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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性ABO - 第104章字體大小: A+
     
    ☆、第104章

      對於顏桓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固執,偏激,過於自負,平日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總是帶著笑容,說話慢條斯理非常慈祥,但其實內心從不會接受他人的意見和建議,也很難高看一個人。他越是平和慈祥,內心越是不屑一顧,自覺高人一等,便懶得多費口舌。

      他的平和淡然,大多數時候是來自孤芳自賞的清高和孤傲,內心常以「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為中心,因為懶得爭辯,表面看起來便只有一層虛假的隨和。

      這一點他和聞川有本質的區別。

      聞川不想浪費時間,是基於「我們不一樣,你不必非要來懂我,我也不必非得去懂你」,是一種單方面求同存異的,互不打擾的,不想多費心思的疏離和淡漠。

      他懶得社交,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接觸自己不感興趣的人和事,他疏離的氣質彷彿是他天生的保護罩,外面舉著個大牌子,高亮寫著——可以,但沒必要。

      而顏桓則是單純地居高臨下,自以為是卻又非得擺出一副笑臉,實則就是個典型的偽君子。

      偏激的科學家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若是講道理,擺事實,不過是牛頭不對馬嘴,浪費時間。

      聞川知道這種人最在意的是什麼——是他的成果,是他推進人類歷史軌跡的證明,是他親手建立的里程碑,是他站在聖人殿堂裡的那一瞬間,自覺光芒萬丈,普度眾生的榮耀。

      這樣的人,一輩子的心血都在事業上,在自己的科研領域裡,就像個不停搭建積木的孩子,看著它越來越高時會產生的滿足感和愉悅,那是用再多的權利,金錢都換不來的快樂。是純粹的快樂,但也因為過於純粹,而顯出了其背後的殘酷。

      所以對付這樣的人真正有效的做法,是拆掉積木的底座,讓他看著自己搭建的積木就這樣徹底垮塌,成為一片廢墟。否定他的所有研究,成果和成就,並告訴他,歷史將會銘記他的錯誤,他將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讓對方為之奮鬥的一切變成笑話,證明他徹底的失敗,對他而言比任何事都更要來得殘酷和絕望,足夠令他精神崩潰。

      當然,否定的前提,首先是要聞川拿得出證據和新的成果。

      顏桓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在意聞川的譏諷,沙啞著嗓子道:「你這是嫉妒,我果然還是看錯你了,你不配當我的學生。你在嫉妒,你想搶走我的成果,沒那麼容易。」

      顏桓看向房間裡密密麻麻的機器,道:「這些都是我的證人,是我的見證者,你們抹消不了我的成就,我推動了人類的發展,你們否定不了。你知道這是多偉大的事嗎?你太年輕了,你不懂……」

      顏桓眨了眨眼,露出同情的眼神:「你們根本看不到那個未來,原來你跟其他人也沒什麼區別。」

      「那為什麼你不進化呢?」聞川道,「如果你的研究這麼成功,就不應該是基因淘汰,而是基因升級。低等級的基因都能進化,高等級的基因則有新的突破,這才是真正的成功。顏桓,你做不了真正的基因進化,你只能有選擇地進化而已,這算什麼成功?」

      「胡說八道!」顏桓怒道,「人類的質量參差不齊,我為什麼要去幫那些沒有價值的人提升等級?」

      「先不提價值到底由誰來決定,就按你所說,他們沒有價值。」聞川挑眉,「那如果讓他們變得更有價值,你的研究難道不會更成功嗎?」

      「你……」

      顏桓瞪大眼睛,聞川不客氣地打斷他,露出了遺憾的神情,道:「你就是做不到,還不願意承認,你的職業素養可不怎麼樣啊。你說你的病毒沒有疫苗,我現在告訴你,我做出了疫苗,你還有什麼話說?」

      顏桓登時一愣。

      他研發的病毒想要破解,就必須改變基因序列,怎麼可能被這個年輕人給解決了?他嗤笑搖頭:「不可能……」

      這個主意也是聞川臨時想到的,他挑了挑眉,一臉「這麼簡單的事有什麼不可能的?」的表情,激得顏桓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看他做什麼。

      他轉身走到控制台前,邊對聯絡器那頭的人道:「楊哥,可以連接集團實驗室裡的監控嗎?把視頻接到我這兒來。」

      「可以。」楊慶速度很快,聯絡器上本來就有轉接功能,只需要轉接到聯絡器再進行投影就行。

      顏桓十分不解,聞川又對大哥交代了幾句,很快視頻影像就傳了過來。

      對面的牆上,出現了集團大樓裡實驗室的監控視頻,此時祁十一正跟聞夏說著什麼,發現攝像頭轉了過來,便比了個OK的手勢。

      聯絡器裡,黑犀牛道:「你確定可以?」

      聞夏在旁邊道:「沒有我家寶寶做不到的事,他說可以,那就是可以。」

      祁十一也笑:「就是,你跟聞川哥不熟,等你熟了就知道了,沒什麼可擔心的。」

      事實上,聞川真得是賭了一把,但他心裡有底,就算這次不成功,也有足夠的數據刺激顏桓,只是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

      況且,他難得和大哥的頻道同步了一回,起了一點算計的小心思。

      聞夏走出了攝像頭拍攝的範圍,在聯絡器裡低聲道:「楊慶會遠程操控羅子淞的聯絡器,兩邊會同時開始錄像。注意把主要人物都拍進去,還有房間裡的機器。」

      羅子淞不動聲色地換了個位置,好讓針孔攝像頭能拍得清楚一些。

      「看得見嗎?」他小聲問。

      楊慶在那頭道:「可以,保持這樣不要動,開始錄像了。」

      聯絡器需要定時充電,開啟錄像後耗電量會變得巨大,最多也就能錄個二十幾分鐘。

      時間不等人,祁十一收到信號,將昏迷的平曦搬上試驗台,然後從冷凍庫裡拿出了一支針劑。

      顏桓清楚地看見,那冷凍庫裡還有許多同樣的東西。

      顏桓頓時覺得更荒謬了,直搖頭:「你們別想騙我,這是找了誰來演戲?」

      祁十一接上所有的線路,打開實驗台邊的屏幕,聞川遠程指揮,道:「按藍色的按鈕,對,然後旁邊黑色的旋鈕,讓顏教授看清楚一點,是不是我們在騙人。先把數據調出來,點左邊的文件夾,對……張隊,麻煩再推一個腦部掃瞄儀,那個做不得假。」

      顏桓噤聲了,他清楚地看見了掃瞄圖上顯示了平曦的身體數據。

      聞川譏諷地看他一眼,平靜道:「你真以為你做出來的東西,沒人解決得了?要是你這麼有信心,又何必暗殺其他的前輩?遊戲規則你自己定,然後再剔除其他的玩家,這就叫你成功了?」

      顏桓瞪了聞川一眼,並不相信他能破解病毒,於是懶得說話,只默默看著。

      聞川對祁十一道:「打開紅色旋鈕,按我的口令來,先到5%,好的,慢慢來,6%,8%……給我腦部數據,可以,十一你看到那個綠色波浪線了嗎?不要超過那條線,慢慢來。」

      空氣裡充滿了窒息的緊張感。

      「25%。」祁十一看了眼時間,有些著急,錄像時間維持不了太久,他們已經在這裡消耗了十分鐘了。

      「這裡一定要慢。」聞川卻很淡定,道,「好,可以注射了。」

      祁十一鬆了口氣,又看了眼昏迷的人,小聲道:「加油啊,撐住!」

      他咬牙,慢慢將針劑推入,顏桓幾乎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上不斷波動的數據圖。

      幾秒後,平曦心跳加速,呼吸變快,渾身抽搐,隨即有缺氧症狀出現,心律失常。

      顏桓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年輕人!到底還是太……」

      話音未落,平曦突然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心電圖上是平行的紅綠線,警報聲刺耳地響起拖長的「滴——」聲。

      所有人都是一愣。

      顏桓慢條斯理地轉頭,看著臉色鐵青的聞川,愉悅道:「輪到我問你了,你有什麼話說?」

      聞川沒說話,房間裡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實驗室裡留守的醫護人員正在搶救。

      「起來!」祁十一沒忍住,吼道,「加油啊!撐住啊!起來!」

      聞川悄悄捏緊了拳頭,背脊已經被冷汗濕透了,但面上卻依然非常鎮定。

      快到一分鐘的時候,顏桓已經轉頭去勸說其他人了。

      「你們打算跟著這樣的人?隨隨便便做試驗就弄死了一個人,他研發的疫苗你們敢用?還有什麼新型轉化劑?」顏桓不屑,「我花費了這麼多心血,豈是他輕輕鬆鬆就能……」

      「挺過來了!」祁十一突然大叫。

      所有人一愣,抬頭看去,就見聞川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雙手撐在操作台上,對著顏桓微微一笑:「你剛才說什麼?花費了你多少心血?這東西很難嗎?」

      顏桓不敢置信地盯著畫面,畫面裡的數據圖重新趨向平穩,有醫護人員立刻抽了一點血液進行分析,激動道:「成功了!他體內的病毒正在被清除!」

      聞川暗暗握了下拳頭,竭盡全力才忍下了湧到喉嚨裡的歡呼,他眉梢抬起,問:「基因情況呢?」

      「這部分還需要再觀察。」醫護人員在那頭道,「你成功了,聞先生,你成功了!」

      祁十一等人互相擊掌,歡呼聲感染了屏幕這頭的人們,所有人先是竊竊私語,隨後有人提高音量道:「有疫苗了?」

      「不用轉化?也不用受苦?」

      「這個要用多久?」

      顏桓怔怔地看著屏幕,還沒回神,聞川對其他人道:「只用一次就會生成新的抗體。其他的倖存者有救了,如果你們還有家人、朋友在外面活著,他們都有救了。」

      不知是誰先重複了一句:「有救了?」

      又有人跟著念叨:「有救了?不用……變成這幅樣子?」

      「不用靠轉化劑活著?」

      「會有後遺症嗎?會頭痛嗎?會失控嗎?」

      「不會。」聞川搖頭,承諾眾人,「沒有副作用,不會難受,不用受苦,會不會獸化這個目前不能確定。就算獸化,也不會再有後遺症,不會失控。」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隨即一眾獸人歡呼起來,他們亢奮地長嘯,發出呼聲,隨即又呼啦轉頭看向顏桓,無數目光像利劍將他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是鄙夷、噁心、嘲諷、不屑的目光,像是看著沒有任何存在價值的臭蟲。

      顏桓喃喃:「怎麼可能……你怎麼做到的……你……」

      錄像還剩最後五分鐘,聞川看向他:「你做的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我這不是就解開了嗎?」

      「不可能!這病毒……不,它是寄生蟲!它會在人的身上以極快的速度繁衍,它會操控人的身體,它以宿主的血肉為食,以其他活物的血肉為食,它能附著在肌肉和神經上,附著在大腦裡,它會變成宿主然後進行感染,它的繁衍速度遠遠大於任何藥物的起效時間,你不可能做出疫苗!不可能!疫苗根本來不及起作用!」

      「我針對喪屍研究的毒劑,減緩了他身體裡的感染速度,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注射,成功率不是沒有。」聞川說著,又繼續引導,「你的基因論已經徹底失敗了,有了疫苗,每個人都能得救,不一定需要基因轉化。」

      「你這是在破壞我的研究!」顏桓憤怒道,「人類基因進化是必要的!是唯一能拯救我們,拯救地球的途經!你這樣做,那些人都白死了!」

      「哪些人?」

      「當然是參與計劃的人!」顏桓道,「那些一開始就被淘汰的低等基因!沒有價值的存在!還有那些基因專家,軍方的搜救隊!都白死了!」

      「如果不是你,他們根本不用死。」聞川沉著臉道。

      「那他們呢?如果不是他們同意,我能做到嗎?」顏桓嗤笑,指著艙門裡的人,「不是他們資助,不是高層同意,我一個搞研究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滴滴。」

      聯絡器響了兩聲,羅子淞的聯絡器發出低電預警,自動關閉了錄像。

      不過聞川等人要的證據,已經全部都拿到手了。

      當年軍方開會的會議視頻,其餘參會資料,簽到資料,F城新身份系統建立時間,規劃圖等等,都是證據,加上顏桓的口供,全都齊了。

      再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錄像了。

      不過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被扯斷了營養液的幾個艙門裡,知名富商和幾個高層的人甦醒了過來。

      他們愣愣地看著圍在旁邊的人群,其中有幾頭野獸,頓時大喜:「成功了?」

      項臣湊近,呲出獠牙,猙獰一笑:「醒了?做了個好夢嗎?」

      幾人:「……」

      幾人瞬間意識到不對,立刻要起身,卻被撲上來的野獸們按了回去。

      利齒咬穿了他們的肌膚,幾人慘叫,隨即一眼看到顏桓和三位將軍,怒吼:「愣著做什麼!幫忙啊!」

      那三位將軍戰戰兢兢,滿頭冷汗,他們正想辦法救出還在艙門裡的自己的家人,艱難道:「這是個陰謀,我們上當了,基因進化是個騙局……」

      「你在胡說什麼!先拉開這群東西!」

      「得趕緊出來,得趕緊……」沒人顧及他們,將軍們已經慌不擇路。

      整層樓連通的房間裡都是密密麻麻的轉化機,昏暗的燈光下,三位將軍睜大了眼睛飛快地尋找自己的家人。

      他們不斷從滿地凌亂的線路中踩過,剛醒來的幾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富商連滾帶爬地跑出來,因為睡太久一時站不住跌倒在地,艱難爬動。

      他恐懼地大喊:「別殺我!你們要什麼都行!我有錢!有錢!」

      「你們看看我是誰!我可以分公司給你們!分股權!我還有很多套房子!我還有一個海島的歸屬權!都給你們!別殺我!」

      項臣蹲坐在不遠處,看著一群獸人折磨富商,眾人所有的憤怒,被欺騙背叛的嗜殺欲都洶湧而出,項臣晃了晃尾巴,冷冷道:「錢?錢是現在最沒有用的東西。」

      其他的獸人則去抓那三位將軍,混亂中,不斷有營養液的管子被拔斷,液體淌滿了房間,不斷有人從艙門裡醒來,然後陷入驚恐中。

      憤怒地喊聲,野獸的嘶吼,驚恐的尖叫,合奏成了末世裡諷刺命運的交響樂,它在眾人生命中的卑劣、狹隘、自私、暴虐裡來回彈奏,譜寫出絕望的旋律,令死神和命運女神喝彩連連,最終由顏桓握住了命運幕簾的繩索,所有人都轉頭看他。

      這場大戲,終是要落幕了。

      顏桓在混亂裡神情恍惚,被擠到了操控台邊。

      聞川正堵著一邊的耳朵,同祁十一交代他需要平曦的哪些數據做改良分析用,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顏桓的手就摸上了操控按鈕。

      他向上推起開關,綠燈亮起,聞川忙要去拍下緊急關閉按鈕,卻已經遲了。

      「都撤!」聞川瞳孔驟縮,忙道,「項臣!」

      項臣飛快地衝了過來,一爪掀翻了顏桓,顏桓撞在牆上,胸口的血跡染得更深了些。

      「呼……」他執拗地說,「我成功了,他們就是最好的見證者。我的成果沒有任何問題,你們不能否定我的研究,別想抹消我的成果!」

      「人類必須進化,你們看不到那個未來,你們的無知徹底毀了它!」

      顏桓的繃帶被蹭開了,露出了裡面猙獰的傷口。

      那是一道很長的抓傷,項臣一看就知道,應該是在他剛轉化後,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幹的,這麼重的傷,以顏桓這麼大的年紀,原本就很難撐過去了。

      他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看著聞川:「你懷孕了,我的方向沒有錯。你的孩子會非常強大,你要好好培養他,研究他,他是人類未來發展的核心試驗品……」

      「我的孩子不是試驗品。」聞川坐在狼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顏桓,「無論他是聰明還是普通,是平凡還是偉大,他只是我的孩子而已。我會尊重他的所有意願,讓他開心健康地渡過一生,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你的這些惡臭計劃,也永遠不用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不行!」顏桓登時瘋狂起來,「他是寶藏!是寶藏!你不能埋沒他!你不能!你得告訴他,是因為我,是因為我才有了他!他是人類的希望!他有必須負擔的責任!」

      「你休想。」聞川輕飄飄地打斷了他。

      顏桓掙扎著要起身,聞川突然憐憫地道:「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敗嗎?」

      顏桓氣得臉色紫漲:「我沒有……」

      「因為天賦這種東西,你學不來。」聞川打斷他,隨意道。

      項臣笑出了聲,聞川捏了捏那大大的耳朵,他再不顧身後人憤怒地喊聲,任由黑狼馱著他往門外跑去,一邊招呼道:「羅哥!走了!」

      他一邊招呼自己人,一邊讓黑狼迅速出了門往安全出口跑,羅子淞和其他人緊隨其後,而房間裡,小小的電力格子被充滿,迅速灌入了所有的轉化機裡。

      剛醒來的人們驚恐地想出來,還在沉睡的人們無知無覺,面容安詳。

      獸人們察覺不對也往外跑,三位將軍滿身大汗地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卻來不及拖他們出來。

      「不——!」

      「停止——!」

      「顏桓你這個瘋子!」

      咆哮聲和電流聲充滿了內室,一位將軍剛強行打開了門鎖,要將裡面的孩子抱出來,就聽操作台上「滴」地一聲。

      他僵硬地一頓,所有的轉化機同時充滿了電,釋放出了巨大的電流。

      那一瞬間,將軍被電擊打飛了出去,徹底昏死,而轉化機裡的人們猛然從美夢中醒來,跌入了真正的煉獄裡。

      「啊——!!!」

      「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啊啊!」

      「放我出去!!!」

      拍打聲,撞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巨大的電力使得線路火花四射,隨即某一條線路悄悄地燃了起來。

      艙內,無論你是什麼職位,有什麼權利,是否受人愛戴和尊敬,此刻都像是早早被釘進了棺材裡,再無翻身之力。

      他們大多轉化失敗,很快死亡,剩下的轉化到一半沒能撐過去,只有極少部分成功轉化的,卻因為電路燃燒故障,被鎖在門內出不去。

      這轉化的寥寥幾人,意識不清,嚴重失控,無法交流。沒有轉化劑,他們如野獸般在艙內掙扎,連如何開門都想不起來,巨大的力道將艙門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鼓包,剩餘的兩位將軍癱坐在地上,親眼看到自己的家人慘叫死去,徹底崩潰。

      大火瀰漫,隨即發生了爆炸,顏桓從房間裡爬了出來,身下都是血跡,喃喃:「我沒有失敗。」

      「那是人類的寶藏,你不能讓他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你回來!」

      「顏笙?顏笙去哪兒了?!」

      「書玉,書玉?!」

      「我沒有失敗,我還有辦法!你們回來!」

      顏桓咬牙,雙目赤紅,他正爬到樓梯口,腳卻突然被人踩住了。

      對方沒有客氣,直接踩斷了他的腳踝,他慘叫著轉頭,看見了從火裡逃出來的兩位將軍。

      那二人舉起手裡的槍,冷冷地看著他。

      「瘋子。」一人滿臉黑灰,狼狽不堪,眼神絕望。

      「下地獄去吧。」另一人身上燒得破爛,臉側也被嚴重燒傷,看起來猙獰可怖。

      顏桓睜大了眼睛,剛說了一個「不」字,槍聲響起。

      他悶哼出聲,仰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那二人沒有直接要他的命,足足開了七八槍,打在他的肩膀、手臂、大腿、腰側等地方,顏桓像條泥鰍,在地上彈動抽搐,隨即被打中胸口,嘴裡溢出血來。

      「咯咯……」他不停顫動,彷彿一台壞了的機器,滿眼不甘地瞪著面前的人。

      他沒有失敗,沒有,他應該被歷史永遠銘記在冊,別想搶走他的成就,別想!

      砰——

      最後一槍,打中他的額頭。

      顏桓瞪大一雙眼睛,徹底僵硬不動後,這二人卻沒放過他,直到把槍裡的所有子彈打空,顏桓成了一個馬蜂窩,二人這才停了手。

      自以為功成名就的瘋子,帶著無盡的不甘死成了一灘爛泥。遠處的白塔轟然倒塌,C區內,刻有他雕像的石柱分崩離析,滿地的殘垣斷壁,他那張被刻畫得似神一般的面龐,從中間豎直劈下,裂成幾瓣,那原本顯得平和憐憫的嘴角因為斷成了幾節而耷拉著,成了一副喪氣的模樣,被淹沒在了瓢潑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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