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暗衛甩了個響鞭,馬車輪子開始滾動起來,車身微微有些顛簸。
梁燁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王滇微微一笑,“怎麽,覺得不好看?”
“我以為你會更喜歡用箭。”梁燁拿起桌子上的濕帕子,拿過他的手,將上面的髒汙和血跡一點點擦俁晰拭掉,“箭更乾淨。”
“不如用刀解氣。”王滇的目光猶如實質黏在他臉上,喃喃道:“什麽晦氣的東西也敢來沾你的邊,你多碰他一下我都覺得惡心。”
梁燁勾了勾嘴角,“好歹給我點時間把他剮了。”
王滇乾淨的手指托住了他的下巴,笑得陰冷,“我看見你猶豫了。”
“只是有些驚訝。”梁燁眉梢微動,目光落在了他噙著笑的嘴角。
“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也配?”王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耳後的那塊皮膚,直到泛起了糜麗的紅才心滿意足,湊上去蹭了蹭他微涼的鼻尖,低聲道:“你有我就夠了。”
梁燁偏了偏頭,想親他的嘴角,卻被他按住後頸凶狠地吻了嘴唇,後腦杓往後一磕,卻磕在了王滇的掌心裡。
且不論卞鳳的話是真是假,單單是他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這一條,王滇就被惡心得夠嗆。
梁燁是他的,絕對的親密關系裡,只能容得下他自己一個人。
哪怕挑起了梁燁半分猶豫,都是對他的挑釁。
顛簸的馬車中傳來了令人耳紅心跳的聲音,路邊的柳枝顫巍巍地抽出了新芽,春日的風總是格外清新和煦。
趕車的暗衛恨不得自己天生就是個聾子,為了保住自己這條小命,果斷用內力封閉了聽覺。
就非得挑!最顛簸的!這條路嗎!
馬車裡,王滇一隻手撐在車窗邊緣,染滿了欲望眼睛死死盯著梁燁腰腹間的傷口,惡狠狠地磨了磨後槽牙,黑著臉罵了句不堪入耳的髒話。
梁燁懶洋洋道:“沒關系。”
“沒關系個屁。”王滇強行壓下了滿腹燥熱,“把你玩死了我找誰哭?”
梁燁挑眉道:“要不我來你自己動?”
“他媽的有什麽區別?你是不使勁還是怎麽著?”王滇深吸了口氣,不滿的目光在他的嘴和手之間逡巡半晌。
梁燁眯了眯眼睛,就見王滇盯著他露出了個不懷好意的眼神。
馬車停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趕車的暗衛試探地解開了聽覺,發現馬車裡一片安靜狠狠地松了口氣。
這趕車的活簡直比殺人還要困難。
“主子,到城中客棧了。”
過了好半晌,車裡才傳出來了丹陽王低沉的聲音。
暗衛聽著莫名後背發涼。
丹陽王平日裡看著斯文隨和,結果當著眾人尤其是主子的面,一刀乾脆利落地砍了卞鳳的腦袋,這對暗衛的衝擊力著實有些大。
那可是主子,誰敢搶主子手裡的人命?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偏偏王滇不僅這樣做了,主子還半點都沒生氣。
可能也是有些生氣的。暗衛看著主子黑著臉從馬車裡下來,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梁燁鐵青著臉像是能剮十個卞鳳,大步朝著客棧裡走去,過了片刻,王滇才施施然從馬車裡出來,攏著袖子對趕車的暗衛溫和一笑,“辛苦。”
“屬下應該的!”暗衛被他笑得冷汗唰得一聲就下來了。
要命了,這位祖宗之前殺完人也是這麽個笑法。
我大概是活不長了。暗衛絕望地想。
王滇沒心思理會暗衛的想法,不疾不徐地跟在梁燁身後進了房間,順便還讓小二送熱水來,客客氣氣地同人家道完謝才關了房門。
轉過身,就看見梁燁坐在桌子旁邊陰氣沉沉地盯著他,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
王滇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挑了挑眉,“生氣了?”
梁燁的耳朵梢不知是氣得還是惱得,紅得仿佛要滴血,語氣生硬道:“朕這次饒過你,再有下次——”
“下次你來。”王滇笑眯眯道:“若不是顧忌你腰間有傷,我可舍不得。”
梁燁臉色有一瞬間的古怪,旋即嗤笑道:“花言巧語,不過是哄騙著朕陪你玩那些不知羞恥的把戲。”
王滇走過去俯身親了親他的脖子,伸手抹掉了他眼尾的髒東西,低聲笑道:“你會喜歡的。”
第154章 虛實
梁燁身上的傷口不能沾水, 看見王滇洗澡滿腹的怨氣都要溢滿整個房間。
“過來。”王滇拿著濕布巾靠在桶上。
梁燁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溫熱的布料擦過眉梢,就聽見王滇慢悠悠道:“陛下這張臉……很漂亮。”
尤其是沾了些髒東西之後驚愕又羞惱的模樣, 險些又讓他把持不住。
梁燁被迫想起方才在馬車裡王滇做的那些荒唐事, 被濕布巾擦過的地方開始發燙, 咬牙斥道:“閉嘴。”
王滇趴在桶邊笑得肩膀發抖,濕漉漉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 氤氳的霧氣裡, 沾染著笑意和情欲的眉眼讓他看起來好像話本裡出來的妖孽,人前那副端正斯文的皮早不知被扔到了哪裡,“不好玩嗎?”
梁燁喉結微動,眯起眼睛道:“你這諸多手段都是從何人身上學來的?”
“那可多了去了。”王滇在熱水中舒服地喟歎了一聲。
梁燁的神色瞬間扭曲, 胸腔中洶湧而上的憤怒和嫉妒讓他眼底溢滿了殺氣, 怒極反笑道:“你同多少人做過這等下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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