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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宮有毒 - 六十九 掣肘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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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穿過樹蔭,自窗格縫隙間透入,漏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似秋霜如冬雪,殿中朦朧的燭火中生出正搖曳著的紅光暗暗滋長出幾分微弱的暖意。
     

    我肩頭披著一件鵝黃色的織錦兔毛鬥篷倚在小榻上,柔軟的毛尖滑過手掌觸覺宛如絲綢一般細膩,我低頭輕輕地撫弄著毛影,“今兒可是去內務府領俸的日子?”
     

    白歌手裡支著銅簽蹲在牆角一面撥弄著銅爐裡正燒得“滋啦”發響的焦炭,一面輕輕“嗯”了一聲。
     

    我目光往窗外一瞟,聲音仿佛夜空中一道劃過天際的流星,“多少?”
     

    只聽白歌一聲歎息。
     

    過了一會兒,白歌攏了一個銅手爐起身過來遞到我手邊,“小主,雖說今年冬天來得比往常晚一些,但寒意卻不減,還是捂個手爐千萬別染上風寒。”
     

    我低眸看一眼手爐,輕輕一推,含笑道:“你們不必瞞我,我曉得的,宮裡的炭不多了,是不是?”凝視著白歌,又道:“一大早我就見鶯兒興衝衝地奔去內務府領俸,回來的時候滿面都是風塵仆仆,顯見的是跟人吵過嘴了,午間時分,鵲兒看了鶯兒從內務府領回來的東西又一臉不服氣地和鶯兒一道出了宮去,兩個人下午回來就坐在廊外頭的牆根底下白白靜了半日,平常她們倆一個比一個鬧騰,都這麽著了,你們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見白歌面色戚戚,搖一搖頭,輕聲道:“我知道那兩個必定躲在房裡悶惱呢,把宮裡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白歌低低地應了一聲“是”,轉身就開門出去,一陣寒風進來冷森森的揚起梁下的紗帳帷幕,再落下拂過一地清冷的玄色方磚,能感覺到瑟瑟的凜冽正一點一點向我襲來,不禁伸手緊了緊領口的綢帶,一會兒,白歌便領著高萬枝一驅人進了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蔫蔫的,

    我的目光慢慢掃過眾人面上,朝白歌一勾手,“打開我床頭櫃子把裡頭放著的幾個木漆盒子拿出來。”
     白歌悄步過去,將三個大小不一的妝奩盒子並在一起規整的放在我面前的小幾上,我輕輕一歎,直起身子抬手打開來,滿滿當當裝的都是首飾銀兩,琉璃耳墜、血玉鐲子、寶石戒指、瑪瑙朱釵、珍珠項鏈並著一層金燦燦的元寶錠子……在微弱的光亮下散發著最溫潤的光澤,宛如春水流淌泛起秀姿漣漪,自持道:“你們也看到我今日光景,你們若有誰想走我不攔著,畢竟主仆一場,也沒讓你們得到什麽好處,”話說一半,我抬手指一指妝奩,繼續道,“你們就從裡頭挑一樣帶走,就算是我盡了主仆之誼,日後也就兩清了。”
     

    我見沒人要動,我又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今日光景才只是剛剛開始,日後恐會有更艱難的日子,到底是要良禽擇木而棲,還是要繼續跟著我這個不爭氣的主子,錯失了這一次機會可就沒有下一次了,若是今日不走,日後被我發現有別的心思,我定是不饒的,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選擇。”
     

    靜了片刻,原躲在眾人後頭的一個青衣女子出來跪在地上說:“小主,求小主打發奴婢走,奴婢想走,”我端量著她長了一張圓潤的面龐,十三四歲的樣子,嘴唇是慘淡的顏色,她身子輕輕顫抖著,“奴婢上有八十母親,下有三歲弟妹,求小主體諒奴婢,奴婢來生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小主。”
     

    鵲兒上前來怒瞪著她,低喝道:“碧兒,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在做什麽!”
     

    碧兒原應是鵲兒手下的人,平常指使著乾些雜活,不讓進屋伺候的。
     

    今日是我第一次把這個名字對上了這個人,我點點頭,打手從妝奩裡抓了一把金瓜子,笑道:“聰明人都該向碧兒一般選擇。”說著,我就將手裡的金瓜子送至碧兒手上,碧兒雙手接過。
     

    鶯兒眸光恨恨地看著碧兒,“站在這個屋子裡的人哪個家裡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但做人得憑良心,咱們小主好的時候何曾虧待過咱們這些人,景仁宮的奴婢奴才出去哪個不是體體面面的,現在小主一落魄就有人上趕著要走,真是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碧兒眼中將要滴淚,隻垂著頭不敢吭聲。
     

    白歌過來拉了拉鶯兒的衣袖,眼色瞅了我一眼,示意鶯兒不要再說,“想走的留也留不住,別說了,人各有志。”
     

    鶯兒忙禁了聲,只是眼睛依舊惱怒地盯住碧兒。
     

    過了一會兒,高萬枝打了個千兒道:“小主明鑒,奴才是絕不肯走的,但奴才手下還有幾個不懂事的,若有誰想走的,萬請小主能善待。”
     

    我輕輕一笑,“這是必然的。”
     

    正說著,就有一個小太監出來跪在面前,連磕了三個頭道:“奴才小春子一直跟著小主盡心盡力,不敢有半分懈怠,還求小主看在奴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奴才這一次吧!”
     

    我望住眼前這個瘦削的小太監,歎息道:“你起來吧,我說過不會怪罪的,”話音未落,我就從妝奩裡拿出一塊上好的藕花玉佩來,“只希望你日後能跟上一個好主子過著安穩衣食無憂的生活。”小春子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直道自己該死,其實有什麽該死的,我對他們並沒有過大的恩惠,在無望中尋求出路本就理所當然,小春子微抬起臉接過玉佩時,我無意看見他額頭竟磕腫了好大的一個包,心裡不免又是一陣酸楚,隻覺得沒有必要。
     

    若是他們能活在現代該多好!
     

    半晌後,我又問了幾句,見再無人說要走,便就讓白歌將碧兒和小春子兩人送出去,白歌回來後,我囑咐道:“你們既安心要侍候我,想必也打定了主意要跟著我,不存二心,我是什麽性子,你們也都知道,日後我若好,你們便好,但若我不好,也盼著你們能跟我一條心,一條命,什麽該說,什麽該做,都是聰明人,不會不懂。”
     

    一屋子宮女太監皆道:“從今往後隻以景仁宮馬首是瞻!”
     

    我環視一圈,很是滿意,“嗯”了一聲,便就叫眾人散了,隻留了鶯兒、鵲兒下來說話,我盯著眼前的兩人,緩緩道:“說實話吧,今兒去領俸遇見什麽事兒了?”
     

    見兩人不肯說,我又道:“到底領了多少回來?”
     

    白歌對兩人清聲道:“別瞞著了,小主心裡都清楚,不然方才也不會有那一出。”
     

    鶯兒輕整娥眉,欲要落淚,“內務府裡外都是小人,整日裡拜高踩低,見人下菜碟兒,之前小主風頭正盛時忙不迭的就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了,何曾要景仁宮自個兒去領過俸,都是遣人早幾日就送過來了,今兒奴婢見俸遲遲未到就自個兒去領了,結果生生要奴婢在風口等了兩個時辰,這也就罷了,回來才發現內務府竟然私自克扣了小主的東西,小主這才稍稍不得意些,那起子小人就這樣欺負上來了。”
     

    我籲出一口氣,輕輕道:“如今我惹了老佛爺不快自然比不得往日風光,用度都盡量節省著些。”
     

    鶯兒咬唇道:“還有一整個冬日要過呢,內務府這次送給咱們景仁宮的全是黑炭,燒起來全是濃煙根本就用不了,還有那些裁衣的料子,裡頭全都被霉蛀了,還不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翻出來的呢!”
     

    白歌眉心一猝,“什麽!?黑炭!”白歌神色愴然地看著我,慨然道:“咱們小主什麽時候用過這樣的東西,就是在府邸時老爺也是當作寶貝般的疼著,黑炭,連奴婢都沒見過。”
     

    鶯兒憤然道:“黑炭很難點起來,就算點起來了也會燒的滿是煙塵,氣味難聞嗆得人連腦殼都疼,根本不能放在室內用。”
     

    我深吸一口氣,分別拉過她們三人的手,“是我連累了你們,”又垂眸道,“好在我這裡還有許多好料子可以用,裁衣也可以學著自己動手,至於那黑炭若實在不能用也就罷了,多捂幾個湯婆子,多蓋幾床被子。”
     

    白歌忙道:“小主自個兒動手?”連聲又道:“那絕不行的,小主盡管放心,一切有奴婢呢!”
     

    我歎息一聲,“連景仁宮都這副光景,遑論姐姐那兒了。”
     

    沉默了一會兒,鶯兒忽小聲道:“奴婢聽說內務府大臣榮祿乃是受老佛爺提拔,咱們小主前兒剛惹惱了老佛爺內務府今兒就跟上了,可不是這內務府榮祿大人想要趁此機會給老佛爺出口氣呢?”她想了想,又道:“若是果真如此,大抵也不太會牽連到瑾小主,畢竟瑾小主一直循規蹈矩並未有什麽過激之處。”
     

    提及瓜爾佳??榮祿,我倒覺得鶯兒的話有幾分可信,心內不禁黯然,以往沒覺著什麽,在這一刻才恍然發覺到在這紫禁城中生活,內務府竟是這般重要角色,才頂了幾句嘴就是如今這樣慘淡光景怎麽能行,也實在太過掣肘了,嘴裡喃喃道:“我得想個法子脫此困境才行。”
     

    鵲兒道:“小主可以去找皇上啊!”
     

    鶯兒道:“是啊,皇上那麽寵愛小主,只要小主稍稍一說,皇上必定會讓內務府勤謹補上。”
     

    載湉處境本就艱難,我若再讓他出頭,慈禧的矛頭恐怕就要轉向載湉。
     

    這樣一來,載湉就會更加寸步難行。
     

    我忙擺手,“不成不成,這件事情我想要自己解決,總不能什麽事情都要依靠皇上吧,”又道,“況且皇上手頭的麻煩事情已經夠多的了,我不想再用自己的事情去加重皇上的負擔。”
     

    鵲兒抿一抿嘴。
     

    我想了一會兒,忽問:“內務府大臣僅榮祿大人一人麽?”又嘗試問:“內務府裡有沒有一個名叫楊立山的?”
     

    鵲兒忙道:“奴婢知道楊大人!”
     

    我掙眉,一時仿若有了生機,“你知道?”
     

    鶯兒忙跟著道:“奴婢也知道楊大人!”
     

    我看著這兩人一舒眉,“這人在紫禁城裡竟這麽出名?”
     

    鶯兒笑道:“奴婢們知道是因為開春前楊大人派人做了一扇玻璃窗欲要安裝在皇上的寢宮裡卻不巧正好叫老佛爺知道了,就把楊大人叫過去罵了一頓,搬出祖宗體制來威嚇楊大人,好在老佛爺對楊大人的印象不錯,又逢著李安達於旁說情這才逃過一劫。”
     

    我好奇問:“那麽,那扇玻璃窗最後裝上了嗎?”
     

    鶯兒、鵲兒搖一搖頭。
     

    慈禧對載湉可真是冷血。
     

    我輕輕一歎,“楊大人這是舍了孩子又沒套著狼,”過了一會兒,我又道,“明兒叫高萬枝去內務府打聽打聽這個楊大人現在光景如何,回來告訴我。”
     

    鶯兒、鵲兒面面相覷,“小主這是何意?”
     

    我笑,“現在我也說不好,反正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白歌一面收拾著小幾上的首飾妝奩,一面含笑道:“小主心思多呢!”
     

    我無奈笑道:“什麽心思,不過是被逼得無路可走罷了。”
     

    鶯兒忙不迭道:“那明兒一大早我就叫高萬枝去打聽。”
     

    我囑咐道:“告訴高萬枝暗中打聽可要避著點兒人,別叫輕易發現了。”
     

    鶯兒笑,“小主就放心吧,高公公必然是知道的。”
     

    月細勒如鉤,光華卻晦暗不明,仿佛被誰人用水模糊了邊界一般,月光就像剛剛洗滌後的綢緞,又像嬰孩涓涓的皮膚,子夜,簷瓦間瀉下的無數清輝,自小窗中溜出的橘黃色燈光幢幢種種,倒與素潔的月光構成了一幅絕妙的佳品,我癡癡地望著外頭, 耳邊聞得旁邊鵲兒對鶯兒玩笑打鬧的聲音漸漸變得遠了,“怎麽你們都有事做,明兒……”
     

    “明兒你就去給小主打洗臉水……”
     

    “你這小蹄子!”
     

    “憑你是什麽?”
     

    “看你水靈靈的,小心晚上走在路上遇見小太監!”
     

    “好你個爛舌頭根子的!在小主面前竟說這種話來,盼著你未來嫁個黑瞎子,省得你胡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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