計？你為這個毀了自己前途。」

「樊總，不在飛雅不至於活不下去。」

「不錯，很有骨氣，東家不打打西家，但是……」樊辣椒笑的極其陰冷，「你得罪了我你知道不知道？」樊辣椒忽然發飆，「你以為你幹了什麼我不知道？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你那麼笨聽不明白？我警告過你，任何時候都不要背叛四大部門，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好啊。」

白洋沉默。

段盈盈對向飄飄道，「你救自己妹妹要害多少人？而且只是你的片面之詞。還有，我們雖然同一個祖先，但我才是正宗的皇族後裔，你不是，你姓向，你沒資格進皇陵。」「有王印就有資格，我有王印，你有嗎？」向飄飄冷冷地哼了一聲，「妹妹我肯定要救，而且不惜一切代價，擋我者死。」我想死，這兩個女人說變就變，莫非真的只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現在也沒富貴吧？要命的事情還在後面，已經開始自相殘殺，可悲！我連忙攔住道：「兩位就能不能好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