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老大是女郎» 第104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老大是女郎 - 第104章字體大小: A+
     
    ☆、殺良

      窗前一架紫藤蘿, 開得清雅而溫柔, 虯枝盤旋, 花朵密密匝匝,猶如瀑布一般, 籠下淡淡的光影。

      霍明錦坐在窗下的羅漢床上, 衣裳脫了,精赤著上身,筋肉虯結的後背上裹了厚厚的紗布。

      郎中正為他包紮傷口, 解開手臂上的紗布,裡頭皮開肉綻, 鮮血淋漓。

      傅雲英站在一邊幫著打下手,心想他一定很疼。

      整個換藥的過程中他面色平靜, 一言不發, 但出了一身密密的汗珠,汗水附在肌膚上,順著起伏的肌肉紋理凝結。薄薄一層亮光。

      換好藥,郎中告退出去。

      霍明錦似乎累極,往後仰靠在床欄上, 輕輕舒了口氣。

      他還光著身子。

      傅雲英遲疑了一下, 不知該不該叫丫頭進來伺候他。

      她現在是男裝打扮, 用不著忌諱什麼,夏季炎熱時,江城書院的學生常常結伴去江邊鳧水,她看多了他們不穿衣服的模樣, 一點都不在意。

      反正算是她佔便宜。

      「霍大人,可要傳婢女進來服侍?還是叫您的隨從進來?」

      她輕聲問。

      霍明錦睜開雙眸,看她一眼。

      她站在窗下,逆著光,一身雪青色交領暗紋春羅直身,錦緞束髮,膚色白皙如最精美的細瓷,她倒是從不怕穿鮮亮惹人注目的顏色,好看得大大方方,態度坦然,因此反倒沒人懷疑她的真正身份,只是驚歎她生得韶秀,像玉人一般。

      他道:「你過來。」

      傅雲英答應一聲,走到羅漢床邊,拿起一旁他剛剛換下的戎衣,幫他穿上,動作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

      霍明錦坐直身子,方便她的動作。抬眸間,能看到她快要挨到自己肩上的側臉,膚若凝脂,眼睫又厚又密,微微垂著。

      離得這樣近,能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他想起剛剛踏進內院時看到她那張帶笑的臉……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頰邊有淺淺的笑渦,暮春初夏,滿院繁盛春光,也不及那笑靨甜美。

      傅雲英低著頭,手指繞過衣襟,幫他系上衣帶,做完這一切,忽然覺得房裡很安靜。

      靜得詭異。

      霍明錦刻意壓抑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蹙眉,沒抬頭,收回手指,退到一邊,「您先休息,晚輩不打擾您了。」

      卻聽霍明錦道:「我有些口渴。」

      聲音暗啞,說完,咳嗽了兩聲,牽動傷口,眉頭又是一皺。

      傅雲英忙答應一聲,端來茶盅,雙手托著,喂他喝水。

      他就著她的服侍喝完半盞茶。

      這時,有人在外面叩門。

      「二爺,藥送來了。」

      霍明錦啞著嗓子道:「進來。」

      緹騎推門進來,手裡托了隻青地白花瓷碗,湯藥滾燙,冒著熱氣。他笨手笨腳的,一邊走,碗裡的湯藥一邊往外灑,等他走到床邊時,一碗藥只剩下半碗。

      他直接把藥碗往傅雲英手裡一塞。

      看來霍明錦身邊的隨從都是沒照顧過人的,傅雲英接過藥碗,拿起匙子喂霍明錦吃藥。

      其實這麼一碗藥,讓他自己拿著碗幾口喝下去就好了,傅雲啟和袁三生病的時候就是這麼吃藥的,用不著一匙子一匙子地喂,不過他不是傅雲啟或者袁三,她沒敢吭聲。

      吃完了藥,隨從把飯菜送了進來。

      傅四老爺生怕招待不周,讓送進來的都是雞鴨魚肉之類的大菜,還有一疊藤蘿花餅,是剛剛做好的。剛才袁三和傅雲啟就在院子裡摘花。

      霍明錦的視線落到荷瓣型瓷碟裡盛的藤蘿花餅上,臉色微變。

      傅雲英察言觀色,以為他不喜歡吃這個,剛要把碟子拿出去,霍明錦忽然按住她的手。

      他仿佛在克制什麼,雙眸望著藤蘿花餅,像是要從幾隻花餅裡尋找什麼,「甜的,還是鹹的?」

      原來他想問口味。

      傅雲英含笑道:「都有,您喜歡甜口的還是鹹口的?」

      霍明錦仍然握著她的手,稍稍用力,把她拉近了一點,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你猜?」

      傅雲英記得他的口味,他喜歡甜的,一般人都愛甜的藤蘿花餅。

      不過這有什麼好猜的?數來數去,也就只有兩種口味。

      「您喜歡吃甜的?」她試探著道,「藤蘿花餅通常都是甜的。」

      霍明錦唇角微翹,鬆開緊握著她的手,「鹹的也不錯,今天嘗嘗鹹的。」

      她哦了一聲,拿起一雙長竹筷,把鹹的那兩枚夾到他的碗裡。

      藤蘿花餅當然是甜的,只有她口味古怪,有一年纏著嫂子給她做鹹的口味,最好再加點肉糜,咬一口,鹹香肥濃,那滋味才好呢!

      只有她能吃得下鹹口花餅,大家都笑她刁鑽,不過往後府裡做藤蘿花餅的時候,嫂子都會記得特意給她做幾枚鹹口的。

      今天她提出想吃花餅,灶房婆子自然就著她喜歡的口味做,鹹甜的都有。

      霍明錦面不改色地吃完兩枚鹹口的藤蘿花餅,然後灌了三杯茶下肚。

      味道真的很奇怪……難為她竟然喜歡這種口味。

      吃過飯,霍明錦半靠著床欄閉目養神。他身上帶著傷,快馬加鞭趕回京師,一路上幾乎沒有合眼。

      傅雲英想出去見傅四老爺,看他好像睡著了,躡手躡腳退到門邊,抬起頭,霍明錦一動不動,日頭偏西,窗前罩下一片朦朧的淡黃,他刀刻般的臉沐浴在柔和的光線中,四周鴉雀無聲,靜得好像一場夢。

      少年時的他和現在的他漸漸重合在一處。

      傅雲英想了想,沒出去。找了本書,坐在外間太師椅上翻看。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她也覺得困倦,一手托腮,直接靠著椅背打盹。

      將就睡了一會兒,恍惚聽到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她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

      霍明錦連睡夢中也很警醒,比她醒得更早,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飛快掃一眼內室,眼神犀利敏銳。

      目光落到她身上時,愣了片刻。

      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後,接著是一道恭敬的聲音:「二爺,證詞拿來了。」

      傅雲英立刻就要出去,霍明錦叫住她,「你留下。」然後對外面的人道,「拿進來。」

      門吱嘎一聲開了,緹騎手捧一遝紙張走進房。

      傅雲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眼光私下裡搜尋,發現味道是從那一遝紙散發出來的,那遝紙已經被濃稠的血污了一大半。

      緹騎將紙交給霍明錦。

      霍明錦揮揮手,讓緹騎退到一邊,眼神示意傅雲英過去。

      她忙走上前。

      「這份證詞不能用了,你今晚把證詞全部看完,然後重新寫一份。」霍明錦指了指那一遝紙,道。

      她應喏,拿起紙細看,越看越覺得心驚,額前慢慢沁出汗來。

      這份證詞說的是遼東總兵李柏良放縱部下殺良冒功的事。

      朝廷為了鼓舞士氣,立下賞格,斬首一級可獲賞銀五兩,將校軍官也以獲得首級多寡來決定升遷。尋常將士的軍餉一個月才幾錢銀子,這還是明面上的,實際上到手的更少,因此五兩銀子對普通兵士來說足足頂得上大半年的軍餉,功名利祿在前,沙場上的將士們自然會愈加勇猛。朝廷此舉,本是為了獎勵奮勇殺敵的將士,但總有人妄圖渾水摸魚。

      殺良冒功就是其中一種投機取巧的法子。戰場上太危險,敵人神出鬼沒,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有些軍官急於立下戰功,竟狠心將屠刀對準無辜老百姓,拿良民的腦袋作為戰利品,向朝廷請封。殺良冒功屢禁不止,因為風險小,可以借機發一筆小財,而且有了戰功,升遷得更快。

      遼東總兵李柏良喜歡虛報軍功,殺敵幾十,他的戰報上敢寫殺敵幾千。因他作戰勇敢,勝多敗少,遼東那邊離不開他坐鎮,朝廷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朝廷的縱容並不能喂飽貪婪的李柏良,為了謀取更多軍功,他率兵搶劫邊境荒僻的村莊,然後將整個村子的人殺人滅口,首級割下,作為領功的憑證。

      證詞上所寫,短短幾句,便道出邊境老百姓的悲慘生活,幾如人間地獄,讓人觸目驚心,不忍卒讀。

      試想每天像圈養的牲畜一樣被官兵騎著壯馬驅逐追趕,隨時可能被一刀砍了腦袋,這哪裡是人間太平治下!

      血債累累。

      傅雲英手腕發顫。

      霍明錦看著她,等她看完,問:「怕嗎?」

      她定定神,捏緊沾滿血跡的紙,搖了搖頭。

      將士本應該保家衛國,守護邊疆安寧。李柏良身為遼東總兵,竟然公然帶領部下搶劫邊境老百姓,濫殺無辜,以充軍功,甚至連老弱病殘和婦人都不放過,直接用婦人和孩子的首級冒充敵寇,喪盡天良。

      霍明錦道:「那好,抄完證詞後,你再根據這些證詞寫一篇彈劾李柏良的上疏,明天我會把它送到御前。」

      他說完,讓隨從去取筆墨紙張。

      覷著隨從出去了,傅雲英平復下心情,小聲道:「大人,晚輩可以模仿筆跡,抄寫證詞,是照著抄一份不一樣的,還是連筆跡也要模仿?」

      霍明錦頓了頓,嘴角扯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這樣更好,筆跡儘量一致。」

      傅雲英應喏,隨從把筆墨文具送了進來,她走到隔間,吸口氣,坐下便開始抄寫。

      她抄的很認真,抄完後來來回回檢查幾遍,確認沒有破綻,然後從另一遝紙裡抽出幾張青紙,醞釀片刻,開始寫彈劾李柏良的上疏。

      等她寫好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際雲層湧動,放出萬丈璀璨霞光。

      她把擬好的上疏拿給霍明錦看。

      霍明錦接過去細看,神色有些感歎,沒有說多說什麼,道:「天黑了,你先回房去歇著。」

      傅雲英猜他大概是有重要的事要辦,自己不方便在場,朝他揖禮,退了出來。

      她剛出來,等在廊下的隨從們立刻抬腳邁進去。

      門敞開了,兩邊回廊密密麻麻的藤蘿花串,昏暗的天色下淡紫色呈現出一種飄忽不定的幽美,像流動的雲霞,她自長廊走過,背影慢慢融盡一片朦朧光華中。

      霍明錦目送她背影遠去,握緊她剛剛寫好的證詞和上疏,吩咐左右,「明天由御史出面彈劾遼東總兵,今晚宵禁後,將李柏良和沈介溪這幾年來往的密信全部送到蔣御史案頭。」

      周圍的人抱拳應喏。

      ……

      是夜,傅雲章從京郊歸來,給傅雲英他們一人帶回一隻灰毛野兔。

      他鬆開韁繩,翻身下馬,在外面跑了一天,依然衣衫整齊,進門時笑著說:「我不擅長騎射,大半天都待在帳篷裡,這些還是其他人送的。」

      傅雲英一笑,讓下人去收拾他帶回來的東西,小聲道:「二哥,霍大人在家裡,他暫時不能暴露行蹤,要在我們家借住一晚上。」

      又說,「四叔進京來了!他帶了好多春筍和醃菜,已經拿去剝殼下鍋煮,明天可以吃醃菜炒竹筍。」

      聽了前半句話,傅雲章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來不及多問,聽她提起傅四老爺,唇角一勾,拍拍她的發頂,「就這麼喜歡吃筍?」

      先去和傅四老爺廝見。

      傅四老爺知道傅雲章考中探花郎,以前就盲目地崇拜信任他,現在更是把他當成佛爺似的,聽到他和傅雲英說話的聲音,大踏步迎了出來,看他一身圓領袍,漸漸有了幾分官家威嚴,搓搓手,拉著他上上下下打量,要扶他坐到主位上。

      傅雲章失笑,輕輕收回胳膊,請傅四老爺先坐。

      傅四老爺嘿嘿傻笑,在他的一再堅持下小心翼翼虛坐,等他也坐下了,才把剩下半邊屁、股也放到椅面上。

      敘了些別後離情,傅雲啟和袁三也過來湊熱鬧。

      傅四老爺旅途波折,今天剛到,說了一會兒話,打了好幾個哈欠。

      傅雲章便道:「天色不早了,四叔先去安置,明天休沐,再和四叔詳談。」

      傅四老爺抹去眼角淚花,站起身,又打了個哈欠,「好,我也不擾你們了,明天再找你們說話。」

      各自散了。

      傅雲章給傅雲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上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正堂,往內院走。

      廊下掛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晃動,燈光也跟著搖搖晃晃,時明時暗。

      「霍大人怎麼會過來?」傅雲章問。

      傅雲英回答說:「他是和四叔一起進京的。我聽四叔說,路上他們碰到流民□□,還好遇到霍大人一行才有驚無險,四叔說他很感激霍大人,厚著臉皮邀請霍大人一起同行,霍大人答應了。」

      這是傅四老爺的原話,他當時鼓起勇氣打聽霍明錦是不是也要回京去,原也沒想過能和錦衣衛一起走,只是想著遠遠跟在他們後面應該安全些,沒想到霍明錦直接說剛好順路,可以一起回京城。傅四老爺喜出望外。

      「對了,二哥,這事不能告訴其他人。」

      傅雲英叮囑一句,沒提霍明錦受傷和遼東總兵的事。

      傅雲章唔了一聲,輕聲問:「霍大人住在哪兒?」

      「客房那邊。」傅雲英指了指廂房的方向,「那個小套院伺候的人全挪了出來,給霍大人和他的隨從住。」

      傅四老爺本想把正院讓出來給霍明錦歇宿,霍明錦再三推辭,直接帶著人去了客房。

      傅雲章點點頭,客房和傅雲英住的地方隔了幾座院子,他、袁三和傅雲啟住的地方剛好在中間。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

      送傅雲英回房後,他囑咐管家,「今晚多留幾個人值夜,少爺那邊添四個人輪守,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來回我。」

      管家躬身應喏。

      ……

      御史蔣延家中。

      燈火搖曳,一室暗淡光芒。

      蔣延看完手中的一本書,摘下靉靆,揉揉眉心,端起一旁早已冷掉的茶鐘,喝了幾口茶。

      眼角餘光掃過桌角,他愣了一下,隨即毛骨悚然,「嘭」的一聲,手中茶鐘應聲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飛濺。

      守在外面的小廝忙推門進房,「老爺,出什麼事了?」

      蔣延跳了起來,指著桌角那個粗布包袱,「這是誰拿進來的?」

      小廝走近細看幾眼,撓撓腦袋,「老爺,小的沒見過這個,不是小的拿進來的。」

      見蔣延臉色鐵青,小廝試探著又道,「小的去問問其他人?」

      「不必了。」蔣延搖搖手,他今天告病沒跟著去西苑行獵,一直在書房裡看書,外邊有他的小廝書童看守,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懼把這包東西送到他面前,對方必定是絕頂高手。

      對方如果想殺他,也這麼輕而易舉麼?

      他心念電轉,不由得一陣後怕,後脖子騰起一陣陰森涼意。

      仿佛有種自己被躲在暗處的毒蛇盯准了的感覺。

      半晌後,他才冷靜下來,拿起包袱,掂了幾下,輕飄飄的,拆開一看,是幾封信。

      看紙張發暗的程度,這些信件大部分有些年頭了,也有最近的。

      他揮揮手,讓小廝出去。拿起一封信,拆開來,湊到燈前細看。

      片刻後,他雙手開始發抖。

      這些信,竟然是當朝首輔沈介溪寫給遼東總兵李柏良的親筆信!

      有些信是□□年前寫的,那時候李柏良還沒當上遼東總兵。其中也有李柏良寫給沈介溪的回信,他每次升官後都會寫信感謝沈介溪的提拔。

      這些信件除了暴露兩個人私底下交情非常好以外,還有一個讓蔣御史心驚肉跳的發現:沈介溪這麼多年一直知道李柏良殺良冒功!

      燭火忽然晃動了兩下。

      蔣御史放下信,重重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

      


    上一頁 ←    → 下一頁

    特種歲月斗羅大陸隨機懲罰一名幸運觀眾洪荒歷異界極品紈?
    我修的可能是假仙我統領狐族那些年一劍獨尊大王饒命網遊之倒行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