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雲素的意料,當他轉身之後,看到的就是一道劍氣斬開一切。
那是呂青的白虹劍。
雲素愣了一下,然後才想明白發生了什麽。
……
之前,在帝辛出現的時候,古靖正以斬仙劍陣,將呂青困在其中。
對於帝辛的出現,古靖視而不見。
盡管他心中很清楚帝辛的危險,但是此時的古靖心中全都想著繼續決鬥。
他要贏呂青。
而呂青,就算站在劍陣之中,依然有反抗之力。
在那靈氣封閉了空間的無盡黑暗中,只有劍刃。
呂青仿佛站在虛空之中,上下四方都空無一物。
但他依然能夠揮劍。
而每一次白虹劍的劍刃碰到劍氣,呂青就能找到一條劍陣運轉的軌跡。
對於呂青而言,現在面對的一切,不過是被蒙住雙眼,面對無數對手而已。
那根本不算什麽。
而且這個對手,還並沒有遠勝於他的靈氣修為。
呂青站在原地,以手中劍為眼,“聽”著周圍的一切。
而控制著整個劍陣,對於劍陣中的空間有絕對控制權的古靖,當然知道呂青在做什麽。
兩人在無法跨越的隔絕內外,開始交手。
古靖並不太熟悉劍陣的控制,但是斬仙劍爛熟於心。
劍陣之中,空間已經被封閉,五感被隔絕,只剩下無數劍氣,如同奪命的羅網,死死纏住呂青。
呂青面對著四面八方而來的劍氣,手中長劍不停,心中計算也一樣不停。
所謂劍陣,就是長劍相互配合,其實古靖之前開口說出“斬仙四劍”,對於呂青而言,已經是足夠明顯的線索了。
每一道劍氣,都是四個長劍的力量同時出現。
那麽每一道劍氣,自然是四個相互配合。
呂青五感被封,但手中劍絕不會錯,多少道劍氣落在上面,力道如何,方向如何,速度如何,都了然於胸。
很快,他就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每一道劍氣都是四個一組,而它們之間的配合,也很有規律。
一道迅捷,是前鋒,一道沉重,是後陣,兩道輕盈從容,變化無窮。
不過盡管有四道劍氣,呂青卻始終都能擋下來。
除了呂青劍術精湛,先知先覺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好重的殺氣……”
劍本來就是殺人的冰刃,殺氣沉重並不奇怪,但是這次決鬥之中,呂青已經不知道感慨過多少次了。
殘劍之中,多是曾經戰陣之上劍客的佩劍,殺氣比起呂青這種在蠻荒中成長的劍客,要深重很多。
而這個劍陣之中,劍氣幾乎都奔著心臟咽喉,呂青輕而易舉就擋下了衝自己而來的所有劍氣。
所以他很快就摸清了規律,並且開始計算,更深遠的劍陣本質。
在劍氣之上,是整個劍陣存在的方式。
是什麽力量隔絕了空間,封閉了五感。
是什麽力量讓靈氣凝聚成劍氣,並且按照劍陣的意志而行動。
呂青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直覺。
那是他多年修煉的劍術送給他的洞察。
呂青幾乎可以不經過思考,在一瞬之間找到任何劍術的破綻。
然後他就只需要一劍斬下去就好。
很多時候,呂青並不願意這麽做,而是強迫自己觀察,思考,真正理解對手的劍術是什麽。
就比如現在。
他還在努力設法理解斬仙劍陣的存在。
這是一個完全放棄了劍刃,隻留下劍氣的存在。
而因此,劍陣才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不過一切都有代價。
四柄長劍和劍氣之間,並不是沒有破綻。
如果呂青能找到機會,斬斷其中的聯系,就會製造出破綻。
而這根本算不上困難。
呂青想到這裡,毫不猶豫地出劍。
這一劍抓住了一道劍氣剛剛落在白虹劍上的機會,將劍氣之後的靈氣斬斷。
這是只有呂青才能做到的事情。
雖然劍氣本質上也是靈氣,所以可以斬斷靈氣,但是真的找到靈氣何在,是世界上難做到的事情。
呂青一劍過後,頓時感覺四周壓力一空。
那是劍氣被截斷,劍陣運轉受阻。
雖然空間依然被隔絕,但壓製五感的力量頓時一松,而且劍氣消失無蹤。
呂青隻用了一招,就佔盡先機。
而此時,站在劍陣之外的古靖,頓時冷汗直冒。
他的壓力來自斬仙四劍,盡管劍陣完全是由四柄殘劍控制,但古靖也在拚命跟上它們的力量,試圖理解劍陣存在的本質。
原本古靖沒什麽進展,他看到的都是理所當然的東西,甚至還不如段飛的法陣入門課內容豐富。
但剛才呂青的一劍,讓劍陣的深層暴露在古靖眼前。
那是一個簡單得不可思議的東西。
殘劍的劍氣與殺氣混合,就變成了一個劍陣。
那幾乎完全就是法寶的陣法。
而實際上,殘劍本身也確實十分接近法寶的存在:力量強大但無跡可尋,靈氣自成一體。
這樣的劍陣,幾乎沒辦法以理智理解,如果是殘劍的主人,自然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而如果不是,就像古靖這樣,無論做什麽都沒用。
所以現在,當劍陣面對呂青的威脅時,古靖無計可施。
然後就是一道劍光閃過。
那正是敖明以強大的靈術封死整個世界的時候。
白虹劍的劍光如同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芒,甚至瞬間佔據了整個世界。
閃光之後,斬仙劍陣就無聲地崩潰了。
呂青收起白虹劍,站在原地,暢快的長出口氣。
而古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四柄殘劍化為飛灰飄散。
此時,兩人才注意到了詭異的天色。
呂青轉身,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敖明。
他手中的白虹劍發出一陣輕鳴。
呂青冷冷一笑。
他曾經斬殺一條白龍重鑄白虹劍,眼前不過又是一個可以一劍斬斷的木樁而已。
而古靖則是在想,如果斬仙劍陣的力量能有眼前這個靈術一樣強大,也許還能和呂青一拚。
就在此時,帝辛出手了。
他誇張地向後仰倒,對著天空揮拳:“好……”
“無聊啊!”
伴隨著這句喊聲,一道強大的靈氣衝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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