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目相對,唐御眼裡含著輕淺的笑,那笑容於她來說,像是一種鼓勵,又像是誘惑。宋之星心跳加速,臉蛋微紅,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開口喚了一聲:「老公……」
簡單的兩個字,讓唐御心下悸動難寧。她心下亦覺震撼。
她呼吸或輕或重,噴在他面上,暖洋洋的,帶著早餐牛奶的香甜味。唐御的唇還貼著她的唇,沒有退後,只是啞聲道:「再叫一聲,剛剛沒聽到。」
「騙子。」宋之星嬌嗔一聲,不上當,「二叔,你真老了,現在就應該去看看耳鼻喉科了,聽力有問題。」
「老?」唐御捏了下她的臉,「老了照樣可以讓你在床上求饒。」
「色魔!」宋之星笑著推他。
唐御這才笑著從車裡退出去。良久,那聲嬌軟、羞赧的『老公』二字,還在耳邊回蕩,心底有股難言的幸福感在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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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民政署出來。宋之星拿著手機在給陳澄發信息,報告結婚的事,陳澄在那邊連著打過來無數的驚嘆號,表達她內心的震撼和巨大的驚訝。宋之星可以想見陳澄此刻上躥下跳的樣子,只覺得忍俊不禁。
「笑什麼?」遇上紅燈,唐御將車停下,問她。
「我剛把我們的證件拍給陳澄看了,陳澄完全被嚇到。對了……」宋之星把手機遞到唐御面前,「她問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唐御沒有看手機,只是看著她,「你呢?婚禮的事,你有想法嗎?」
宋之星沮喪的垂下肩膀,「其實婚禮我沒有要舉行的想法。」
「怎麼?」
她吁口氣。和他提出結婚,說是不衝動,但其實也衝動。她有意的,去忽視了雙方家裡長輩的反應,不想再被任何人左右。可是,當真正要舉行婚禮的時候,她不得不面對這些事實——結婚就不止是他們倆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
「外公還在生我的氣,肯定是不會來參加婚禮的。小姨……我到現在都不敢和她說我們結婚的事。」宋之星說到這兒,又側目看唐御,「你也還沒和大爺爺,還有你父母提我們結婚的事吧?」
唐御握了握宋之星的手,「我爸心裡有數,除了你,我不會娶其他女人。不過,現在舉行婚禮,確實不是最成熟的時機。唐五那邊剛頭痛完,現在立刻舉行婚禮,老爺子只怕要吃不消。」
「那我們現在就不舉行婚禮了。其實,我也不想聲張。我還想在我同學面前隱婚呢!」
「隱婚的事,想都不要想。」
「現在流行旅遊結婚,二叔,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們出去旅遊,就算度蜜月吧?」
「還不改口?」唐御捏了下她的手,「這幾天我會把時間安排出來。你想去哪,告訴我就行,我安排行程。去海邊度假,去冰山滑雪,還是想要去看極光?」
「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或者,乾脆都去?」
唐御寵溺的點頭,「好。都行。反正你假期還挺長,在家裡呆著也悶。」
「那你會有空嗎?」
「時間擠一擠總會有的。」
宋之星身子斜過去,靠在唐御肩膀上。她眯眼看著窗外的景色從自己面前飄過去,窗外的陽光照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可是,她卻覺得滿心安寧。如果時光一直這麼過下去,可以不用去理會旁人的眼光,不用去管別人的阻攔,又有多好。
可惜……
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直接打破了她此刻的遐想。唐御的手機屏幕一直在閃爍,他鬆開她的手,拿過手機。
屏幕上閃爍著『父親』二字,讓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這個時候,這麼早父親來電話,難不成是知道什麼?
唐御將手機接通了,貼在耳邊。
「你沒事的話來醫院一趟,你媽病情發作了。」唐一鳴的語氣里,充滿了疲倦。
唐御心一緊。
「在神和醫院?」
「嗯。」
「我馬上過來!」他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對了。」唐一鳴想起什麼,「你和星星,是不是結婚了?」
唐御皺了皺眉,「媽的病況,和這件事有關?」
「等你來了再說。」
唐御頷首,掛了電話。
宋之星見他臉色不好看,有些擔心,「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得去醫院一趟。」唐御改了個方向,「我先送你回去。」
「是你母親住院了?」
「……嗯。」唐御顯然是很擔心,面色始終綳得緊緊的。
「我陪你一起去。」宋之星其實也是想見見蘇鳳瑾的。一是因為自己嫁給了唐御,終究是要和他父母碰面的,她得有這個心理準備。再來,是因為唐一鳴和小姨都在她面前提到過蘇鳳瑾。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所有人一口咬定的那樣,她絕不會答應自己嫁給唐御。
「不用了。」唐御直接拒絕了宋之星的提議。語氣很果斷,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空間。
宋之星覺得自討了沒趣,咬了咬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看一眼唐御,只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宋之星心裡略微有些不舒服。
兩個人,明明是剛結婚的夫妻,可是,她發現,當他有苦惱的事時,她不但不能陪在他身邊,就能說安慰的話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這一瞬,恍惚間又覺得自己離得他內心深處很遙遠。她想以兒媳婦的身份在蘇鳳瑾面前有所表現,但很顯然,唐御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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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星被唐御送回了別墅。他心底一直牽挂著醫院裡的母親,車停穩后,下車來,替她拉開門。
「我先去醫院,你今天就在家裡好好想想接下來想去哪度假。嗯?」唐御摸了摸她清麗的臉。
宋之星情緒不是很高,但還是乖乖的點頭。
唐御俯身在她頰上印了個吻。離開前,深目看她一眼,最終又道:「別胡思亂想。不帶你和我媽見面,是因為不想因為她的病情嚇到你。」
是實話,卻也不盡然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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