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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宮有毒 - 一十八 偶見字體大小: A+
     
      走了半晌,花園石階上下都厚厚地堆滿了水沫似的雪,亭前的樹上,雪著得很重,在雪的下層結成了冰塊。路邊偶有幾株山茶花,正在豔開著粉紅色的花朵,姿態有些彎綴下來,半掩在雪花裡,紅白相映,色彩燦然,使人感到一種華而不俗,清而不寒的風骨。

      驀地,我的目光被遠處一抹烈豔般的紅色吸引住了,那是木棉花。在現代時,我從未親眼見過木棉花,原來它竟是這樣美,倏而落入眼裡,使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一株株高大挺拔的木棉樹上,一朵朵,一簇簇,像極了一丹鶴尾翅上柔軟輕盈的羽毛,木棉花正互不謙讓地競相開放著,高高地傲立在枝頭,那花朵就像一團熊熊的火苗。最難得的是,雖開得很紅,但卻又不像牡丹紅得嬌媚,木棉花紅得穩重而莊嚴,把墨黑的天際染出一片通紅,似鮮血在燃燒。

      我不禁走近,視線所及,木棉樹挺拔的枝乾好似君子手中不折不撓的毛箋,橫生的枝條宛如九天仙女的裙帶,花紅似火,蕊紅如焰,被冰雪輕掩的花瓣,紅裡透著白,白裡透著紅,待我更湊得近些,鼻尖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在空氣中暗暗彌漫著的幽香,馥鬱卻並不濃重,直叫人為之心醉。

      四周萬籟俱寂,只能聞得冬風吹落枝上積雪的呼呼輕聲,我緊緊用羽緞袍子裹住身體。星光忽明忽暗,雪地皚皚一片,頭頂繁多花樹的亂影迷亂地交錯著,好像無數芝蘭銀花的枝椏投映在溶溶月色下,半明半昧,朦朧滿天。

      忽聽得前方近處似有人聲,便循著走過去,我怕驚動了人,就吹滅了燈火,盡量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慢慢往裡頭移動,生怕腳步踩重了落葉積雪發出一絲聲響,隔著花影看見一抹銀灰色衣角與我相距不遠,上面的銀線繡著的柳葉紋路在雪光中隱約可見,他步子踱來踱去,顯得好不焦躁,語氣又仿佛開玩笑一般的對著旁側兩人說道:“自從子兮沒跟我們一塊兒玩鬧,這日子還真就變得一般無聊又無趣,說起來,我跟她還有一盤棋沒下完呢!”說著,他又拍了拍坐在石桌左側人的肩膀,“志均,你趕緊想個法子,讓子兮出來跟我們鬧會子才好!”

      志均笑道:“子兮在的時候你總欺負人家,子兮不在了,就數你念叨的最多,子兮離進宮的日子沒多久了,她那個性子,你還是讓她在閑汀閣好好學學禮儀規矩吧!免得日後吃了大虧去!”旋即搖一搖頭,自顧自地拿起小爐上溫著的酒壺斟了滿盞遞給坐在自己右側的人,並問道,“譚兄台,你說我的話可在理?”

      譚嗣同接過酒盞,抿了一口道:“志均的話雖在理,可卻不通人情,”輕輕一笑,“不僅志銳,就連我都有些想見你家這個五姑娘了,”想了想,又道,“再說了,吃不吃虧跟學不學禮儀規矩也沒多大關系。”

      志均看著他好奇問:“你也認識子兮?”

      譚嗣同笑道:“有過一面之緣,不與京城裡的普通姑娘相同,很有個性。”

      志銳歎息一聲,“只可惜,等我家子兮進宮後,咱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更別說跟她一塊玩鬧。”

      譚嗣同忙擺了擺手,“你家這個五姑娘並非池中之物,日後必是要鳳凰凌禦九天的,”他的目光輕輕落在志銳的面上,“你大可放心,你們一定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志銳盯著譚嗣同問:“你就這麽肯定?”

      譚嗣同幽幽一笑,“我萬分肯定。”

      志均喝了一盞酒,“你們也別想那麽遠,

    眼下就有一機會能見到子兮。”  志銳忙問:“什麽機會?”

      志均道:“宮裡發話下來了,除夕那晚子兮、子玉可與家人同歡,搏個入宮前的好彩頭。”

      志銳疑惑,“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也是以往都沒有的恩典。”

      志均含笑道:“我托人打聽到,這是皇上今早特意擬詔的恩典,”又眯一眯眼,緩緩問,“對於這事,你們兩個有什麽看法?”

      譚嗣同自然諸事了然於胸,坦然笑道:“剛才我說什麽來著!”

      志銳抱起臂來,指尖輕輕摳著嘴唇,“只是不知這是對咱們他他拉氏一家的恩典,還是皇后也承了這份難得的恩典?”

      志均想了想,“這根本不重要,眾所周知,皇上隻選了一後兩妃,兩妃都有的恩典,再怎麽也不可能薄了皇后那一份,即便皇上並不十分中意皇后,但看在老佛爺的面子上,有些事也不得不為。”

      譚嗣同輕笑道:“不管你們信不信,皇上一定是因為喜歡你家五姑娘才這樣做的。”

      志銳連忙擺手,笑道:“不可能,不可能,據說當時選秀,皇上本是想把手上的玉如意給德馨家的小女兒,後來老佛爺出聲阻攔皇上才作罷,這才過去多久,皇上又怎麽可能反過來喜歡子兮呢?”頓了一會兒,又道:“何況,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他不是一個容易沉迷女色的人。”

      志均咂摸著道:“你這話說得也是,關於選秀這件事兒我倒也有所耳聞,”想了一會兒,面上含起笑來,繼續道,“你們可曉得,那德馨家的小女兒一日間大喜大悲得太快,選秀結束後就病倒了,纏綿病榻直到今日。”

      志銳困惑道:“這就奇了,前一段時間醇親王也病倒了,”說著,聲音就慢慢低了下去,“七夕那日你們猜我在醇親王府門前遇見了誰?”

      志均問:“誰?”

      志銳道:“皇上。”

      志均訝異,“真的?”

      志銳道:“這還能有假?”

      譚嗣同問:“七夕那日?”默了半晌,又問:“難不成你家五姑娘也遇到皇上了?”

      志銳點了點頭,“遇上了。”

      志均倏而直起身子,指著志銳道:“你……”又是一聲歎息,“子兮的身子還沒完全恢復,你竟就私自帶她出去還不跟我們說一聲!”

      志銳低聲道:“你們不是向來不喜歡這些祭會的麽?”

      譚嗣同揣摩了一會兒,“這就難怪了。”

      志銳問:“什麽難怪了?”

      譚嗣同嘴角含著絲縷笑意,“許是皇上選秀那日後聞得德馨家的小女兒大病一場尚未痊愈,又在醇親王府門前偶遇五姑娘,恍然發覺五姑娘的好來。”

      志銳想了想,“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志均道:“只是……你們不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嗎?”

      譚嗣同掙了掙眉道:“有什麽奇怪的,像愛情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他舉起酒盞對著明月晃了晃,“說起來愛新覺羅家幾百年間倒是真出了不少情種皇帝,例如皇太極和海蘭珠,例如順治帝和董鄂妃,例如乾隆帝和孝賢純皇后,如今皇上也是個多情種子對五姑娘情根深種倒也不足為奇啊!”

      志銳面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輕聲道:“若是子兮將來集寵於一身,便也是集怨於一身,皇后和老佛爺還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怎麽容得她?”

      譚嗣同點頭,“這話不錯,你們想想我方才說的那些個寵妃寵後裡頭又有幾個是得了好下場的?”

      志均蹙眉無語。

      志銳抱拳道:“不行不行,我絕不能讓子兮被別人欺負了去。”

      譚嗣同拽住志銳的衣角,“你靜一靜吧,你不讓別人欺負別人就不會欺負了嗎?何況你一個外臣又能做得了什麽?”

      三人靜默了一會兒,志均歎道:“子兮入宮後,便是高牆瓦礫,兩個世界,我們即便有力也使不到地方,萬事也只能靠她自己謀劃了。”

      我立住不動,雙手蜷握,隻覺得渾身凍得有些僵住。雖然知道歷史的大致走向,但這麽一條漫長的路並不是幾個重大事件就能填滿的,寂寂深宮的邃長甬道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到盡頭,誰也幫不了我,以後千千萬萬個日日夜夜,年複一年的春夏秋冬,更是要靠自己去度過,去謀劃。

      過了須臾,冷風吹過臉龐帶起一縷垂落的鬢發, 好似利刃狠狠地刮過肌膚,這才回神過來,一顆心好像被一隻貓爪死死地揪住不放,生生被摳出一個空洞來,那般的深不見底,那般的漆黑一片,眼前已經模糊得看不見事物,隻用手捂著嘴後退幾步,摸著黑急急跑了出去,腦中紛亂如麻,手腳都是冰涼,仿佛身後有人拿刀追著我一般的驚怕,周身的暖意全部散了個乾淨,腳下踩著一路碎冰折過悠長的廊巷終於跑回了閑汀閣。

      白歌一乾人見我魂不守舍地進來,跑得珠釵松散,鬢發皆亂,面色不由地驚恐起來,圍著我連聲問:“小主這是怎麽了?可是被冷風打著了?”

      我飛快搖頭,“走到花園那邊時,一陣風過,這琉璃燈裡的燭火就被吹滅了,四下裡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可嚇壞我了!”

      高萬枝懊惱道:“奴才就說不該讓小主這麽晚出去的。”

      鶯兒忙斟了茶過來,“小主好歹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我一口灌下,身子才稍許暖了些,“外面兒雖冷,空氣卻也清新,走一走整個人舒服多了。”鵲兒又拿了鴨絨鬥篷來給我裹上,“離進宮沒幾日了,幸而姑娘沒被凍壞,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提到進宮,我心中陡然一驚,不免又生出些顫顫的畏懼,並不是畏懼慈禧,而是畏懼自己將來被命運擺弄卻無所適從,進而生出的許多無奈絕望。白歌許是看出我的心緒不寧,目光掃了一圈,淡淡道:“快別說了,時間也不早了,天也快亮了,小主也累了,大盆熱水來給小主洗漱後,就都趕緊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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