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霍之洲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俯身接受了她的邀請。

　　他抱著穆暖蘇親了好一會兒，直到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不勻才放開，聲音沙啞不已：“手暖和沒有？”

　　穆暖蘇點點頭，將雙手從他背後拿出來，隔著襯衫重新抱住他。

　　“你怎麼來了？”穆暖蘇仰頭，水靈的眼睛盯著他。

　　霍之洲的目光暗澀，摟著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語氣淡漠道：“我不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新年晚會結束我就會回去的。”穆暖蘇誠實地說。

　　霍之洲臉色一沉，他就知道。

　　三個星期才回家一趟，她倒是忙！顯得自己跟個怨婦似的還大老遠跑過來找她。

　　腦袋裡的神經在抽痛，霍之洲皺眉，揉了揉額頭。

　　今晚有個飯局，他本就心情不好，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助理看出來，要早早送他回家休息。他卻臨時改了主意，拐到A大來。

　　他到的時間還早，路上不時有三五結伴的學生經過，好多女生的手裡都拿著一個類似的小盒子。

　　“她們手裡拿的什麼？”霍之洲問前面的助理。

　　助理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霍總，那是蘋果。今天是平安夜，大學生都喜歡買個平安果回來吃，當做一個好兆頭。”

　　霍之洲混沌的腦子這才幽幽想起，聖誕快到了。

　　整日的工作讓他對這些節日早已麻木，反正不管什麼節，在國內基本都是情人節。

　　想到穆暖蘇也不過20歲，他低聲吩咐助理：“你也去買一個。”

　　頓了頓，又補充道：“買最大最漂亮的那個。”

　　助理應了聲好，開門下車，直奔學校裡賣平安果的攤子。

　　穆暖蘇是個顏控。不僅是對人和用品，就連平時吃的水果，她也要挑好看漂亮的。

　　此刻，那顆最大最漂亮的平安果就靜靜呆在車座的一角。

　　在車裡呆了一會兒，穆暖蘇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她脫掉斗篷式的大衣，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時候發現了那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

　　她俯身過去，饒有興致將盒子拿起來，舉到霍之洲的眼前：“你買的？”

　　霍之洲“嗯”了一聲，目光在她的緊身裙上停留了幾秒又移開，“給你的。”

　　穆暖蘇彎唇一笑，“那我們回家吃吧。”

　　霍之洲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有一瞬間的愣神，點了點頭。

　　見他臉色好一點了，穆暖蘇動了動就要從他的腿上下來坐好。

　　剛一動作就被人拽了回來。

　　霍之洲按住她，低聲道：“別動！”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處，少女身上的香味頓時盈滿了鼻腔。察覺到穆暖蘇有些不自在地動作，他將人扣得更緊，皺眉低語：“頭疼。”

　　穆暖蘇被他按住看不到他的臉，只能出聲問道：“你沒事吧？”

　　“你少亂動就沒事。”霍之洲淡淡地說。

　　穆暖蘇一愣，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再不敢動，怕他在車裡就獸性大發，只好就著這個姿勢跟他回了家。

　　*

　　第二天一早，穆暖蘇是被手機鬧鐘吵醒的。

　　她翻了個身，將鬧鐘按掉。眼睛困得睜不開，還想睡。

　　“蘇蘇，起床去學校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仔細聽還有一絲愉悅。

　　穆暖蘇轉了個方向，不想理他。

　　這個人昨晚借著喝多了的藉口，對著她做了好幾回不軌之事，害她根本就睡不夠。

　　“起不來？那我幫你穿衣服。”話音剛落，一雙手就伸進了被子裡。

　　穆暖蘇猛地一顫，一個打挺坐起來，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霍之洲笑得很無辜，“你昨天說今天要排練，要求我務必準時送你回去的。”

　　穆暖蘇也想起來了，抱著枕頭哀叫一聲，不情不願地起床了。

　　回學校的路上，她收到了橙橙的私信。

　　橙橙告訴她自己已經收到了票，十分感謝。

　　穆暖蘇隨口問她有沒有邀請到暗戀的男生。

　　橙橙隔了一會兒才發來一個沮喪的表情，說他還沒有答應自己的邀請，自己正在努力。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現在她人就在奚誠南的公寓裡。

　　奚誠南前幾天休假去了別的地方，昨天才回到南城。

　　橙橙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天是奚誠南休假的最後一天，又恰是聖誕，她一早就帶著做好的早餐來到奚誠南的家。

　　“橙橙，謝謝你的早餐。不過你還是回去吧，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去A大的。”奚誠南坐在橙橙的對面，臉色蒼白，面容較之前清減了不少。

　　橙橙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追問：“為什麼不行？當朋友陪我一起去玩也不行嗎？”

　　奚誠南搖搖頭，低聲道：“沒有必要。”

　　橙橙喪氣，沉默半晌才幽幽開口：“就算是能見到豆窈，你也不去嗎？”

　　奚誠南驀地一愣。

　　看到他的神情，橙橙在心裡冷笑一聲，她突然無比地厭惡起自己。

　　明明不想奚誠南和豆窈有任何的關係，可她卻又偏偏想利用奚誠南對豆窈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瞭解奚誠南有多喜歡豆窈，也知道和豆窈見面這個誘惑對他來說有多大。她幾乎可以篤定，奚誠南會答應自己。

　　可出乎意料的是，奚誠南在愣怔之後，卻是搖頭拒絕了。

　　“不去。我和她……已經沒可能了。”他面無表情，眼裡閃過一絲痛苦，喃喃道：“何必惹她煩……”

　　那次見過她和霍之洲後，奚誠南將這些事連在一起，大致理出了頭緒。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出國的事應該和穆家無關，純粹是霍之洲的意思。

　　那天一見到霍之洲，他就看出來了，霍之洲對穆暖蘇的感情不一般。

　　他打自己的時候，招招下了狠手，眼裡流露出的佔有欲和對自己的恨意那麼明顯，絕對不是普通的商業聯姻。

　　如果不是霍之洲，他和蘇蘇現在肯定是一起在A大讀書了。霍之洲喜歡她，完全可以和自己公平競爭，背後搞小動作算什麼？

　　剛想通的時候，奚誠南迫不及待地想將這件事告訴穆暖蘇。

　　可電話號碼撥了一半，他又猶豫了。

　　就算告訴了蘇蘇，她的丈夫不是一個坦蕩之人，又有什麼用呢？當年選擇出國的人是他，分手也是他自找的。

　　蘇蘇已經結婚了，得知真相後除了造成夫妻感情不和，並沒有任何好處。

　　那天，他一個人想了很久，終究還是發了個資訊給穆暖蘇，問她霍之洲對她好不好。

　　如果霍之洲真心待她好，他就默默在一旁看她幸福，將這件事藏在心裡。

　　如果不好，那他就將蘇蘇搶回來，親自好好照顧。

　　收到回復的那一刻，奚誠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欣慰多一些還是遺憾多一些。

　　欣慰她過得好，遺憾自己再沒有機會。

　　這兩種矛盾的情緒幾乎要將他逼瘋。

　　他給自己休了假，到外地走一走，好不容易看開了一點，沒想到剛回來，橙橙又提起了她。

　　“你真的不去？”橙橙不敢置信，又問了一遍。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橙橙才放棄這個念頭，失望地離開了他的家。

　　不過沒關係，他不去，她一個人去！

　　*

　　31號那天晚上，新年晚會正式在A大的禮堂舉辦。

　　穆暖蘇的話劇在前半場，沒有意外的話8點前就可以結束了，緊接著就是3天的元旦假期。

　　平安夜那天，她被霍之洲折磨著答應了他的不平等條約——元旦3天都要陪他，沒他的同意不能和其他朋友出去玩。

　　“蘇蘇，換衣服吧，一會兒還得化妝呢。”尤尤見穆暖蘇拿著手機在後臺發呆，提醒道。

　　穆暖蘇“哦”了一聲，和霍之洲發消息說自己大概8點結束。

　　霍之洲的回信很快就來了。

　　【結束以後就好好陪我。】

　　穆暖蘇的手指一頓，總覺得他那個“好好陪我”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和他在一起時間長了，穆暖蘇對他的無恥習性已經有了深刻的認知。

　　“蘇蘇快來。”尤尤在一旁催促。

　　“來了！”穆暖蘇將多餘的心思斂起，先專心準備話劇的表演。

　　她的演出服是一件素青色的曳地長裙，翠綠的腰帶系在腰間，襯得身段玲瓏纖瘦。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紗衫，配上古典的妝容，整個人多了幾分仙氣，活脫脫一個古代閨秀女子。

　　“哇塞，也太美了吧！”剛一換上衣服，尤尤就在一旁感歎。

　　系裡的經費有限，戲服都是現成的。孟絮一個人就要換3，4套戲服，將裡面好看的全部選走了。

　　穆暖蘇不想穿孟絮挑剩的，自己在網上買了一套。

　　“孟絮看到得氣死。”尤尤撇撇嘴，小聲說。

　　穆暖蘇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眼角卻正好瞥到孟絮從側門進來的身影。

　　她一身粉色羅緞裙，面色含春，嬌俏的少女味十足。

　　她捂著胸口匆匆進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興奮得都沒有注意到穆暖蘇。

　　什麼事這麼開心？

　　穆暖蘇狐疑地看向她來的方向，從側門出去，剛好可以嘉賓席。

　　“肯定是那個大人物來了。我們也溜去看看。”尤尤顯然也想到了，拉著穆暖蘇的手就往側門的方向走。

　　隨著距離門口越來越近，嘉賓席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當看清嘉賓席上的人時，穆暖蘇猛地一窒。

　　那個神情淡漠和鄰側交談的人，可不就是幾分鐘前剛發資訊給她，要求“好好陪我”的霍之洲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霍之洲側眸，清冷的目光對上穆暖蘇詫異的小臉。

　　原本面無表情的俊臉幾不可查地，對著穆暖蘇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