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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華 - 651.第649章 師徒閑話字體大小: A+
     

    第649章師徒閑話

    崔太監背著手,不緊不慢的穿過文德殿,進了宣佑門,已經落鑰的宣佑門,開了一條縫,崔太監閃身進去,厚重的大門悄無聲息的重新又緊緊關上。

    宣佑門裡,曹善迎上來,「師父。」

    「嗯,進去說話。」崔太監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和曹善一前一後,進了崔太監那間緊挨著皇上寢宮,只有中間三間上房,前後各有一小片金磚漫就的空地的小小院落。

    曹善隨手掩了院門,跟在崔太監身後進了上房。

    老僕老章頭撲撲踏踏送了一壺茶兩個杯子上來,又送了個熱帕子,打了個呵欠,顧自回去睡覺了。

    「沒什麼事吧?」曹善仔細看著崔太監的神色,關切道。

    「有。」崔太監一個有字,連著後面一長聲嘆氣,「夜貓子進宅,哪能沒事?無事不登三寶殿,唉!」崔太監再次長嘆。

    「是大事?」曹善眉頭皺起來。

    「唉。」崔太監示意曹善倒杯茶遞給他,「阿善哪,你師爺的事兒,我跟你說過沒有?」

    「說過,師父常說,這句話是師爺說的,那件事要是師爺該怎麼辦,常說。」曹善倒了茶,捧給崔太監。

    「你師爺是怎麼死的,我跟你說過沒有?」崔太監接過茶,卻沒喝,只一口接一口的嘆氣。

    曹善一個怔神,「這個倒沒聽師父提起過。」

    「先帝是怎麼死的,我跟你說過沒有?」崔太監卻不理會剛才的話題了,岔開來說起了先帝。

    曹善猶豫了下,「病亡,說是病來得很急。」

    「唉,病亡,也算是病亡吧,來得急,倒真是急,唉。」

    崔太監不停的嘆氣,「先帝是個硬脾氣,金貴妃走後,先帝痛心之極,說心死了,說心如死灰,十幾年裡,真就是,沒近過女色。」

    曹善臉上閃過絲驚訝,不是為了他師父這些話,而是因為他師父這會兒的樣子,剛才出去見的人,讓師父心神動蕩的很厲害。

    「先帝的病,太醫說是馬上風。」崔太監的話突然一轉。

    曹善一個怔神,硬是沒怔過來,相信了自己耳朵,卻不敢相信自己頭一個反應,「馬上風?」

    他沒聽錯吧?這個馬上風,是那個馬上風?還是,他聽錯了?這個馬上風,肯定不是那個馬上風!

    「就是馬上風,赤著身子,是在皇後宮里,皇后床上,太醫說是馬上風,唉。」崔太監這一聲嘆息里,意味萬千。

    「不管別人怎麼說,師父他老人家自己是明明白白的,他沒能護住先皇,他那一任,做差了,內侍衛,到了你師爺手裡,頭一回,砸了招牌……唉。」

    崔太監一聲接一聲的嘆氣,「師父他老人家把內侍衛交到我手裡,當天,就坐化了,我把師父化成灰,撒在了后湖那片牡丹花底下。」

    曹善臉都青了。

    不是因為他師爺的死,而是因為先皇的死,先皇死在了皇後宮里,皇后床上,馬上風。這背後的隱情無法多想哪怕一點點。

    那個皇后,就是後來的太後娘娘,七個月後,這位太後娘娘生下了秦王爺……

    「我十七歲就回到宮裡當差了,那個時候,太後娘娘已經嫁進來,已經做了皇後娘娘了,剛剛做了皇後娘娘。」崔太監臉上布滿了模糊的懷念。

    「十九歲的時候,我拜到師父門下,開始跟著師父,在皇上身邊侍候。那個時候,皇後娘娘已經深居宮中,從不出門了。我跟著師父,頭一回見到娘娘時……」

    崔太監的話戛然而止,目無焦距的看著前方,半晌,才接著道:「娘娘狀若癲狂,厲鬼一般。」

    崔太監低低一聲嘆息。

    曹善看著他,跟著嘆了口氣。

    幾十年前宮裡那一場慘劇,他知道的很清楚,這件事,這樣的事,從他拜到師父門下,師父就開始一點點和他講,講宮中舊事,講宮中舊人。這一樁大事,是無論如何繞不過的。

    這些,都是他這個下一任內侍衛統領,需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的。

    但這樣的細節,這樣的觀感,師父是頭一次和他說起。

    「娘娘那個樣子,一直瘋了好幾年,那個時候,我不常去她宮裡,有一年,我又去了,娘娘不瘋了,卻瘦的象只骷髏,兩隻眼睛深陷下去,空空洞洞,空洞深處,卻好象有團火在燒。

    那次我還是和師父一起去的,師父說,娘娘生了心魔。唉。」

    崔太監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兩根手指一替一下,慢慢拍著桌子,好半天,才接著道:「後來,娘娘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我沒親見,只是聽說,她一天比一天好了。

    後來,我再一回見到娘娘,已經又是好幾年後了,她看起來是好了,就是老的厲害,和皇上比,她彷彿是皇上的長輩,看起來,好象跟先鄭太后差不多年紀,那時候,她不管看什麼,目光都是冷冷的,整個人,也冰冰冷冷透著寒意。」

    曹善嘆了口氣,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這一番輪迴,金娘娘不知道瘋過多少回,再醒過來多少回,崩塌了多少回,又重建了多少回。

    「再後來的金娘娘,唉,那時候,你就進宮了,後來,你自己也看到了,除了蒼老些,她跟平常的老婦人沒什麼分別了,一派慈祥溫和,一看就是母儀天下的太后。

    後來,有了秦王爺,好象一切都過去了。

    可我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緊跟在皇上身邊,我看得到娘娘不常露出的目光,看得到娘娘不常露出的神情,或者說,只有對著皇上時,娘娘眼裡才會偶爾有過一回兩回的目光和神情。

    那目光里,有當年的冰,也有當年的火。

    阿善哪,我一直都很害怕,怕娘娘,怕得很。唉。」

    崔太監長長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在你師爺手裡時,娘娘身邊就有了陸儀,有了陸家,陸家,你是知道的,咱們內侍衛和陸家同出一源,和陸家比,內侍衛不算什麼。

    我曾經問過陸儀,我就想不明白,他們陸家,該效忠的是江娘娘,怎麼能是金娘娘呢,這不對!」

    「陸儀怎麼說?因為陸明水的死?」

    陸明水死於鄭太后一杯毒,這件事,是他拜在師父門下之後,師父和他說起的頭一樁舊事。

    因為這件事,他心裡彆扭了很久。

    他們這些一直在陰暗中搏命的人,最悲傷,也最害怕的,莫過於死於背後捅出的刀,死於他們時刻拿命守護著的那些主上們的手。

    師父也是有想法的,他從師父的語調里聽得出。

    「陸儀沒答我的問話,只說了一句,他們陸家,從來不會壞了規矩。就這一句。」

    崔太監一聲嘆息中透著無數的感慨和感嘆。

    「陸家,真是讓人心折,代代皆有不凡之人,那時候,陸儀才十九,只有十九歲哪,阿善,可那份沉穩,那份內斂,唉,我很敬重陸家,從有內侍衛到今天,咱們內侍衛,沒人不敬重陸家。」

    「這話,還是因為陸明水的死?」曹善輕聲道。

    「也許吧。有一回,過年的時候,皇上多喝了幾杯酒,說起笑話兒,說要讓陸儀扮個美人兒給他看看。」

    崔太監看著曹善,「這扮美人兒的典故,我跟你說過沒有?」

    曹善搖頭,看著崔太監,心裡湧起幾分心酸難過,師父老了,幾年前,哪怕一兩年前,師父從來不會忘記他說過什麼,沒說過什麼,這一兩年,師父常常這樣,困惑這句話他說過沒有,那件事他吩咐了沒有……

    師父老了。

    「陸家先祖,是高祖的師兄,美貌冠絕一時,據說,比陸儀還要好看幾分,先李太後年青時以美貌著稱,可對著陸爺,先李太后感嘆過不只一回,比之不如。」

    「先李太后還感慨過這個?」曹善忍不住驚訝而笑。

    「先李太后是個極有意思的人。」崔太監也露出笑容,「陸爺年青的時候,也是個愛玩的,常常興緻上來,做女裝打扮,據說,真真正正的顛倒眾生。」

    「陸爺這麼有意思。」曹善笑起來。

    「可不是。」崔太監臉上露出濃濃的嚮往之意,「咱們內侍衛,就是陸爺從無到手,一點一點,親手帶出來的。皇上這個玩笑,不合適,」

    崔太監低低嘆了口氣,「金娘娘當場就摔了杯子,說皇上酒多了,昏了頭,娘娘還說,陸家人是有脾氣的,陸家人,是能有脾氣的。

    這話,我也覺得極是,你看,陸儀選了金娘娘,而不是江娘娘,這就是陸家人的脾氣。」

    曹善呆了一瞬,嘆了口氣。

    「我那趟去問陸儀,這一問,其實就極不妥當,可是,阿善哪,師父害怕啊。這些年,師父時時都提著顆心,唯恐布了你師爺的後塵,要是再失一回手,那咱們內侍衛,就成了一灘爛泥了,我不敢哪。」

    崔太監不嘆氣了,沉默下來,目無焦距的看著黑暗的窗外。

    「師父,娘娘已經走了。」曹善看著沉默的崔太監,說不上來為什麼,心一點點往上提了上來。

    「娘娘走了之後,我更害怕了。」好一會兒,崔太監低低道:「這事還是得告訴你。」

    崔太監再次沉默,片刻,才接著道:「早就該告訴你,可我……唉,娘娘死的極其突然,這你知道,娘娘的屍首,骨碎如粉,皮肉乾癟。」

    曹善呆了一瞬,隨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崔太監。

    「今天,江延世說,他在秦王那裡,看到了一線天機,我當時,就想到了娘娘的死。」崔太監聲音極低,透著絲隱隱約約的恐懼。

    「這是妖術?」曹善聲音微緊。

    「什麼叫妖術?什麼叫神通?誰知道?本朝太祖能得天下,據說是源於李太后。

    當年的福音寺里,住著位高僧,是李太后請走了那位高僧,前朝失了護持,太祖才能得了天下,都說,那位王爺,先皇那個弟弟,是跟著那位高僧的徒弟出家走的,也許不是徒弟,也許就是那位高僧。

    阿善哪,這個世上,神奇之事,神奇之人,太多了。」

    曹善聽的後背一陣接一陣的發涼,「師父,您是說,這個……師父,這太可怕了。」

    「是啊,師父怕了很多年了,娘娘走前,怕娘娘,娘娘走後,更怕,唉,阿善哪,俗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咱們,就是防賊的,我生怕一個錯眼沒能防住,釀成大錯,咱們內侍衛,不能再錯了。」

    崔太監這幾句話說的極其沉重,其實他這半年多,經常夢到皇上死在了他面前,夢到他滿手的血,都是皇上的血……

    「師父,咱們有什麼辦法不這麼被動嗎?雖說咱們不能言及任何政事,不能跟皇上說跟皇上安危無關的事,哪怕一個字,可這事,不能算跟皇上安危無關吧?」

    曹善略多想了想,就後背一層冷汗,幾句話里透著急切。

    「說什麼?怎麼說?哪一句不是關著政事,哪一件事不是關著皇家秘辛?哪一句話是能說的?我教導了你這麼些年,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崔太監明顯有些生氣,「回去好好讀一讀那本冊子,看清楚,那一二三是怎麼說的!

    內侍衛絕不允許以隱患為由,跟皇上說任何話,做任何事!

    你以為的隱患,我以為的隱患,是不是隱患,誰能評判?

    你以為的隱患,究竟是你判斷有誤,還是你想要的隱患?抑或是你一手推出來,一手造出來的隱患?」

    崔太監上身逼近曹善,聲色俱厲。

    曹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徒弟錯了,是我急了,我知道錯了,請師父責罰。」

    「起來吧,我不過提醒你幾句,你急了,我也急了,要不然,今天我也不會去見江延世。」

    崔太監一下子疲憊下來,娘娘走後,他日夜憂思,快撐不下去了。

    「江延世讓我放一線機會給他。」崔太監往後靠在椅子里。

    曹善眼睛再次瞪大,「師父,這……」

    「我要再想想,好好想想。」崔太監疲倦的擺著手,「你去看看,經心些,我太累了,要好好歇一歇,好好想一想。」

    「是。」曹善答應了,踮著腳尖退出屋,往各處巡視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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