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直安靜的霍風冽出聲道:“趙海程。”
柳枕清一愣,也想起了這個人。
結果小姑娘一聽十分激動道:“你們也知道趙副官大人嗎?聽說他也是小島出來的,不僅會打海寇,還會時常照看我們這些小島居民。自從他當官之後,據說剩下還在島上的人都很少出事了,我們小漁村很多人都想要搬回小島,他是我們心中的大英雄!”
兩人聽得一愣,霍風冽微微皺眉,因為那人舉報過柳枕清,讓他不喜,而柳枕清卻不由的輕笑,人果然都具有多面性,不可一概而論。就像他被世人罵的半死,但是也有人會視他為好人。
小姑娘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趙海程,看樣子是真的崇拜,突然又有些埋怨道:“可是我奶奶不喜歡,我奶奶說真正的英雄不是他那樣的,是能改變人祖祖輩輩命運的那種,可惜他們錯過了機會,我感覺奶奶說的根本就是神話傳說,我比較相信能真實幫到我們的趙副官大人。”
小姑娘話多,碎碎念間就帶著他們順著棧道來到了一隻巨大的畫舫下面。
“喏,就是這裡了。”
柳枕清抬頭看過去,船身上面果然寫著雅香畫舫,而且這也是整個水域上最大的畫舫,精致程度更是不同,來往客人也是絡繹不絕,看穿著也是非富即貴,顯然是一個銷金窩。
小姑娘把客人帶到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兩人登船,柳枕清很快就融入了這花天酒地的氛圍中,霍風冽依舊不習慣的冷著臉,害得都沒有女子敢靠近主動招攬客人。
兩人入座後,柳枕清教訓起來,“別繃著,輕松點,不行就喝點酒,你這樣,咱們怎麽套消息。”
霍風冽為難的看著柳枕清,他征戰沙場的氣勢不是隨便說收就能收的,最終也只能低頭喝酒掩飾一下。
因為坐的是內艙的雅座,很快就有姑娘上前招待。
柳枕清廢了一陣口舌,以想要跟有河運渠道的商人合作,沒有門路而苦悶不已為突破點,加點美男計,再賣賣慘,惹姑娘家心疼,很快便得知了王啟果然就在船上,而且還是在最頂級的廂房,有她們的媽媽親自招待。
不僅如此,還得知了廂房內目前還有一個官家人和一個外來鏢師,應該是在談合作事宜。
姑娘好心提點“公子待會可以參加問花會。說不定有機會攀談上。”
“什麽是問花會?”柳枕清問道。
姑娘笑的婉約嫵媚道:“公子果然是外來做生意的,竟然不知道問花會。那公子可知道我們的花魁娘子是誰?”
柳枕清搖頭。
姑娘故作神秘道:“我家花魁娘子今年已經三十有四了哦。”
柳枕清和霍風冽都不免驚訝,畢竟一般花魁的花期是很短的。
“我們家的花魁娘子可是當年的江南第一美人,傳奇人物,十六歲獲封江南第一花魁娘子,時至今日還是沒有人能奪其風頭。哪怕是三十多,也有達官顯貴絡繹不絕的想要一親芳澤,但是花魁娘子早就已經不是單純的賣身了,這畫舫都是她自己開得,想要入她閣內,成為裙下之臣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所以才有了問花會,今日趕巧,花魁娘子開了問花會,王老板癡迷娘子一定會參加,到時候公子就想辦法認識王老板就好了。”姑娘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但是解釋完了就見面前兩人神色古怪,姑娘有些不悅,覺得是他們不相信會有三十多的花魁。心中不滿道:“兩位不信,待會去看看就知道了。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可不能得罪花魁娘子,否則……娘子的客人們可是不會輕易放過折辱娘子的人。”
柳枕清立馬乾笑道:“信,自然是相信的,多謝妹妹解惑。”
可是突然,霍風冽開口道:“她的名號是?”
柳枕清嘴角一抽,就聽到姑娘說出了熟悉的名號。
“兮苒娘子。”
柳枕清趕緊咳了咳,不知道霍風冽是不是還記得這個人,隻覺得解釋起來有些麻煩,只能找了個理由讓姑娘離開。
“那個……”柳枕清莫名有些心虛。
霍風冽卻轉移話題道:“待會打算怎麽接近王啟一行人?是直接接近,還是暗中觀察?”
柳枕清狐疑的看著霍風冽,見他神色冷淡,還以為他真的不記得,畢竟霍風冽那時候還小,最多聽兩句傳聞,哪有可能記得這麽深刻,卻沒看見他腳下已經不自然把木板震出裂紋了,垂下的眼眸中,是按捺不住的卑微妒意。
柳枕清順勢想了想,“直接接近應該不妥,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見過柳蕭竹,還是暗中觀察吧。”
不久,問花會開始,兩人按照之前姑娘給指的位置,提前蹲點廂房附近,假裝喝酒散客。
整個大廳都熱鬧了起來,那姑娘說的不錯,大部分的人都是衝著兮苒來的,原本以為兮苒那樣的花魁應該早早就贖身了,但是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開起了畫舫,繼續這樣的生活,倒不是站在高處批評她的人生,只是有些感歎和疑惑。
周圍的熱鬧聲在某一刻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聽珠簾晃動,有人從高處走廊看台處走了出來。
殊色依舊,不落紅顏,折腰步,步生蓮,風情萬種,柔弱無骨,一舉一動皆是不凡氣勢,比起年少時相見更多了一層媚骨入魂的魅力。
她依舊喜歡穿著一身大紅,如怒放的玫瑰,哪怕是隔了很遠,似乎都能嗅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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