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興也助得忒快了點。
“做你大爺。”王滇壓低了聲音道:“你到底來幹嘛的?”
梁燁面色不虞地咬了他一口,“走。”
這間房的床底下有條暗道,梁燁掀開床板的時候王滇震驚了一下,“這花樓是你開的?”
“自然不是。”梁燁利落地跳下去,“這種房間是為了滿足某些特殊癖好。”
多給老鴇的銀子可不是白給的。
王滇跟著他跳了下去,暗罵了一聲:“他媽的口味還挺重。”
梁燁帶著他往前走,警告道:“別瞎聽,你已經夠下流了。”
王滇笑道:“我只會說你喜歡的。”
梁燁哼笑了一聲:“你最好是。”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梁燁忽然停了下來,指了指上面的木板,示意他噤聲。
床板咯吱作響,間或夾雜著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和嬌泣,王滇正納悶怎麽出去,梁燁眯了眯眼角,一腳就踹飛了頭頂上的床板,只剩下男人的哀嚎聲。
“……”王滇抽了抽嘴角。
忒不講究了。
魏萬林一聲嚎隻嚎了個開頭,就被人一腳踢在了脖子上暈了過去。
王滇拎了件外袍扔到了他身上,又拽了件衣服給那個撞暈過去的女子蓋上,就接收到了梁燁不爽的視線。
“魏將軍?魏將軍?”外面守著的人應該是聽見了方才那聲響,忍不住開口喊人詢問。
“幹啥!?”梁燁粗聲粗氣地吼了一聲,聲線竟然跟魏萬林相差無幾,“少他娘的壞老子興致!”
然後目光灼灼地盯著王滇,“喘大點聲,沒吃飯啊!”
王滇被他盯得渾身發毛,衝他豎了個中指。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將昏死過去的人運了出去,扒著窗戶的充恆悄無聲息地翻了進來,身形和外貌同魏萬林一模一樣,對著王滇和梁燁點了點頭。
——
魏萬林被冷水潑醒的時候,以為自己見了鬼,“陛、陛下?”
昏暗的地牢裡,梁燁笑得陰冷,“魏將軍,你可真是讓朕好找啊。”
魏萬林虎目圓睜,裡面寫滿了驚恐,“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末將、末將也是被人逼得啊陛下!”
他似乎害怕極了梁燁,拚命地開始掙扎,鎖著他的鏈條被撞得嘩啦作響,哪怕面對千軍萬馬都面不改色的將軍,曾經以一當十護衛皇帝的統領,如今竟嚇得雙腿打顫,滿臉驚恐。
王滇站在梁燁身後,覺得這場景可笑又諷刺。
背著北軍十萬條人命,他是該害怕的。
“怎麽,被誰逼成了這樣啊?”梁燁皺著眉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了魏萬林面前笑道:“朕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祁明!是祁明!他、他說陛下不信我要殺我!陛下,是祁明這個小人蠱惑末將,末將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啊陛下!”魏萬林急忙道:“陛下,末將舍命救過您,怎麽可能真的想背叛您,陛下,末將本來是打算好好替陛下鎮守邊疆的陛下……”
他說著忽然大聲嚎啕了起來,“末將對不起您啊陛下,是我害了兄弟們著了樓煩人的奸計,是我偏聽偏信被祁明那個小人蠱惑,末將有罪!”
“魏萬林,不必再演了,你眼中有恐懼,卻無半分悔意。”梁燁歎了口氣,疑惑地望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不信朕也無可厚非,不過背叛朕,就得付出代價。”
魏萬林的嘴唇哆嗦了起來,“陛下,末將都是被逼的,是卞滄,卞滄他逼我假傳聖旨,他用我的家人要挾我……”
出了密牢,王滇隻覺得一口惡氣堵在胸腔中不上不下。
這樣的魏萬林,甚至比祁明更讓他覺得失望。
魏萬林是為了財與色,單單他現在住的院子裡的美人便不計其數,黃金珠寶數不勝數,卞滄更是許了他鎮國大將軍的位子和侯位,即便這樣他還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偷偷去廣芳樓會相好,死到臨頭還要將自己說得多麽無可奈何,總有千百種理由。
他沒留下來看梁燁審問,梁燁大概也不想讓他看見,從將軍府的密牢中出來時,梁燁臉上的笑容還在。
但那看起來也不像笑,更像是某種扭曲到了極點的表情,眼尾上的血點子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尖銳又陰森。
“梁燁。”王滇忍不住喊他一聲。
梁燁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目光落在了他臉上,嘴唇動了動,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怎麽了?審出什麽東西來了?”看他這幅模樣,王滇便猜測到結果也許不是很理想。
梁燁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指尖黏膩的血被一點點塗抹到了王滇的手背上,過了許久他才出聲:“你說他們為什麽都要背叛朕?”
王滇皺了皺眉,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他下意識地斟酌了一番,想找出個不那麽殘酷的理由。
梁燁盯著他忽然笑了,“朕多疑善妒,不擇手段,又無半分德行,他們不信任朕也理所當然,你說對嗎?”
“北梁發展到如今的境地,本就是沉屙難愈,換誰來做這個皇帝都是一樣的。”王滇攥住了他冰冷的手,“我們能做的不過是盡力而為。”
“你當真如此想?”梁燁眉梢微動。
“自然。”王滇拍了拍他的胳膊,“去洗洗。”
“朕不會讓魏萬林死得那麽容易。”梁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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