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差距
外面傳來滿倉叔和瑾天、瑾川的聲音,門口聚集的眾人終於散開,大概是好奇今天都買了什麼菜餚回來。
沒有人圍著看,瑾俞便把當時府城的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
瑾昌明臉上的神情,簡直可以用天邊的彩虹來形容了,這一刻深切感受到,女兒出門在外的不容易和驚險。
「沒想到凌公子還救了小女,這就是救了我們一家的命啊!」
知道了瑾俞當時隱瞞的事情,瑾昌明對凌子言越發尊重了,當下更加熱情招待。
凌子言對瑾俞無奈的搖搖頭,愧疚不已道。
「瑾叔,您客氣了,小輩愧不敢當。瑾姑娘她們是我帶出去的,必然要好好的帶回來,要不然我怎麼對的起您和嬸子。」
「意外不是你想要發生的,這怎麼能怪你呢!賢侄,叔就這麼個女兒,從小吃了很多苦,這家裡的重擔都落在她的肩膀上。所謂大恩不言謝,叔今天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一會兒一定多喝杯酒。」
瑾昌明已經把凌公子改成了賢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老實人自然有老實人的說話方式,一會兒酒席上多敬一杯酒。
「真的不敢當……」
凌子言求助的看向瑾俞,瑾俞無奈的搖搖頭,事情是過去了,造成的傷害過不去,一直沒有和父親說,這已經是對凌子言的無禮了。
平常人家這時候應該都是拎著禮物上門道謝,而她卻藏著掖著。
瑾天拎著包袱進來的時候,就聽見父親在一個勁的感恩道謝。
「爹,娘,姐,我回來啦!凌公子也來了,剛剛在路口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
輕快的打量著新家,瑾天這回已經將近二十多天沒有回來了,這會兒家裡是大變樣,在院子裡應付了村民後,興奮的回來就喊著家人,見凌子言也在,也沒有落下,打了招呼。
「熱壞了吧!趕緊洗一把臉,喝點水。」
小傢伙好久沒有回來,大家上去又是一陣噓寒問暖,倒是把尷尬不已的凌子言給解脫出來了。
既然菜已經買回來了,瑾俞自然是沒有空閒在客廳裡待著,吩咐瑾天把凌子言帶去隔壁留的一個小書房坐會兒,免得村裡人因為這麼個人在,不敢進客套來。
「凌公子請隨我來。」
「有勞瑾公子了。」
凌子言慢慢的站起來,坐的久了,身上的血液不大循環,他的腿腳也沒有那麼靈活了。
瑾天不知道內裡,只在前面領路,剛好顧笙進來,看到凌子言臉色不對,忙過來把手臂伸了出去。
「主子……」
「退下!免得瑾叔和嬸子看笑話了。」
凌子言喝退顧笙,尷尬的對瑾昌明和青娘笑了笑。
青娘面無表情,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瑾昌明是心都掉進谷底了。
眼前這貴公子為了救自己女兒,連路都走不穩,虧他在凌子言進門的時候,還以為那是陳年頑疾呢!
這恩情這般重,又該如何報答?
「小天,你帶你凌大哥過去,別自己一個人往外跑。」
瑾昌明想著自己去攙扶,會讓好面子的凌子言不好意思,瑾俞是女孩子又不方便,只好喊了都快出堂屋的瑾天回來帶路。
「瞧我!把凌大哥拉下了。凌大哥,我來帶你過去,那可是我姐特意給我留的書房,一面牆上都是書呢!今天剛好可以請教一下凌大哥一些學習的問題。」
瑾天和匆忙,一聽父親再次重複姐姐的話,就跑了回來,伸手親親熱熱的挽著凌子言往外走,這回腳步放慢了許多。
之前他在書院的時候,凌子言經常有來看他,除了噓寒問暖外,還會教給他不少學習技巧。
後來瑾天便發現,每個人的學習方法都不一樣,先生的方法最為古板,李文軒的最為靈活,凌子言和門房大叔的學習方法,如出一轍,顯然都是差不多的教育。
瑾天默默地記下來,挑了大家的長處,補自己的短處,融合了幾個前輩的經驗,雖然學業重,但也算游刃有餘。
要不然這回他也不敢大言不慚的下場,這件事只有先生知道,目前為止,還沒有第三個人聽說。
瑾天是怕自己沒有考上丟臉,青山居士是覺得收斂一點好,要不然書院裡那些半桶水的學子就要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只是坐久了,腿有點麻,緩過來就好了!」
凌子言學著拒絕了瑾天的攙扶,他有自己的驕傲,不想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狼狽。
「那我先把茶點拿過去,小天你和凌公子隨後來。」
瑾俞看了一眼凌子言的腿沒有說話,矮身端了茶點那些去書房。
「我每次晚上睡覺腳抽筋,第二天起來就沒有辦法下地,那感覺糟透了。」
瑾天說著自己的糗事,一句話自己笑場了許多次。
凌子言笑著附和,腳下緩慢的挪動著,走的很慢,也很優雅,路過院子的時候,眾人看見了又是另外一番讚嘆。
一群天天和泥土打交道的村民,哪裡有見過這樣真正的貴人。
「讓凌大哥見笑了,大家沒有惡意,只是難得看見陌生人來,好奇而已。」
「我極少看見這樣的氛圍,很好,很有人氣味。」
凌子言看了一眼草草整理出來的院子,大家熱火朝天的幹活,有說有笑很有人情味,這其樂融融的相處模式,是他沒有見過的一面。
「瑾天,這位是哪個親戚?」
昨天被瑾俞拒絕後的失落何方起,回到老宅被父母姑媽一勸說,立馬又信心滿滿,今天一大早也跟著去了鎮上,這會兒拎著禮盒過來,看到一個氣質這般脫俗的男子,頓時有點懵了,想都沒想質問脫口而出。
「表公子,這是凌大哥,今天特意來祝賀的。」瑾天笑著給他們介紹。
「不知凌公子家在何處,又是怎麼和瑾妹妹認識的呢?」
何方起防備之心咋起,用他在外面學的那些禮儀,禮貌的和凌子言行了一個同輩禮。
不想凌子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往書房去。
上位者一樣的蔑視,那一眼把何方看得自慚形穢。
他知道自己的家底,和真正的大家貴公子,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