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一章：小事

第二天上班，我第一時間進了樊辣椒辦公室。

「有事？」樊辣椒在批改文件，稍微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下頭。

「是有點……小事。」

「說。」

「我把你車後座的玻璃……」我密切注意著樊辣椒的反應，如果她拿東西砸我，我絕對可以在一秒鐘之內撲倒，「弄壞了！」

「哦。」樊辣椒出乎意料的平靜，不過平靜更讓人感到恐懼。

「你不問為什麼？」我有病啊，樊辣椒不跟我算帳我還不趕緊滾，這死變態陰晴不定，發作起來我不找死？不過我明白一個道理，機會與危險並存，我打算今天就幫馬小瑩把飛雅以後的活動包攬下來，至少先嘗試一下，不行再另想他法。

「要說趕緊說。」

「那個，昨天不是跟你提過馬小瑩的事情嗎？」

「這個我沒興趣。」

「你車正是那個男人砸的，我說這是我們老總的車，他還很囂張的說：砸的就是你們老總的車。他還說以後飛雅的所有活動全部提高百份之十的價格，否則不接。」我觀察了一下樊辣椒的表情，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繼續道，「樊總，我是不是闖禍了？其實不能怪我，那種情況只要是個男人都看不過眼，那該死的東西實在太過份。當然，你要罰我我無話可說，但如果為公司利益出發都要挨罰，那也太令人心涼……」

「你廢話完沒有？」

「樊總，我說的都是……事實。」有點心虛，添油加醋的有點厲害。

樊辣椒合上文件，抬頭看著我，也不說話，就那麼眼睜睜看著，似乎要把我看穿一樣，然後她嘴角逐漸牽出一絲陰森森的笑意。

「樊總，你有話……就、就直說。」

「寧好，你變聰明了，會耍手段。」

「那是……啊不。」

樊辣椒的陰森笑容迅速消失，改而是一副想殺人的表情。

「那，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看樣子應該被識穿了，不過不奇怪，樊辣椒何等人也？那智商都是神級的，我這些小把戲如何逃得過她法眼？

「男人沒個好東西。」

「那是，啊不是。」靠，這不是罵自己？

「行了，我公私分明，看的是質量，只要有質量，活動誰承包我沒意見。」

「你意思是……？」

「不明白？」樊辣椒瞪眼睛。

「明白，謝謝！」我鞠躬。

「記住，我討厭假公濟私的人。」樊辣椒對我露出一個不象笑容的笑容，「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當然不是。」我冒冷汗。

「很好，現在……」

「我知道，滾出去嘛，立即，我知道的，我現在就滾，馬不停蹄的滾。」

難以想象，這事居然這麼輕易就辦妥，馬小瑩還不對我感恩戴德？說不定真會以身相許呢，哇哇——流氓。呵呵，先不管馬小瑩是否對我感恩戴德，我現在已經對樊辣椒感恩戴德，這死變態有時候挺有人情味。人長的漂亮不說，工作能力又強，聰明伶俐、威風八面，如果稍微溫柔幾分，別動不動就罵人，絕對是件罕見的極品。反過來，按現在的性子，行事作風，大概沒多少男人能夠忍受。

下午，我依舊要到活動現場監督。

馬小瑩在忙碌，腦袋象昨晚一樣包裹著，但她搭配了一頂圓帽，還蠻別緻。

「寧先生，來了？」

「呵，最後一天，沒問題吧？」

「沒問題。」馬小瑩信心滿懷道，「我和工頭已經反覆做了五遍詳細的檢查，所有部份都安全、合格。」

「對了，那個事情我跟我們樊總提了一下……」

「怎麼樣？」

看馬小瑩緊張萬分，我決定逗逗她，故意嘆了口氣！

「失敗了對吧？其實我知道，我們公司實力不足。」馬小瑩一臉失望，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無論如何，謝謝你肯幫忙。」

「逗你的，樊總已經口頭答應。」雖然沒有正式落實，但樊辣椒意思已經足夠的明顯，只要保證現在的工程質量就可以。

「真的？」馬小瑩興奮得幾乎沒給我來個熊抱。

「真的，樊總的意思是，不管公司，只要質量。我想對你說的是，目前這個項目即便虧本都必須讓樊總感受到你的誠意以及你們公司的技術質量。」我想了想，補充道，「另外，儘快把你們公司的簡介資料報價之類的整理成文件給我一份，我幫你遞到樊總的辦公室。」

「好的，」馬小瑩感激的目光，「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簡單啊，以後別拒絕坐我的車就行。」

馬小瑩愣了一下，應該想到了小區門口那件事，尷尬的笑了笑。

馬小瑩又忙活開了，指揮工人整改了許多地方，原來質量還存在上升空間，只是考慮到成本問題才緊縮控制，而由於我剛剛那番話，馬小瑩算豁出去了，畢竟誰都清楚與飛雅合作意味著什麼，尤其對一些小公司而言，飛雅能夠一下子為你帶來名氣和效益，只要合作書一簽，立馬雞犬升天，不可同日而語。

經過近個兩小時的修葺，現場的布置已經挑不出任何毛病，換言之這裡已經沒我什麼事，和馬小瑩告別了一聲，我離開了！

想到開著一輛破寶馬也不是那麼回事，被偷了麻煩更大，所以把車開到修理店。修理完車後座的玻璃已經六點多，我很奇怪樊辣椒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要車，難道她這幾天都坐出租上班？或者有幾輛車？靠，管她呢，不問更好，反正我開著挺方便習慣，至少等到活動結束再還她。

在路上閑逛了幾圈，看見一個加油站，進去把油加滿，然後去接陳芊芊。

看見我，陳芊芊十分驚喜，我更驚喜，因為陳芊芊身後跟著一個很陽光帥氣的小子，陳芊芊走一步他就貼一步，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直到我跟前。

「跟你說我有男朋友，信了吧？」陳芊芊挽我臂膀，腦袋靠在我肩膀做小鳥依人狀。

那小子瞄了我幾眼，又瞄了瞄傍邊的寶馬，失望而去，不過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你真是芊芊的男朋友？」

「不是。」看那小子表情由失望逐漸轉變成喜悅，我補充道，「是未婚夫。」

那小子臉色鐵青，頭也不回遁了！

「寧浩，你會不會太過份了？」陳芊芊居然怨我。

「芊芊，感情事不要拖沓，拒絕要徹底，以絕後患。」說的多好聽，那我和梁佳呢？

我早就闡述過，陳芊芊特別喜愛看電視，而且是看我特別討厭的劇集種類，因此我們倆人都在家的情況要麼我在陽台發獃，要麼回房間睡覺。今天我選擇睡覺，雖然現在才晚上九點多一點，總比受那些弱智劇污染好。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電話鈴聲吵醒！

「蔣大少爺，讓不讓人活了你？」我看看時間，凌晨一點半。

「在『加時』，趕緊過來。」

「不過，困死了！」

「世紀大戰啊，皇馬VSAC米蘭……」

「我管你火星撞地球，就這樣。」我劈啪掛斷電話，繼續蒙頭大睡。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紮起來，飛快穿衣服、穿鞋，往門外跑……

二十分鐘后我出現在「加時」，一家頗有名氣的球吧。現在時間是兩點二十六分，場內已經人滿為患，三五成群扎堆聊天，或者盯著左右前後三個碩大的背投。背投畫面此刻正在直播歐冠杯，皇馬VSAC米蘭。當然啦，比賽還沒有正式開打，只是雙方球員出場，歐冠主題曲奏響。

里裡外外找了一圈，終於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找到蔣亮，這混蛋穿一身皇馬球衣。

「嗨，哥們。」我很用力拍他後背。

「嚇死人啊你？」蔣亮被我嚇一跳。

「豬膽啊你？」

「你才豬。」蔣亮給我倒了一杯冰鎮啤酒，「又說困？」

「那是剛才，現在我精力充沛……」

「我看你跟娘們一樣善變。」

忽然，我看到一位美女向我們所在的位置走來，這位美女亦是穿一身皇馬球衣，還對我笑，最後卻坐在蔣亮傍邊，摟著蔣亮的肩膀。

「這位是……？」我以目光詢問蔣亮。

「我女朋友，丁丁。」蔣亮給那位美女介紹我，「寧浩，我最好的哥們。」

「你好。」

「大家好。」上帝啊，蔣亮這混蛋到底有多少女朋友？是不定期換一個？還是一腳踏多船？超級禍害啊。不過必須說，這個丁丁比我以往看到那些跟蔣亮有一腿的所有女孩加起來還要有質量，英姿颯爽自不用說，隱隱還有一股神秘之氣，可惜即將要被蔣亮禍害，沒天理啊！

世紀大戰開打，我們聚精會神盯著，激烈亢奮的喊著。

今天皇馬的氣勢顯然比AC米蘭強勁，當然很大原因是因為主場，而且近期的競技狀態也不錯，所以一開場就壓住AC米蘭打。AC米蘭的球員大多比較年邁，尤其中后場，平均年齡超30，體能、速度與皇馬球員不在一個檔次，但勝在經驗豐富。所以，縱然皇馬佔據絕對的優勢，卻直到中場休息比分依然是勢均力敵的零比零。

「沮喪吧？」蔣亮是個超級皇馬迷，皇馬佔場面不佔比分，他著急。

「我幹嘛沮喪？按這打法球遲早會進。」蔣亮轉向丁丁，「對么老婆？」

「對。」丁丁點頭。

「心有靈犀，親一個獎勵獎勵。」

「好啊好啊！」丁丁一臉興奮，「先獎勵你，然後獎勵我。」

「哇，夠刺激。」蔣亮的嘴巴迫不及待湊近丁丁。

「停，當我空氣啊，噁心的好不好？」

「噁心就把眼睛閉上。」丁丁瞪我。

「小屁孩呆一邊去。」蔣亮揣我，「別打攪哥哥做正經事。」

我對這對狗男女無語，只能走開——上廁所。

從廁所出來，一眼看到正準備上廁所的鐘寶軍，這傢伙也看到了我，愣了一下以後撒腿就跑，見鬼一樣。不過不奇怪，前前後後這傢伙已經在我身上吃過兩遍虧，還敢惹我有病不成？我倒沒興趣追他，估計也追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