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你的專屬

　　艾倫私下對唐納德說這樣的話也是顧及他姐姐的面子，這種事情總歸由女方出面拒絕會比較合適。

　　說完這些，艾倫向那群「惡劣」的朋友正式介紹了蘇彬，用的還是那句「我的一部分」，他嚴肅的態度讓那群人始料未及。

　　「很抱歉，希望剛才的玩笑不會讓你感到不悅。」西德尼率先向蘇彬道歉，畢竟，這位是他兄長的「愛侶」，如無意外，以後也是會常見的，他不想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另外幾人很順利地借坡下驢，一口一個「sorry」讓蘇彬都感覺不好意思起來。

　　同時，艾倫也向蘇彬一一介紹他的朋友：「西德尼·威爾森，我的弟弟。」

　　蘇彬那天在醫學樓外就見到了西德尼，感覺他和哈爾王子的關係挺不錯。

　　艾倫：「華凌，就是那位懂中文的友人，……」

　　蘇彬：「……」黑歷史Orz...

　　華凌：「……」幹嘛這麼看著我，我哪裡得罪過你嗎？>_<

　　「還有肖恩、唐納德……」艾倫一一介紹之後那兩人，最後，他用手掌指了指白禮服的金髮男子，笑著對蘇彬道，「這就是你感興趣的'王子'，哈爾，現今B國女王的外孫。」

　　蘇彬有點尷尬，他也沒艾倫說的那麼感興趣……只是好奇！

　　哈爾倒是很高興艾倫說這句話，看著蘇彬依偎在艾倫身邊溫順可愛的模樣，跟方才的倉惶不安判若兩人，「蘭斯，他真乖。」

　　蘇彬：「 ……」

　　之後，艾倫又帶著蘇彬見了伯爵夫人，就帶他回羅蘭莊園了。

　　坐在車上，艾倫見蘇彬悶悶不樂的樣子，問道：「在想什麼？」

　　蘇彬閉著嘴不說話，艾倫抓起他的手輕輕磨蹭：「怪我嗎？」

　　「沒有。」蘇彬看向車窗外，一堆心事，從在宴會廳發現艾倫的受歡迎，到自己被艾倫的朋友耍的團團轉，再到被伯爵夫人用那樣的眼神審視……喔，不說伯爵夫人不好，那位女士很和藹，看上去彬彬有禮，但是，艾倫向對方介紹自己時明顯有點遲疑，在斟酌用詞後，選擇說了句「朋友」。

　　這讓蘇彬有些自卑，當然，主要還是前面兩點導致的，尤其是被艾倫的朋友「耍」這一點，讓他覺得自己特別丟艾倫的臉。

　　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差勁——初次見面的一群人和艾倫，他竟然下意識地相信了前者，甚至懷疑艾倫是鬼……我的腦子進屎了嗎？蘇彬憤憤地想。

　　艾倫一直牢牢地攥著他的手，兩人的體溫通過手掌傳遞著，讓蘇彬覺得既安心又忐忑，安心是因為艾倫在自己身邊，忐忑是他覺得自己和艾倫有很大的地位差距……

　　他怕被拋棄。

　　這種拋棄不是陳小恬甩他的那種拋棄，而是他怕艾倫有一天會結婚、成家，艾倫的關心會分給除他以外的人，他不再是唯一的。

　　蘇彬一開始並不覺得自己是這麼貪心的一個人，獨占艾倫什麼的，從來沒有想過，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今天晚上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在享受了艾倫的所有溫柔之後，他不希望艾倫再看著別人。

　　一邊自卑地覺得配不上對方，一邊又貪婪地渴求著對方的所有關注。

　　矛盾得眼睛發酸，心裡也發酸。

　　艾倫沒有繼續在車上問他，回到羅蘭莊園後，他先讓蘇彬去洗了澡，讓他一個人理理思緒。

　　睡前，他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

　　蘇彬洗完後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等艾倫，因為身體被熱水泡過，又換上睡袍——依舊是艾倫小時候穿過的衣服，非常貼身的法蘭絨質料，穿在身上有點臃腫，但很柔軟——蘇彬有些放鬆。

　　他又開始回想晚上發生的事，想起艾倫的朋友還沒出現之前，艾倫從容地周旋於那些名媛淑女之間，她們的眼神裡有明顯的欽慕……

　　為什麼自己現在會像一個女人一樣站在她們的角度去想艾倫呢？

　　蘇彬揪著自己的頭髮，他不喜歡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懦弱得讓他想狠狠自掌嘴。

　　艾倫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彬用手指用力地捏自己的臉，做出奇怪的表情……

　　他一邊擦頭髮，一邊靜靜地看著蘇彬，「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艾倫問。

　　蘇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望艾倫……啊，這個男人現在穿著浴袍站在自己面前，裡面肯定什麼都沒有，他的頭髮濕漉漉地還帶著水汽，性感得讓人神魂顛倒……如果有女人看到這個場面，肯定會激動得尖叫吧？

　　蘇彬不是女人，他不會尖叫，如果在以前，說不定太還會緊張地想找個角落把自己縮起來，但現在，他卻只是渾身發熱地呆坐著，心裡隱隱地期待著艾倫會主動來撫摸他。

　　「沒有嗎？」艾倫的聲音透著些金屬感，冷冰冰的。

　　宴會時那種不好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蘇彬垂下眼睛，心裡亂糟糟的。

　　艾倫放下毛巾，靠近對方。蘇彬縮起腳，又想把自己蜷縮起來了，這是他沒有安全感的表現，艾倫早就看透了。他上前一步把人拉起來，強迫蘇彬與自己對視。

　　——我不允許你向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尋求依靠，連你自己，都不可以。

　　蘇彬被艾倫絲毫不溫柔的動作嚇到了：「怎麼了？」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艾倫伸手掌住蘇彬的頭，溫柔地摩挲他的耳鬢，「真的沒有想對我說的話嗎？」

　　蘇彬已經不會再躲艾倫的碰觸了，也不會覺得緊張，他非常享受。

　　「我……」在這種狀態下，他開了口。

　　艾倫提醒他：「在說話之前，好好想一想你對我發過的誓。」

　　蘇彬沉默了半响，最後不答反問：「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也會做到嗎？」他不自信，所以才會一遍遍地求證。

　　艾倫問：「你不信任我嗎？」

　　蘇彬當然想去信任，但「想信任」只是一種傾向，並不是結果，比起自己的誓言，他想再次聽到艾倫的承諾，他想聽艾倫對自己再說一遍那三個「永不」，或者一遍遍地重複「你是我的」，更能讓他有安全感一點。

　　蘇彬的沉默顯然讓艾倫覺得很不悅，他鬆開了手，蘇彬頓時不安地看向他的眼睛。

　　艾倫平靜道：「我再給你十秒，如果你不說話，今晚就一個人睡。」

　　十秒，等於沒有。

　　蘇彬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不要……」

　　艾倫暗笑，語氣仍然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酷：「那就說。」

　　蘇彬被艾倫逼得想哭，可他根本沒有整理思緒的時間，只能憑著本能行動，上前一步，伸手抱住艾倫，討好地用頭蹭他。

　　艾倫差一點就心軟了，但他不想每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都去猜蘇彬的心思，他沒有讀心術，就算再會察言觀色也不可能每次都猜對，蘇彬必須要學著跟他坦白——所以忍著，什麼都沒有做。

　　「不要走。」蘇彬小聲說，他怕聲音再大一點，就會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膽子嚇跑，「我想要你……」

　　艾倫：「……想要我？」

　　蘇彬閉上眼睛，囁嚅道：「不要看別人，我不舒服。」

　　啊……這樣啊，原來是吃醋了啊……

　　艾倫慢慢勾起嘴角，回抱住蘇彬，一手溫柔地覆上他的後腦勺，輕輕撫摸他的頭髮：「繼續……」

　　蘇彬：「你的誓言，會一直有效嗎？」

　　艾倫：「你覺得我是開玩笑的嗎？」

　　「對不起……但我想知道，是、是不是只、只對我。」這句話蘇彬說的支支吾吾，說完後耳根都發熱了。

　　艾倫輕笑，蘇彬沒有聽到他發完誓後在心底說的那句「我會讓你享有我所有的愛」，所以才會疑惑吧？

　　很小的時候就信奉一句話——在不確信自己能夠徹底得到之前，不要輕易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沒有亮，現在，他等到了他想要的。

　　「你希望，我成為你的專屬嗎？」艾倫認真地問。

　　蘇彬把臉埋在艾倫懷裡，許久才「嗯」了一聲。

　　艾倫輕笑：「那就告訴我聽。」

　　蘇彬抬起頭，臉頰微紅，有點迷茫地看著艾倫

　　艾倫笑看著他：「只要你說，這樣會讓你快樂，我就會做到。」

　　蘇彬：「……」只要說出來就可以了嗎？

　　艾倫：「不想要嗎？」

　　蘇彬陡然收緊手臂，急道：「要，我想要你的誓言只對我一個人有效，我、我……」

　　艾倫：「還有呢？好好地說出來，說清楚。」

　　「我不希望你結婚……我想要你成為我的專屬……我會快樂……」赤紅著臉說完這些話，蘇彬覺得自己很自私？可他的心臟卻噗通噗通不受控制地亂跳著，好像許的願都會靈驗。

　　艾倫望著他笑了，很自然地，發自內心地笑容。

　　「好，我答應你。」他顯得很高興。

　　……答、答應了？這麼簡單就答應了？

　　艾倫又說：「蘇彬，我保證，我的誓言只對你一個人有效，我會成為你的專屬。」他又用中文叫了蘇彬的名字，就像許下誓言那天一樣。

　　蘇彬空虛的心彷彿被一陣暖流瞬間充盈了，他望著艾倫，不再徬徨。而且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對艾倫撒嬌，竟然這麼有效……

　　「我不希望看到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我說過很多次，有什麼心事，必須要跟我坦白，不可以一個人胡思亂想……至於結婚，你今天沒有聽到我拒絕唐納德嗎？」艾倫看著蘇彬的眼神彷彿蘇彬笨到無可救藥了，可他的語氣又那麼溫柔，那麼寵溺。

　　蘇彬快醉了，他緊緊地摟著這個人，怎麼都不想放手了。