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一張臉紅得快滴出血來了。

看著埋在枕頭裡睡得很香的夜晏，她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幫我捏捏。」夜晏閉著眼趴在床上，手繞到身後隨意的比了比，含糊的嘀咕：「那沙發睡得我哪裡哪裡都疼。」

他面上有幾分慵懶，這副樣子，好看得要命。

舒年看得有片刻的走神，回神又覺自己太沒出息。什麼時候，她也和婉婷一樣，居然對著夜晏這傢伙犯花痴了。

不過……

他會把床讓給自己，自己睡沙發，舒年意外之餘，還是有些感動。

隔著被子，她給他摁著肩膀。做了幾年看護的工作，沒少給病人按摩，所以舒年現在的按摩水準簡直可以和專業人員媲美了。夜晏覺得渾身舒坦，又快睡著了。

「我昨晚怎麼會跑你床上來的？」舒年問。

「你夢遊？」他反倒是問她。

「我沒有夢遊的習慣。」

夜晏挑眉，好看的眼微微眯起一條縫，望著她，「那就是你暗戀我，想來睡我？」

舒年在他背上打了一下，「……」

第一次見到這麼自戀的人！

「昨晚，謝謝。」雖然夜晏不正經，可是，舒年卻是認真的道謝。想了想，又道：「不過，以後……還是要避嫌。」

睡到一個男人床上來，這不是什麼正常的事。

夜晏睜開眼來，盯著她，「什麼意思？」

她感覺得出來他灼灼的眼神，但是，也不看他，只是專註在自己按摩的動作上，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過，我是有夫之婦，有些事……會有些麻煩。」

夜晏臉色涼了些，「你的意思是，我好心把床讓給你睡，反倒是給你找了麻煩？」

舒年沒吭聲。她是不想給他惹麻煩。畢竟和一個有夫之婦傳什麼謠言，不是件好事。

她的沉默，對夜晏來說就是默認。

夜晏的脾氣一向是說來就來，他轉身，把她的手一把推開，「別按了，你出去吧。」

「……」舒年張唇想說什麼，夜晏直接煩躁的打斷了，「我知道你是有夫之婦，用不著你一而再的提醒我。」

「那我先出去了。」

舒年看他一眼，並沒有多留。

她一走，夜晏只覺得滿身的不舒坦。有夫之婦，四個字，一直像是電鑽一樣往他腦子裡鑽，鑽得每一根神經都在疼。

——————

舒年從病房裡走出來，手機就開始響起來。她看了眼屏幕，神色微暗了些，將手機接通了貼在耳邊。

「有事嗎？」

「昨晚你在哪？」向沐陽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看樣子，他是因為昨晚她一夜沒有回家，所以特意打電話來質問了。

「在醫院。」

「既然是在醫院，為什麼一整個晚上都掛斷我的電話？」

舒年疑惑了一瞬。他什麼時候給自己打過電話了？沒有問，只是把手機摁到通話記錄確認了下，果不其然有幾個被掛斷的電話。這也只能是夜大少爺的傑作。

「昨晚向先生和你的秘書玩得不開心，怎麼還有空給我打電話？」

「舒年，昨晚我真沒有和誰在一起。不過是在宴會上喝多了，臨時在酒店找了個房間睡了。」

「……哦。」舒年回得很淡漠。她甚至不願去認真的思考這句話是真是假。人麻木的時候，事情真相對她來說已經一點都不重要。

向沐陽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舒年正想將電話掛斷的時候，只聽向沐陽突然問：「那個夜晏，是不是真的想要追你？」

「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舒年不想平白無故的給夜晏找麻煩。「沒有其他事，我掛了。」

舒年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那邊，向沐陽坐在辦公室里，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最終，有些訕訕的把電話扣上。最近，他和舒年之間，不知不覺竟已是越走越遠。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雖然，他真的很介意她的過去，可是，讓他就這樣放手，他卻也做不到。

「向總，向夫人來了。」正沉吟的瞬間，聽到秘書的聲音。他抬頭，只見門已經被人從外推開，母親氣勢洶洶推門而入。

「媽，您怎麼來了？」向沐陽詫異。吩咐秘書：「把門帶上，沒事不用進來了。」

向夫人在沙發上坐下，把包放在一邊，「我怎麼來了？我要再不來找你吐吐苦水，就要被你老婆給氣死了！」

向沐陽知道她和舒年不對盤，半俯下身，握著向母的手，哄著：「媽，您還和舒年計較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年紀小。別生氣了，氣起來要長皺紋就不好看了。」

「我不管！你和她離婚！我不喜歡她。」

「媽，這話你都說了兩年了。」

「就是啊，我都說兩年了，可你有聽過我的一句嗎？」向母橫眉冷對。

向沐陽往沙發上坐下，「我不同意。這是我和舒年自己的事，您別攙和了。」

向夫人更氣了，「你不同意？哼！我看，過不久，就算你不離婚，她也會和你離婚的！昨晚我教訓她的時候，可有個年輕小子憑空冒出來給她打抱不平。那樣子一看，兩個人關係就不簡單！說不定，人家早就給你戴了不知道多少綠帽子了！」

向沐陽臉色一變。

「年輕小子？個頭185以上？」

「是啊！」

「黑色西裝，白色襯衫？襯衫領口有顆鑽石紐扣。」

「可不就是！」

向沐陽雙手繃緊了些。

向母扭過身，攀著兒子的胳膊，「怎麼？你認識他？他當真是舒年的姘頭？」

「不可能！」向沐陽否認了母親的想法，「那小子是什麼背景，您知道嗎？」

「我哪知道？我又沒見過。不過……我看他那架勢和氣質，絕不是個普通人。」

「您還真沒看錯，他確實不是一般人。『夜梟』這兩個字，您肯定聽過。」

向母眼睛瞪大，「你的意思是……他是夜家和白家的那位公子？」

向沐陽哼笑一聲，「所以，以他的身份，您覺得他會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嗎？」

向夫人也覺得這不可能。這麼一說，看樣子，昨晚還真只是他單純的打抱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