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香格格還在我的手裡！

青龍元帥的這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一般，直接讓我渾身一顫！直到這時我才想起，是啊，懷香格格確實還在她的手裡！

之前，因為懷香格格有點走火入魔的跡象，所以我就求助了青龍元帥。一般來說，兵部之中發現走火入魔的人，會直接將其殺死，免留後患。但看在我的面子上，青龍元帥將懷香格格帶走，說是會用其他法子救她；而我這幾天也一直忙著想把屠魔大會的消息傳遞給我舅舅，暫時就把懷香格格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怎麼也沒想到青龍元帥會在這個時候提起。

毫無疑問，青龍元帥是用這事來威脅我，讓我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就拿懷香格格開刀。但，我怎麼能就範呢，我可是龍組的實習成員，身上背負的是保衛國家的職責啊，我還要把屠魔大會的消息傳遞出去，怎麼能把性命丟在這裡，怎麼能為了兒女情長，置國家的安全於不顧？

問我喜不喜歡懷香格格，我當然是喜歡的，為了她，拋棄生命也在所不惜。如果我只是孤家寡人一個，項上這顆頭顱丟了也無所謂，可我身上背負著更加艱巨的任務，我的命不只是我自己的，還關係著我舅舅的生命安全，關係著眾多的龍組成員，關係著整個國家的安危，怎麼能夠意氣用事！

只是在青龍元帥面前，我肯定不能表露出這層意思來，只能忍著心痛、硬著頭皮，冷冷說道：「一個女人而已，真以為拿得住我？」

聽到我的話后，青龍元帥明顯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里也充斥著震驚的神色，又吃驚又憤怒地說：「王巍，你說這種話不覺得喪良心嗎，你說你對得起懷香格格嗎？她聽到你這句話，心裡該有多麼難過！」

在青龍元帥的眼裡，我顯然就是一個渣男，一個良心都被狗吃了的渣男。可我知道，我越是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懷香格格才越有可能獲得安全，就像每次我被綁架，我舅舅表現出的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樣。

所以我繼續咬著牙說：「實不相瞞，我的女人至少有七八個，實在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別想拿懷香格格來威脅我！我就問你一句，肯不肯放我們走？」

我一邊說，一邊繼續握緊了手裡的打神棍。

青龍元帥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眼睛里滿是失望和難過。她輕輕搖了搖頭，又問：「好，就算你不拿懷香格格當回事，那個人呢？那個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保護你，如果不是他的話，你這條命早就沒了！你但凡有點良心，也該知恩圖報吧，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

我知道青龍元帥說得是誰，那個在夜明中擁有極高地位，恐怕僅次於太後娘娘，一次又一次下達懿旨拯救我於水火之中、生死之間的人。平心而論，那個人對我確實不錯，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看好我的，一心一意想讓我在夜明之中有著更高的成就和發展，就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我才一次又一次地死裡逃生，掌握到了很多有關夜明的秘密，那個人對我的恩情確實比天高、比海深，如果見了他的面，跟他說一百聲謝謝也不為過。

但可惜的是，我們立場不同，我是正、他是邪，同樣水火不容！

身處夜明，對我好的人雖然沒有多少，但也還有幾個，就因為這幾個人，才讓我感受到了無間地獄一般的痛苦和煎熬。但，就像無間道里的陳道明，再痛苦、再煎熬，也時刻記著自己警察的身份，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黑什麼是白，始終堅守內心的正義！

於是我再次咬牙切齒地說：「那又怎樣？又不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我們連面都沒有見過，他幹嘛要對我這麼好？照我看，他也不過是想培植自己在夜明裡的勢力罷了，誰也不比誰傻，別想蒙我！」

聽完我的話后，青龍元帥再度倒吸一口涼氣，顯然沒想到我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現在的她，已經徹底對我失望、絕望，認為我已無藥可救。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冷笑了兩聲：「好，好，我一直以為你算有情有義，今天才知完全看錯了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接著，青龍元帥又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嘯，然後便手持獵龍刀，迅速朝我這邊沖了過來！

青龍元帥的速度很快，像是一股龍捲風似的，轉眼間便奔到我的身前，完全看不出是個已經懷孕五個月的人。我也立刻舉起打神棍來抵擋，叮叮噹噹地和她交戰起來，如果說我現在的實力已經等同於西門牛、瘋羅漢他們，那和元帥級別的人交手依然沒有任何勝算。

但是這麼一打，我就立刻察覺到青龍元帥的身手確實大不如前，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她，沒有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她，雖然看上去依舊勇猛和彪悍，但是一舉一動之間已經略顯笨拙，還沒打上幾下就氣喘吁吁起來，威力和氣勢相比之前都差了太多。

我也抓住這個機會越攻越猛，逼得青龍元帥連連倒退，照這樣下去的話，青龍元帥遲早敗在我的手上。果不其然，幾十招過後，青龍元帥便已顯出頹敗的跡象，我也抓住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狠狠一棍朝著她的胸前掃去！

這一棍如果打實，至少能把青龍元帥抽個半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的萬毒公子突然叫道：「王巍，你他媽還真下狠手啊，青龍元帥對你那麼好，你也能下得了手？！」

萬毒公子的語氣之中充滿憤怒，顯然對我的行為非常不滿，覺得我是個白眼狼。但實際上，就算他不喊這句話，我也是下不了手的。在這之前，我以為憑藉自己內心的一腔正氣，肯定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也阻擋不了我，但到真正下手的時候，我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決心，面對曾經寵我、疼我的青龍元帥，除非我真的是一顆石頭心，否則根本沒法做到下手無情啊！

這一刻，很多往事在我腦海之中浮現，還記得兵部大比上，青龍元帥為了替我出氣，把一盤西瓜直接蓋在了朱雀元帥頭上，甚至當眾要和朱雀元帥動武動粗；為了避免我被西門牛殺死，甚至公然違抗劍西來的命令，不願讓我上場；林婉兒審訊我的時候，也是她一直護在左右，不讓林婉兒用特殊手段來折磨我……

印象最最深刻的，還是青龍元帥為了幫我抵禦體內的寒氣，不惜脫光衣服壓在我的身上，喚醒我體內身為雄性的純陽之氣，以至於後來緋聞滿天飛也無所顧忌……

我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時之間，種種回憶猶如潮水一般湧來，分量如此之重，壓得我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也因為這些沉甸甸的回憶，致使我這一棍終究還是沒能劈得下去。

怎麼忍心啊！

可是青龍元帥，卻趁著我這麼一停滯的機會，反手狠狠一刀，削向我的胸口……

高手交戰，勝負往往就在一瞬之間，我沒劈出這一棍去，而青龍元帥的這一刀卻削了過來，那麼勝負就已定了。我的身子迅速朝後飛出，「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胸前也跟著敞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如同泉水一樣迅速沾滿我的衣襟。

「唰！」

在我落地的瞬間，青龍元帥也迅速奔上，手裡的獵龍刀指住了我的咽喉，讓我動也不能動了。

我幽怨地看了旁邊的萬毒公子一眼，意思是說看看，我下不了手，人家可下得了手！

我還在這回憶以前的種種過往，人家早就拋到腦後去了，恨不得立刻把我殺死。

萬毒公子明白我的意思，竟然還嘿嘿地笑起來：「算了吧，能夠死在青龍元帥手上，也算咱倆祖上積德，反正我是心甘情願。老話都說了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萬毒公子死到臨頭，竟然還笑得出來，竟然還能編出這麼一套歪理邪說來安慰自己，我也算是服了他。

而青龍元帥，仍舊用刀指著我的咽喉，冷冷說道：「王巍，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願不願意捨棄小閻王，加入我們夜明？」

我抬起頭，看著面如冰霜的青龍元帥，她的一顆大肚子也十分顯眼。我忍不住心裡在想，肚子都大成這樣了，竟然還飛來飛去的打架，對她自己的身體也太自信了，真不怕有個什麼閃失嗎……

「我問你話，你聽到沒有？！」看到我的眼神渙散，似乎有走神的跡象，青龍元帥頓時怒火中燒，再次厲聲問道。同時，她手裡的獵龍刀也再次往前近了一寸，距離我的咽喉只有幾公分遠，刀鋒上溢出的冰冷寒氣，讓我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知道，但凡我說個「不」字，青龍元帥的獵龍刀便會毫不猶豫地斬下，我這條小命也就徹底交代到這了。

按照一般的權宜之計，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理論，這個時候我應假裝答應下來，先保住自己這條命再說，日後再想辦法逃跑不遲。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我實在不忍心再欺騙青龍元帥了，就像萬毒公子說的，真就不如死在她的手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這一瞬間，我所有的志向和意氣全都煙消雲散，雖然我身上背負著國家和龍組的重任，可我已經盡過力了，我問心無愧，也實在改變不了整個局勢。所以我便抬頭說道：「青龍元帥，你殺了我吧，我們正邪不兩立，終究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這番話說得正氣凜然、義薄雲天，彷彿牢牢佔據在正義的一方，但在青龍元帥聽來，卻是非常的莫名其妙。她皺著眉：「正邪不兩立？王巍，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據我所知，小閻王乾的事情，和我們也差不多啊，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就是正義的一方？」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我自覺代入了龍組實習隊員的身份，所以才不由自主的一腔正氣、慷慨激昂。但是青龍元帥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在夜明諸人的眼裡，小閻王也不是個好東西，四處攻城掠地、為所欲為，掌握了大量地下勢力，和他們是半斤八兩。

我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再深究下去這個問題，估計把我舅舅龍組隊長的身份都賣掉了，所以立刻換了一個語氣，說道：「起碼我們沒想顛覆國家政權！」

青龍元帥冷哼一聲：「少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在國家的眼裡，我們並沒什麼區別！」

我心裡想，區別可大了去了，就算我舅舅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起碼也不敢和國家做對，你們這組織可瘋狂多了。但我也知道，和青龍元帥爭論這些並無意義，她和懷香格格一樣已被嚴重洗腦，一時半會兒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所以直接不說話了，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態度。

面對我的沉默，青龍元帥惱火不已，手中的獵龍刀再次往前近了一點，說道：「王巍，你這樣子，對得起我嗎，對得起那個人嗎？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肯不肯加入夜明？」

我都把事做成這樣了，青龍元帥似乎還沒放棄我，硬要把我從小閻王那邊拉攏過來。我很感激她的所作所為，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絕對不可能背叛我舅舅的，索性直接閉上了眼，做出坦然受死的模樣。

冰冷的刀鋒滲透出絲絲寒氣，猶如死亡的氣息一般，瀰漫在我的脖頸之上。現在的我，距離死亡已經非常之近，幾乎只差一個手起刀落。剛才叨叨個不停，埋怨我對青龍元帥下手的萬毒公子，現在倒是一言不發、不說話了。

而青龍元帥，看著我沉默不語的模樣，更是惱火異常，耐心也終於走到盡頭，不願再和我扯皮下去了。

「那你就去死吧！」

青龍元帥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后，手裡的獵龍刀便毫不猶豫地斬了下來。

冰冷的刀氣，如同大山一般瞬間傾軋下來。

以青龍元帥的實力，應該可以一瞬間就要了我的命吧？我毫不懷疑她殺人的手段和精準，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說是坦然赴死，但到這一時刻，有誰能夠真的無動於衷？

這一瞬間，猶如一萬年那麼漫長。

我雖然數次瀕臨在生死邊緣，可是終究沒有真的死過，也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麼滋味。我只覺得，整個世界彷彿都停止了，沒有了空間，也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似乎一切都是虛無，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為什麼我還有意識？

真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啊，感覺不到疼痛，也沒有絲毫痛苦，甚至還能感受到四處的風聲，反而十分的舒適、愜意，彷彿回到了母親的襁褓中。

然而就在這時，萬毒公子的聲音卻響起來：「王巍，別他媽裝死，青龍元帥可沒劈著你！」

嗯？！

我立刻睜開眼睛，只見閃耀著殺氣的獵龍刀還橫在我的脖頸上方，果然沒劈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目光慢慢上移，看向獵龍刀的主人，青龍元帥。青龍元帥喘著粗氣，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滿臉都是憤恨、難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她的眼眶，也意外的紅潤了，還有晶瑩的淚水充斥其中。

青龍元帥哭了。

青龍元帥竟然哭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內心中也充滿了震驚。在我的印象里，青龍元帥幾乎就是「鐵娘子」的代名詞，我可從未見她掉過半滴眼淚。之前在省城的時候，即便是面對恐怖如殺神一般的小閻王，她也沒有生出過半點畏懼的模樣，彷彿永遠都打不倒、擊不垮似的。

可是現在，她的眼淚垂垂欲滴，彷彿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過之事。

是因為不忍心么？

我和青龍元帥四目相對，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那雙充滿不舍、不忍的眼睛裡面，似乎還有一丁點複雜的感情……

我都不敢往深處去想，因為我覺得不大可能，完全不可能啊……

也就是在這時，萬毒公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青龍元帥，我就知道你不捨得殺我們，還是放我們走吧！王巍，趕緊謝謝青龍元帥的大恩大德啊！」

不論青龍元帥到底出於什麼原因沒有殺我，但我知道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我的嘴巴稍稍動了一下，正想說出「謝謝」二字，一滴眼淚突然從青龍元帥的臉上滑下，正巧滴在我的嘴唇之上。

咸、苦，還有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一時愣住，沒有再說出話。

「颼」的一聲，青龍元帥突然收回獵龍刀去，身子也直了起來。她的臉頰雖然依舊濕潤，但也沒有淚水再滴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冰霜和殺氣。

「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青龍元帥冷冷說道。

我愣了一下。

也僅僅是愣了一下而已。

我立刻反應過來，青龍元帥這是要放我們走了。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我立刻翻身而起，連滾帶爬地衝到萬毒公子身前，利索地將他身上的繩子解掉，然後將他背在身上，頭也不回地往山林裡面竄去。

萬毒公子倒是回了下頭，還喊了一聲：「青龍姐姐，我們走啦，有緣的話以後再見，我會永遠愛你，我對你的承諾也永遠有效……」

萬毒公子所謂的承諾，就是要帶青龍元帥浪跡天涯，還願意做她肚裡孩子的爹……在我看來，這就是典型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即便是帶著孩子的青龍元帥，也不是萬毒公子能配上的。

對，配不上。

我才不想承認自己是吃醋了。

我背著萬毒公子，拚命地往山裡鑽著，這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麼路線，先離青龍元帥越遠越好，以防她突然變卦，又追過來要殺我們。我雙腳不停，不斷往前竄著，遇溝跨溝、遇石越石，盡往茂密的林子里鑽，哪裡黑就到哪裡去。

萬毒公子趴在我的身上，帶著幽怨的語氣喃喃說著：「真羨慕你小子啊，既搞得定懷香格格那樣的清純玉女，又搞得定青龍元帥那樣的成熟御姐，你也沒我長得帥啊，現在的女人都怎麼了……唉，青龍元帥要是能為我掉幾滴淚，我就是死也值啦！」

萬毒公子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青龍元帥不忍殺我，我也能夠理解，就像我不忍殺她一樣，畢竟我們之間感情還算深厚，算是人之常情。可她最後掉的幾滴淚，確實讓我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感覺她對我的感情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的氣力終於耗盡，雙腿一軟，頓時撲倒在地，把萬毒公子也給摔出去了。我的身上本就傷痕纍纍，之前又被青龍元帥劈了一刀，還能跑這麼遠已經是個奇迹。

我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氣，沖著前面一樣趴在地上的萬毒公子說道：「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我再繼續背你。」

萬毒公子爬起身來，扭頭沖我莫名其妙地說：「我又沒傷，你為什麼要背我？」

「啊？！」

我頓時瞪起眼睛：「你他媽沒傷？你沒傷，你讓我背那麼久？！」

萬毒公子之前和青龍元帥斗過一場，我一直以為他有傷在身，所以才背著他跑，結果跑了這麼長一段路，他才說他沒傷？！

萬毒公子嘿嘿笑著說道：「我看你那麼熱情地背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你的好意……」

「你他媽的……」

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上去揍他一頓，但是沒走兩步，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我的氣力確實已經耗盡，連站起來都顯得很困難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啦，現在換我背你。」

萬毒公子嘿嘿笑著，邁步朝我走來，然而沒走兩步，就聽不遠處突然又傳來一點詭異的腳步聲。萬毒公子面色一緊，立刻朝我撲了過來，抱住我就地一滾，躲進了旁邊一片茂密的草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