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要兩碗鴨血粉絲。」

袁雪和老闆說完又朝李東笑道：「這裡鴨血粉絲味道特別好，和一中附近那家的味道差不多，待會你嘗嘗。」

李東腦子都想空了，最後還是想不起來一中附近到底哪家賣鴨血粉絲。

或者說賣鴨血粉絲的太多，鬼才知道秦雨涵去的是哪家。

不過這種事和女人不能較真，李東含糊其辭地點點頭沒吭聲。

等鴨血粉絲上桌，袁雪吃的很香。

一邊吃著還一邊對李東笑道：「你嘗嘗，是不是那個味道？」

李東敷衍著嘗了一口，感覺味道也就一般。

至於袁雪口中的那個味道，李東還真不知道，他又不知道袁雪吃的是哪一家。

不過嘴上還是回道：「恩，味道差不多。」

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吃這個，加上已經吃過晚飯，根本沒什麼胃口。

勉強吃了幾口，李東便放下了筷子。

袁雪正吃的開心，又抬頭道：「李東……」

卻是見李東已經放下筷子，一大碗粉絲幾乎沒動，瞬間袁雪的眼神就黯淡下來。

沒有說話，袁雪低著頭繼續開吃。

李東也沒注意，一直等袁雪吃完才收回了左顧右盼的目光。

吃完粉絲，李東問道：「還準備吃什麼？」

袁雪搖了搖頭，輕聲道：「陪我走走吧。」

李東感覺她語氣有些不對勁，好像沒剛開始那麼歡快了。

不過也沒多想，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兩人便在街道上漫步起來。

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袁雪卻是一直沒說話。

李東撓了撓頭，他再笨也感覺到不正常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變了。

難道是因為剛剛那碗鴨血粉絲？

可是李東也沒感覺有什麼特殊的啊。

正想開口，袁雪忽然止住了腳步。

李東急忙停步，就見路燈下的袁雪已是淚流滿面，大滴大滴的淚珠從臉頰滑落。

李東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道：「怎麼了？」

袁雪搖了搖頭，輕笑道：「沒事，眼睛有些不舒服。」

說罷揉了揉眼睛，袁雪又笑道：「李東，可惜現在不是雪天，要不然我好想唱首歌給你聽。」

李東忽然覺得心裡堵的厲害，強笑道：「你要是想，隨時都可以唱，不一定非要雪天才行的。」

袁雪又搖了搖頭，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最後泣不成聲道：「李東，要不我還是唱給你聽吧，我怕以後沒這個機會了。」

李東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喘息道：「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袁雪淚如雨下，沒看李東，而是用沙啞的嗓音開口唱了起來。

「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總有雲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開過，冷冷冰雪不能掩沒。

……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

……」

「嗚嗚，李東，我好想在下一個臘八下雪的時候唱給你聽，可是沒機會了。」

歌聲依舊，伊人已經離去。

袁雪走了，走的傷心欲絕，彷彿今天來見李東就是為了告別。

站在原地許久，李東才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心裡難受的厲害，甚至都有些懵了。

之前明明還好好的，突然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李東有些不知所措。

狠狠一腳踢向面前的燈柱，李東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心裡煩躁的不行。

袁雪走的時候他想挽留，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喂，誰讓你踢路燈的！外鄉人就是沒素質，我說……」

「滾！」

李東冷厲掃了他一眼，扔下幾張鈔票便轉身離去。

……

這一夜，李東腦海中回蕩的都是袁雪悲傷的歌聲。

第二天一早。

秦雨涵來的時候發現地上滿是煙頭，不由皺了皺眉。

見李東眼圈都黑了，秦雨涵柔聲道：「怎麼了？是生意上出了問題嗎？」

李東搖了搖頭，沒敢看秦雨涵。

他有些迷茫，又滿心的內疚。

不知道是為誰內疚，也不知道是為誰迷茫。

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沖了澡，洗掉身上的煙味，李東出來的時候嗓子沙啞道：「機票訂好了，咱們回平川！」

他不想再留在京城了，他討厭這個地方。

前世如此，這輩子依然如此。

秦雨涵看了他一眼，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

3號下午，飛機落在了平川的土地上。

下了飛機，李東忽然感覺整個人都鬆快了許多。

遠離京城，李東被勒緊的心臟彷彿再次恢復了活力。

看著有些疲憊的秦雨涵，李東滿臉歉意道：「對不起，之前我心情有些不好。」

秦雨涵沒說話，只是拉著他的手又緊了一些。

李東長呼一口氣，好像要將滿腔的鬱悶全部吐出去。

過了好一會，李東精神煥發道：「走，我帶你去我們的新家看看！」

「新家？」秦雨涵滿臉疑惑。

「對！」

李東笑道：「就是新家！我在平川買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就等你這位女主人裝飾了，這幾天我們大採購！」

秦雨涵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進了萬源二期。

看著那空蕩蕩的新家，秦雨涵忽然感覺心裡多了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這是李東為她準備的新家？

她以後就是這棟新房的女主人？

秦雨涵忽然轉身緊緊抱住了李東，喃喃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李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是我感到幸福才對。」

……

接下來的幾天，秦雨涵和李東開始了瘋狂購物。

大到傢具家電，小到毛巾牙刷，兩人都不厭其煩地親自挑選。

有時候為了買一雙拖鞋，兩人前後都要比對好幾次，弄到最後連遠方超市的員工都不敢往李東身邊湊了。

實在是李東和秦雨涵的問題太多。

明明是自家的產業，還非要問質量怎麼樣，出了問題能不能保修？

遠方的員工都快被折磨瘋了，你自己家東西難道還不知道好壞，真要出了問題也得找你自己才對。

李東卻彷彿忘了這事，依舊樂呵呵地和秦雨涵討論著會不會有質量問題。

幾天下來，新家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

7號那天早上，秦雨涵登上了去京城的飛機。

臨走時卻是湊到李東耳邊道：「新家除了你媽和我媽，不許再有其他女人進入！」

李東見她一臉認真，摟著她狠狠親了一口，最後才笑道：「放心，我保證！」

秦雨涵心滿意足地走了。

李東卻是苦笑，這幾天什麼正事都沒幹，接下來自己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